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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执太子是我前夫(97)(1 / 2)

张妈妈听见这些传闻,摇了摇头道:红颜祸水, 启元太子不过是听信了那妖道的一句覆水可收。

这近乎呢喃般的话, 年幼的容舒听不懂,亦不曾放在心上过。

便是后来长大了,再回想起幼时听说过的关于启元太子的传闻,她也是不信的。

这世间怎可能会有覆水可收之事?

然而此时此刻, 当她望着立在风雪里的那人, 脑中似乎有一条线将启元太子、青衡教、前世的顾长晋以及这一世死而复生的她串在一起。

怎会没有可能呢?

她就是一个活生生的覆水可收。

她活了过来,有着前世的记忆, 而他能梦见前世。

至此,她还有甚不明白的?

所以,他做了什么?

前世的顾长晋究竟是做了什么, 方让她重生到他们二人成亲的那一日?

又付出了什么, 来换她的这一世?

容舒如堕冰窖, 四肢百骸仿佛灌入了这漫天的风雪, 叫她遍体生寒。

她的面色委实是差, 满头青丝只用一根细木枝草草绾起一个发髻,额发被风吹开时,还能瞧见上头刚结了痂的伤口。

容昭昭。

顾长晋喘着气,目光紧紧锁在她身上,不带任何迟疑地快步走向她。

容舒藏在袖摆里的手轻攥紧,也抬脚朝他走去。

然就在这时,一把豁开了三条裂痕的蒲扇轻轻挡在容舒面前,阻住她的去路。

容舒一怔,想到方才清邈道人的话,眸子里登时多了丝戒备。

她唤了声:道长?

顾长晋的视线始终在她身上,自是瞧出她眉眼间的不安。

他侧眸望向清邈道人,对上老道士那矍铄的目光,不知为何,心脏竟重重一跳,只觉眼前的老道士似曾相识。

饶是心中疑窦骤生,他面上依旧不显,只温声道:孤乃大胤太子萧长晋,在此谢过道长救下沈姑娘。

男人低沉沙哑的声音里有着感激。

便见他拱手做了个长揖,直起身时从袖筒里取出四条细长的布帛,继续道:也多谢道长为孤指路。

青岩观外头那片密林若不是清邈道人在树上绑上布帛给他引路,他不可能会这么快就寻到这里来。

清邈道人用的就是容舒的手帕。

帕子上绣着两只卧在雪堆里打滚的幼猫,带着她一贯来喜欢的稚趣与随意。

便是撕成四份,顾长晋依旧能一眼认出。

也正是通过这四条布帛,他方能走出密林。

老道救这姑娘不过是为了引你来此,你无需谢我。清邈道人转了下扇柄,将扇面对着顾长晋,这蒲扇你可曾在上面见过第四道裂痕?

他这话问得奇怪。

这蒲扇上分明只有三道裂痕,如何能见到第四道裂痕?

顾长晋如实道:不曾见过。

你一定见过!两道白眉狠狠一皱,清邈道人乌黑如墨的眸子里闪现出一丝疯狂,她的命是你改的,她本是短寿之相,活不过明年。是你续了她的命,重新回到了她命数的转折点。这世间能助你回溯时光改命的人只有老道!你定然见过这上面的第四道裂痕!

清邈道人斩钉截铁的一番话说得顾长晋神色一凛,电光火石间,心中隐隐生出了一个猜测。

顾长晋与容舒对视一眼,二人皆在对方眼中看出了一丝恍然。

眼见着清邈道人的神色愈发激动,顾长晋身形一动,眨眼的功夫便到了容舒身旁,试图将她带离清邈道人。

容舒只觉眼前一花,身后忽然一股吸力,下一瞬,清邈道人枯瘦的五指已经牢牢扣在她脖颈。

你放开她!顾长晋沉着冷静的面庞终于泛起一丝难以抑制的杀意,道:你要的人是我,那便用我换她!

