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元与冯敬最大的区别,就是余元是我很早之前埋的一颗暗棋,不过用完这一次就用不了了,他说着顿了顿,你怎么不问问赵奕郁为什么会定余元而不是冯敬。
楚风清:为什么?
姬于烬脸上浮出一丝嘲讽的表情,赵奕郁这人心眼比针眼还小,疑心重又偏执,我很早就发现他这人吧,谁都不信,只信他自己,所以我就让李钰去约冯敬喝酒。
李钰那交友鬼才,就没有约不出来的人。一来二去还真是和冯敬成了酒友,动不动就去红楼坐一坐,这些情况赵奕郁都是知道的,所以对冯敬就这么隔了一层。
这时恰好到了宫墙,两人轻飘飘地停在宫墙上头,黑云下这三千宫殿各不相同,却又似乎并无差别,高高的宫墙将它们与外界隔绝,一入宫门深似海。
这皇宫中不知葬送了多少性命,不知见证了多少的兴衰,多少的悲欢。
好了不说他了,说到他都反胃。姬于烬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一点没隐藏对他的厌恶。
只要跳下宫墙就出了宫,但是姬于烬好像不急着出宫一样,他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递给楚风清,马上就要出宫了,要不要在这上面留个记号?
楚风清疑惑地看着他,姬于烬搂着他的腰落在了宫墙内侧,握着他的手在朱红的宫墙上一笔一划,游龙走蛇,很是潇洒。
大大的一面宫墙上留下了一行草书:「赵奕郁大王八」。
如此直接、如此坦荡地刻在红墙上,极其显眼,然而姬于烬却是不满足,他在下面还刻了一个王八的图样。
楚风清:
他轻咳了一声,侧头不忍看,嗯,起码字还是写得极好的。
姬于烬端详了一下自己的杰作,觉得甚是不错。
啧,我这字用来写这个真是便宜赵某人了。他说着朝楚风清一笑,怎样?有没有点解气?
他勾着唇,眸子却黑得惊人:赵奕郁这人将来是我来杀。
但怕你不够解气,你又是知礼之人,想来也是不会骂人,我便想了这个绝佳的法子。
楚风清无奈地看了他一眼,不过怎么说呢这种粗俗的话语,直接的法子,的确让人松快了不少。
楚风清温温和和的将手拍干净,眉眼弯了下,这有何难。
古往今来哪有文人不会骂人的。
楚风清:我说,你写。
刚才跟着刻了一行字,手有点酸,不想动手了。
姬于烬眼睛微微睁大了些,片刻后,他脸上的笑容更盛了。
两人离开皇宫后黑云压得更低了,似乎要将这座城给压塌一般。
而宫墙上又多了两行草书:「汝等鼠辈,穷极龌龊之能事!」、察汝之行,莫如豚彘乎?
赵离:夫人安好?
李钰也跑了上来,楚哥!你们怎么这么久,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我本来也想去的,但是姬狗不让我去。
楚风清轻咳了一声,他总不能说他们在宫内刻字骂人吧。
他看了姬于烬一眼,姬于烬笑道:听没听说过小别胜新婚?时间久点怎么了。
他这话一出,全场除了姬于烬,所有人脸色都变了,赵离有些不好意思地低着头,像是听到了什么秘辛一般。
李钰好不容易褪去婴儿肥的脸皱成了一团,姬狗,要点脸吧!
现在没有西厂了,他已经不怕变太监了,连说话没了顾及。
姬于烬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以为没有西厂我就不能让你变太监了?
李钰:
他大惊失色:姬于烬!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怎么我想什么你都知道。
姬于烬皱了下眉:别说这么恶心的事。
楚风清听着两人的玩笑话,眉眼微微弯了下。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赵离:主子该走了。
姬于烬点了下头,他们现在得去郾城,那里是他们暂时的基地,至于楚茵茵还有楚父楚母早先一步往那去了。
他和楚风清对视一眼,都往李钰看去。
李钰生得唇红齿白,是个俊俏的小公子,他挠了下后脑勺,笑道:走吧走吧,看到你们我都闹心死了。
姬于烬:劝劝伯父,尽早来郾城。
李钰:知道了,你们快走吧,我家老头子死心眼,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劝得动,不过你们放心,我爹他几朝元老,桃李满天下,赵奕郁不敢动我们的。
姬于烬:万事没有绝对。
李钰:哎呀,有没有绝对我不知道,但是再磨蹭下去,赵奕郁派追兵来你们就绝对跑不掉了,还会拖累我。
这次事李钰没有参与,他就只是跑过来和楚风清见一面而已,而他没参与的原因是姬于烬不让,李大人也是一身根骨,一片忠心,不会随便反的,他们家根基就在京城,也不会随便离开故土,所以不能牵连到李钰。
楚风清和姬于烬上了马车,姬于烬从窗户扔了块令牌给他,有事就来郾城。
李钰这次没有犟,接了令牌,好。
似乎每次离别都会落雨,马车一起步,酝酿了那么久的雨终于落了下来,李钰看着马车笑容慢慢浅了下来,握着令牌的手越来越紧,眼眶通红。
他抬头深吸了口气,转头往城中走去,这一别便是两条全然不同的道路,至于结果无人可知。
雨打在马车上发出沉闷的声音,那么重的黑云,打下来的雨却也不那么大,果真是雷声大雨点小。
马车里,姬于烬情绪也有些低落,有些事并不是想了就能做成的,李钰与姬于烬的情况不同,他做不到抛弃一切,李家家大业大,也不是说走就能走的。
楚风清握了握他的手,两人都没说话。
从此处到郾城的距离也不算太远,马车跑十多天就到了。
但是第二天,马车就跑不下去了,赵奕郁那边没什么动静,既没有派追兵也没有听说什么动静,好像已经放弃楚风清了一般,留着力气,全力与郾城的兵作战。
只是楚风清情况不太好。
作者有话说:
现实生活中在墙上刻字是不文明行为,请勿模仿。
汝等鼠辈,穷极龌龊之能事!译文:你们这些鼠辈,干尽了龌龊之事。
察汝之行,莫如豚彘乎?译文:你的言行和猪有什么区别?
两句都是摘抄的,但是没找到出处;
那个改文名,编辑说不能用狗太监QAQ,所以暂时先不改了。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5章
夜里, 楚风清咳得停不下来,手帕被血染红,红的不止是手帕还有姬于烬的眼。
虽然姬于烬把能备的药都备了,但是他这些药对他效果一般。
姬于烬能做的不多, 他也无法替他承受, 他只能将楚风清搂在怀中,会不会很难受?
楚风清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温水, 他感觉自己应该是把姬于烬给吓到了。
他抬眸看了眼姬于烬的脸色, 抿了下唇道:其实我没有看起来那么严重, 这只是服药连带的症状。
姬于烬没有说话, 两人距离很近, 他就这么静静看着楚风清。
那眼神是说不出的感觉,悠远而又悲伤,楚风清觉得自己有些承受不住那个眼神, 他刚想说话打破这种氛围的时候,姬于烬突然笑了,他伸手挡在楚风清的眼前,还很早, 再睡一下。
楚风清眼前一片黑暗, 他点了下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