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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执太子是我前夫(51)(1 / 2)

椎云她是识得的,但这位七信公公她却是头一回见。

容舒崴了脚,方才急着进内城,自是没太注意脚上的疼痛。这会到了城隍庙,那股子钻心的疼直叫她疼出了一身冷汗。

抬手拭去额上的冷汗,她稳了稳声嗓,道:那些个伤药就在我娘名下的药铺里,能否劳烦二位派人去将药取过来?海寇攻打扬州,定然有不少将士百姓会受伤,城隍庙这里正好可以做个疗伤的地儿。

椎云本是想将容舒送去屏南街十八号的,那屋子里有他亲自设下的机关,还有一个密室在,便是海寇打进来,也不怕。

只眼下听容舒这样说,他猜到了这姑娘不会离开这里。

主子交待要保护的人,不管是他,还是常吉、横平,除非死,否则等闲不会离开半步。

遂忖了忖便道:容姑娘说得不错,城隍庙这地儿紧挨着城墙,的确是照料伤患的好地方,我便留在这给姑娘当个下手,七信公公派人去将药运过来如何?

七信看了看椎云,又看了看容舒,颔首道:咱家现在就去。

他跟着落烟出了城隍庙,行至半路,忽听轰的一声,这老城墙下不知何处竟传来一道爆炸声。

七信冷下眉眼,对一边勇士营的人道:乌日达带来的炸药不是都处理了吗?

那人亦是不知,疑惑道:那几艘画舫上的火药火器属下的确都处理了。

这话才刚落,又听前头一阵喧闹,路拾义并几位衙差从外城匆匆行来。

七信忙拦住他,问道:路捕头,前头是出了何事?

路拾义道:那杀千刀的乌日达竟然在廖夫人出行用的马车埋了炸药,方才便是廖夫人那马车被炸了!也不知廖夫人在不在那马车里,在下现在便过去救人!

七信一怔,廖夫人便是老尚书的侄女范锦书。

廖夫人擅书,模仿旁人的笔迹几近以假乱真,那封从扬州寄去上京的信便是出自廖夫人之手。

旁的人兴许不知,但七信与柳元知晓,廖夫人这几年一直在搜寻廖绕通敌的罪证。

可惜廖绕藏得太深,廖夫人逼不得已,这才伪造了那封书信,与老尚书一同设下科考舞弊这一局。

出发来扬州时,老尚书还让主子给廖夫人递口信,让她莫要再查,速速回上京。

七信心一沉,双手不自觉握成拳。

爆炸声乍然响起时,锦绣阁雅间倏地传出一道阴恻恻的笑声。

乌日达手脚被缚,月白的衣裳满是血迹,腰间一处血窟窿汩汩流着血。

他一瞬不错地盯着廖绕,目光阴戾,道:廖大人可知这是哪里的炸药被引爆了?

方才柳元带着勇士营的人将这客栈重重包围之时,乌日达便明白了,他中了廖绕与柳元引蛇出洞的圈套!

乌日达惯来自负,本以为这趟潜入扬州乃十拿九稳之策,殊料自己的一举一动竟都在旁人的算计里。

眼见着求生无门,新仇加旧恨,一时恨极了廖绕。

廖绕本要往外去,听罢这话,豁然回首,一语不发地盯着乌日达。

乌日达吐了血沫,也不卖关子,嘿嘿笑了两声,正要道:正是你

只可惜柳元丝毫不给他把话说全的机会,大手一挥,一只茶杯稳稳堵住了乌日达的嘴。

乌日被人硬生生剪断半截话,满脸的不甘心,像只扭曲的毛虫一般奋力挣扎起来。

只任他如何挣扎,柳元按着茶杯的手始终岿然不动。

他肩上受了伤,绯红官袍被血染出了暗色。

但他仿佛感觉不到痛,失去血色的唇甚至弯起了浅浅的弧度,对廖绕温声道:此处有咱家善后,乌日达有备而来,还望廖总督速去支援梁将军,今日,扬州不能破!

廖绕恍若未闻,大步上前,一把拔出乌日达嘴里的茶杯,大手掐住乌日达的脖颈,逼着他抬头,道:正是什么,说!