这般折胶堕指的大冷天,顾长晋出了一身冷汗,汗水从额间滑落,沿着下颌往下滴。

不可以!容舒艰难地侧过头,对清邈道人道:他什么都不知道,只有我记得前世的事,这蒲扇上的第四道裂痕我见过!

清邈道人听罢,似是想明白了什么,望着顾长晋道:你还未记起前世的事?你用的竟是第二道阵法,竟有人会选择那术法。

一阵惊诧过后,又感叹:难怪你与她身上不带任何血煞之气

也正因着他们二人身上不带半点血煞之气,当初他在扬州遇到这小女娃时,他才会看走了眼。

仿佛陷入魔怔一般,老道士自顾自地说话,仿佛在推演着她为何能死而复生。

容舒趁他分神之际,一把拔下头上的细木枝,狠狠扎向清邈道人的手。

清邈道人却丝毫不将她这偷袭看在眼里,轻一挥手,那细木枝便被震成了齑粉,从容舒指缝里飘走。

清邈道人望着小姑娘微微瞪大的眼,蒲扇用力一挥。

一股冰冷的风迎面袭来,容舒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忽地身上一麻,整个人已经动弹不得。

小女娃莫要扯谎,老道蒲扇上的第四道裂痕唯有作为阵眼的那人方能见到。清邈道人从鼻子里哼了声,望向顾长晋道:你是启动阵法的人,也是阵法里的阵眼。只你选的若是第二种方法,那么此时阵法尚未完成,也就是说

他用蒲扇指了指被他扣在掌下的容舒,道:她的命,依旧危在旦夕。想要她平安,你便要想起一切。你才是启动阵法逆天改命的人,她本不该拥有前世的记忆。

顾长晋沉默地望着清邈道人。

这是他头一回见这道士,也是头一回遇到能堪破容舒乃复生之人的人。

他隐有一种奇异的直觉这道士说的话应当是真的。

思忖间,便见容舒冲他艰难地摇了下头,面色急切。

你放心,老道只是要继续助你完成那术法,你乖乖按照老道说的去做,老道便不会伤害这姑娘。清邈道人道。

顾长晋问:我要如何做?

这要问你自己,如何方能想起一切。

受伤,每回我受伤都能梦到一些前世的片段。顾长晋道:受的伤越重,梦到的事便越多。

原来如此。清邈道人了悟:置之死地而后生,这是要你死一次,再活一次。

他沉吟片刻,从腰间摸出一个玉瓶,抛到顾长晋脚下,道:吃下这药,再用短匕往你胸膛刺一刀。

不可以!

好!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容舒看向朗声应好的那人,眼泪夺眶而出:顾长晋!你疯了!

顾长晋深深看着她,容昭昭,我不会出事。你信我,我会平安回来。

这是一场豪赌,他知道。

他行事惯爱谨慎,从不曾这般鲁莽过。

但他需要找回那些记忆,不单是为了清邈道人所谓的阵法,还为了破局。若眼前这道士能助他找回所有的记忆,再受一次伤又何妨?

他看向清邈道人:我如何信你不会伤她?

清邈道人哼笑:你心中早就知我不会伤她,若老道要伤她,她眼下如何能好端端地站在这里?

唯有这姑娘活,说明那他们青衡教追寻的那条大道是正确的,也是冥冥中存在的。

他怎可能会伤害她?

眼前这年轻人大抵也猜出了他的心思,这般问话不过是要他的一诺。

老道会护她,不管何人来,老道都不会叫她受伤。清邈道人抬手,蒲扇指天,道:否则便叫老道生生世世大道无望!如此,你该放心了罢!

顾长晋颔首,望了容舒一眼,在她肝胆俱裂的目光里揭开玉瓶,吃下里头的药,又拔出短匕。

似是察觉到她在颤抖,男人的手顿了顿。

昭昭,别看。他温声道。

容舒喉头像是被堵了一大团棉花,明明有许多话想对他说的,可偏偏这会,她什么都说不出口。

疯子,他们都是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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