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被一个死太监玩弄!
张章无法忍受,本来满腹的话突然一句都说不出来,他重重吸了口气,将手中的碎片一丢说道:风清,如果你还喊我一声章叔,那就不要再趟这摊浑水了,现在立刻马上去江南与你母亲会和,然后你们隐姓埋名去一个没人认识你们的地方。
楚风清:
张章继续道:至于你父亲与你大哥还有我们,这件事不用你管了。
楚风清刚开始还不明白怎么了,直到发现他视线一直停留在他的下巴那,他才恍然大悟。
他咬了咬牙,心里骂了一句:姬狗。
楚风清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可一抬眸就看见了张章那悲痛的眼神,他就不说了,因为他觉得现在不管他说什么都是没用的,他们已经认定了他被姬于烬欺负了,他要是解释了,章叔还可能以为自己在安慰他。
不过也是,姬于烬在外界的名声臭得可以,大家都不信他会放过他,他进姬府这么多天,外头的人怕不是都等着看他的尸体被抬出来。
反正莫管家皇上甚至连那几个皇子都这么认为了,也不差一个章叔了。
楚风清抚了抚额,罢了,他开口道:章叔先别管这些了,我没被欺负。您先告诉我大哥那是怎么回事?怎么失踪的?
张章紧紧抿着唇,过了会他又叹了口气,唉。
他的确是查到了些东西,但是他不知道该不该告诉楚风清。
楚风清盯着他,见他半天没有说话皱了下眉,怎么了?
他看着章叔那为难的神色,脑中突然有了个猜想,这件事和姬于烬有关?
章叔身子一僵,楚风清一向聪慧,但是只这么一瞬他竟能瞬间猜到,可是如今二少爷委身于姬于烬,再猛得听见姬于烬是导致这一切的凶手,怎么能承受得住,这不是羊入虎口,他自己将自己送到了敌人之手吗?
楚风清一双清浅的眸子中泛起一丝情绪,章叔的沉默证实了他的猜想。
他抿了下唇,声音平静:章叔,您细细说与我听。
张章咬牙,纠结片刻对上楚风清冷静的眼神,微愣了下,他活这么多年月竟还没一十八岁的青年冷静,最后他还是开口了,楚将军驻守梁辰,梁辰乃鞑子与我大明的交界处,只要梁辰失守,鞑子就能瞬间攻入中原。
故此,此地一直是边防要塞,时不时也会爆发些小冲突,可是就在上个月,鞑子突然集结军队对梁辰大举进攻,战事来得突然,但我们还是当天就将此事上报了朝廷。梁辰兵马粮草有限,我们死守半个月都未等到援军与粮草,城中百姓士兵都苦不堪言,就差易子而食了。
后来,将军实在等不下去了,便像周围的城池借兵借粮,可不知怎么的我们的消息总是传不出去,后来将军实在忍无可忍,便夜袭鞑子,想抢他们的粮草。
鞑子像是早就料到了一般,早早布下陷阱等着了,将军中计差点被捉,艰险逃脱后又被追兵追至荒漠,荒漠正值风沙季节,伸手不见五指,将军就这么不见了。
两人都沉默了,荒漠中无水无粮,还受了伤,这简直是死局,不管后面有没有追兵,都大概率走不出来了。
张章眼中泛着血丝,缓了缓才继续道:将军失踪后援兵才终于抵达,鞑子的军队被我们熬了半个月也早不如前,援兵一到就将他们打得落花流水。但是我不甘心啊,就因为时间上的延误,导致将军我一边寻找将军一边调查此事,调查后发现我们派出去借兵的士兵都死在路上,而他们全被箭所杀,而每一支箭上都有西厂的标志,这他妈的根本就是有心人之为,就是想要将梁辰所有人逼向死路!