第五十六章 (双更合一)

正是什么, 说!

这位成名已久的江浙总督,方才被柳元的人包围时,面上始终不曾有过半分波澜。听闻四方岛的海寇夜袭扬州时, 也只是淡淡看了柳元一眼, 问道:柳大人想要本将如何做?

这般八风不动的性子, 柳元当真是佩服的。

却不想眼下乌日达轻飘飘的一句话竟激得他青筋迸裂,面目狰狞。

柳元若有所思地看着廖绕。

乌日达被茶杯磕掉了两颗门牙,鲜血染红了唇舌, 他死死盯着廖绕,嘴里漏着风:你与水龙王勾结这么久,难道不知水龙王买通了你身边一位老仆?你猜他从这旧仆嘴里发现了什么秘密?

他迎着廖绕刀子般的目光,大笑道:你那位夫人!我炸的便是她的马车!左右我今日也活不了, 有廖总督的夫人相伴, 不亏!

随着他话落,廖绕原先平静的眸渐渐染出一层血色,脖颈青筋一鼓,只听咔嚓一声, 乌日达喉管被他生生拧断。

乌日达痛苦地瞪大了眼, 似一只被人捏住脖子的鸡雉,嗬嗬两声, 不一会儿便彻底没了声息。

柳元没料想廖绕竟敢在这里杀了乌日达。

以廖绕的聪明才智,不可能不知道乌日达不死反而对他有利。在这个时候杀了乌日达,落在旁人眼里, 多少有点杀人灭口的意思。

廖总督, 乌日达乃朝廷钦犯, 咱家此行的任务之一便是生擒他。柳元神色平静道:廖总督此举, 又是为何?难不成乌日达所言并非凭空捏造, 而是确有其事?

我勾没勾结水龙王,柳公公难道不知?廖绕缓缓松开手,哑声道:总归我离开锦绣阁,柳公公也会杀了乌日达嫁祸于我,既如此,我便亲自动手,省得脏了柳公公的手。只我现在便要去领兵杀寇,柳公公拦是不拦?

他这话一落,柳元身后几名勇士营将皆一脸戒备地盯着廖绕,手按上腰间长刀。

柳元定定望着他,微一抬手便让他们退下。

廖总督请罢!

廖绕左手五指蜷着,始终保持着方才捏断乌日达喉管的姿势,他垂着眼睫,一字一句道:你们想要的东西,这世间只有范锦书知晓在哪里。

话落,他转身大步离去。

每一步都走得极稳,随着步子一个一个落下,他面上的狰狞之色渐渐散去。

只不知为何,他眼前恍惚出现的却是多年前,那人推开书房,问他:廖绕,你是不是背叛大胤了?

他将她拉入怀里,信誓旦旦地指天发誓,说他不可能会背叛大胤。

她心里大抵是将信将疑的,只静静抬眸望他,道:与虎谋皮者,终会遭虎反噬。

与虎谋皮者,终会遭虎反噬。

那会她说得那样认真,可他是如何想的呢?他想,就水龙王那老孙儿,不过一条水里一条掀不起风浪的大虫,他抬抬手便能将他捏死,这样的人,如何反噬?

便是反噬,他也认了。

从他接下二皇子递来半块玉珏开始,他便选了这条路。

老尚书曾是他上峰,他让他娶范锦书,想要朝堂文武两派同气连枝、同仇敌忾,为大胤创一个海晏河清。

这期盼多好啊!

曾经他亦是如此希望的。

皇上将兵权一分为二,兵部的人有了调兵权,却也因此不得不与上京所有武将划出了一条泾渭分明的界限。

他们成了皇上的人,不再是单纯的武将。

被武将排斥,却又融不进文臣里。

他们只能依靠皇上。

可若是皇上驾崩了呢?

未来能做皇帝的人,一个得武将拥护,一个得文臣拥护。

他这个走在中间的人,两厢得罪之下,日后又能依靠谁?

便是老尚书在最后也选择了大皇子,而他在皇帝病入膏肓之时给自己找一条退路又如何不能呢?

他本就是武将。

成王败寇,便是日后二皇子倒了,他也认了!

只是,真要反噬,那也该反噬他!

如何能反噬到范锦书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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