楚风清沉默了下,张章又道:我知道你可能会怀疑这是栽赃嫁祸,我起初也是这么认为的,可你知道吗?早在鞑子进攻那时,我们上报朝廷请求援兵的兵报就是报到姬于烬那,将军一失踪援兵就到了,这事未免太巧了些。
还有,以姬于烬那性格,他怕过谁,他杀谁有隐藏过?不都是直接光明正大的杀吗?所以那西厂的标识也是姬于烬不屑收拾而已。
张章说着将那断箭拿出,楚风清手在箭尾处摩挲了下,箭尾处的确刻着一个印子,那印子就是西厂的无疑。
所以说张章抿了下唇,有些艰难道:风清这事不需要你管了,你现在就去江南。
楚风清取出一块手帕,手顿了下,那方手帕下绣着一个小小的「姬」,那是昨天从地上捡起来的手帕。
他今天出门得急,竟将他的手帕带出来了。
楚风清将手帕收起,将断箭也放入怀中,章叔,我会去调查这件事,如果姬于烬真的是幕后之人
他说着顿了顿,眸子下垂,长长的睫羽将他眼中的神色尽数遮挡,过了会他平静地说道:我也定当会讨回这笔债。
他说这话时声音很轻,却瘆到了人心底深处。
张章:至于老爷那新上任的户部尚书,是与西厂交好的锦衣卫头子李钰的父亲李路,李钰更是姬于烬从小的玩伴。
张章没有明说,但是已经告诉他他父亲这个案子的背后说不定也是姬于烬。
楚风清闭了闭眼,当务之急是先将父亲救出,我曾去过一次天牢,将天牢的地形图画了出来。
他说着从袖中掏出一张纸,但是那日我只能到达这些地方,所以地形图并不是完整的,我原想再等等,可现在看来,背后要的是楚家的命。所以,章叔我将地形图给你,你们记熟后便将其烧了,如果真的无法翻案的话,就麻烦您和兄弟们了。
楚风清从小过目不忘,只要他见过一次的东西他都能原原本本地临摹下来,他母亲常说他慧极必伤,所以身子才如此孱弱。
张章看了一眼地形图,担忧问道:那你呢?
楚风清:不用管我,我自有脱逃之策。
张章将地形图妥善收好,好,我和兄弟这一段时间都会在京城,只要你一声令下。
楚风清:嗯。
虽然张章如此笃定是姬于烬,但是楚风清却还有疑惑,如果姬于烬只是为了一个户部尚书的位置,大不可不必如此。
如今皇上年迈,皇子夺权,这是不可避免的事,他父亲只忠于皇上故此被人针对他也一点都不奇怪,但依他的了解,姬于烬并没有依附于某个皇子,他并不需要户部尚书这个位置。
除非他私底下有依附只是他不知道,亦或者他自己想要那个位置。
楚风清有些头疼,京城像是百年大树的根部,弯弯绕绕,盘根错节,很难在短时间内将这些关系理顺。
他思绪繁杂,手指点了些茶水,在桌上画起了关系图,张章没有作声,屋子里就安静了下来。
屋子一安静,底下说书人的声音开始变得清晰。
楚风清刚开始没有在意,突然桌上全是茶水,他抬眸望去张章又捏碎了一个杯子,他疑惑地望向他,张章的眼神却奇怪得很。
然而下一刻他就明白这一切的缘由了。
说书人:且说那楚家三小姐嫁入姬府那荒唐的洞房之夜,只听屋中衣帛碎裂之声,楚家三小姐嘶声力竭一声「放肆」传出
楚风清:
茶馆里竟!然!在!说!他和姬于烬的洞房夜!!
他竟然在茶馆里听!自!己!的!春!宫!和从小看他长大的叔!叔!一!起!
「啪」第三个杯子被张章捏碎,玻璃碎片炸得到处都是。
就和楚风清一样,马上也要炸了!
楚风清闭了闭眼,让自己冷静下来,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章叔,我还要你帮我查一件事。
张章听完后目光一闪,好,我会尽快查清。
嗯,楚风清说完后,将帷帽戴起,章叔,我先走了。
他一刻都不想在这待了。
张章一脸悲痛地将他送走,楚风清突然就了解了,他和姬于烬这辈子怕是洗不清了。
另一边,姬于烬骑着马飞奔向南边。
休息时,他阴着一张脸,众人见此都离他离得远远的,生怕触了霉头,可也有那不懂眼色的人,例如李钰。
李钰笑着走到姬于烬面前,督主,你咋啦?夫妻生活不幸福吗?
他本就是像往常一样打趣一句,没想到这话一出姬于烬身子僵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