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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顾犹豫，又不知道该怎么和赵寒解释, 在说服孟舟这件事情上, 他根本没有费太大的劲。
也许是孟舟也为当年的屈辱耿耿于怀, 又或许是真的不希望林顾为此再费什么精力，总而言之, 这件所有人都关心着的大事，总算有了一个巨大的突破。
于是，林顾转移话题，向赵寒询问进度。
“你别管我了，他让你联系的那些人准备好了吗？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开始？”
赵寒：“那几个小孩儿在青训出不了头，又转不了会，巴不得何雪早点垮台呢，关键是现在秋季赛在即，比赛结果又和世界总决赛的名额息息相关，贺辞那边有点儿犹豫。”
“有什么可犹豫的，常规赛的容错率不比季后赛更大吗？择日不如撞日就明天吧。”林顾直接决定。
赵寒却摇头说道：“哪有这么容易，人家只是个次级队伍，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们后面的赛程还是很紧迫的，战队好不容易有了起色，怎么能破罐子破摔呢。”
赵寒说得对，KH战队所有人的前途，和孟舟一个人的委屈相比，孰轻孰重，再好分不过了。
不管是谁来，都会做出和他一样的决定。
只是林顾不甘心。
如果他的选择，和当初，NCM的选择一样，那孟舟在结束了美国的合约之后，选择回到他的身边，就全无意义了。
他沉默的吃着汉堡，不知道该怎么说服赵寒，自己希望速战速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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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签一应事务结束的很快，赵寒订了三个小时后的飞机票，打算尽快回宁市，却收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邀约。
对方正是CC战队名义上的经理——何雪。
林顾没什么话想和肆意践踏他人梦想的人说，何况还要赶着去坐飞机，他下意识要拒绝，但过来告诉他何雪请他喝咖啡的人却是张川。
起先在场馆看见张川，林顾十分意外，他记得CC战队作为次级队伍，是没有联赛资格的，怎么会在这儿遇到他呢？
等到来人说明来意，林顾才恍然大悟。
何雪的意思不言而喻。
小孩子做事情难免会出纰漏，张川在帮林顾联系队友的过程中，被人察觉，很快就捅到了何雪面前。
于是，张川略带愧疚的向林顾道歉。
本来就是自己找人家帮忙，林顾也当然不会怪罪张川走漏了消息。
不过他忽然很好奇，何雪这一次又准备了什么，要让他妥协的筹码。
咖啡店的位置离抽签的场馆很近，林顾让赵寒先走，还说如果一会儿他赶不上飞机，就重新订票。
赵寒知道他去见谁自然不肯。
“我还没急到这种程度，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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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何雪没叫赵寒，他不好直接露面，就只在不远处的桌上点了杯咖啡等待。
何雪其人，与想象之中的性格没什么两样，明明是自己邀约，却来的很迟，堂而皇之又理所当然的让林顾足足多等了二十多分钟。
似乎想借着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来给他一个下马威。
终于，在林顾等的不耐烦了，又一次抬手看表之后，何雪终于出现了。
林顾和此人不熟，对她的长相年龄都只有个大致的印象，如今面对面坐着。
才发觉眼前的人不过三十岁出头，典型的南方人长相，温柔含蓄，眉眼带笑，半点也看不出来，她那些卑劣的所作所为。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等久了吧？”何雪问：“刚刚队里有个小孩儿在闹解约，耽误了一会儿。”
这话像是在暗示什么，林顾喝了一口面前的咖啡，掩饰了一番。
“找我什么事？”
彼此都知道对方的底细，林顾并不愿意和何雪多待，直截了当的询问她的目的，何雪也不生气，说道：“你让张川联系青训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何必费那么多功夫，想要什么可以直说。”
林顾被她说的话恶心的皱了皱眉，合着自己这么折腾一场，在这个罪魁祸首的手里，就是因为有利可图？
“要你身败名裂，滚出联盟，做得到吗？”
何雪没料到林顾这么直白：“早知道跟你谈没什么用了，我也是白费功夫。”
撂下这一句话，何雪起身想走，其实林顾他们在做的事情，对她造成不了那么大的伤害，她又没犯法，不可能因为这点事情去吃牢饭。
只不过电竞这个圈子就这么大，如果真让他们把那些事情泄露了出来，那上至整个电竞圈，下至DAWN联盟，都很难再有她的容身之所。
林顾和孟舟又都属于圈内名气极大的选手，就算她背后的势力再大，捅到明面上，联盟都不可能硬保她。
相比于孟舟的随性，林顾明显更在意这些事。
所以一切还要从他这里入手。
果然，林顾也十分好奇：“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找孟舟谈，是不敢还是不想啊？”
“找孟舟？”何雪好笑：“孟舟什么时候在乎过这样的小事，睚眦必报不是你林顾的风格吗？”
林顾愤愤道：“你也知道孟舟和我不一样，当初在NCM，他从来不曾得罪过你，你当初为什么要这么做？”
“想做就做了呗，哪有为什么。”
何雪嚣张又疑惑的看着林顾，似乎不理解他为何会生这么大的气。
她跟孟舟的确是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当年之所以那样做也不是想要针对他，只不过是第一次拥有了那么大的权柄，又恰好抓住了孟舟的软肋，想在队内安插自己的人，让自己更有话语权罢了。
而对于孟舟的遗憾和梦想，她不仅没有半分歉意，甚至于会觉得，如果当初没有她逼孟舟出走，他也不会从选手变成教练，创造另一个传奇。
他应该感谢自己的。
“不过，我还是要劝你一句，年轻人气性别那么大，我做的事情见不得人，那你和孟舟那些事，就见得了人了吗？到时候两败俱伤，谁都不好看。”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只会用这一招吗？”
“你也可以试试我的其他手段。”
说完，何雪起身离开，只留林顾一人，坐在原处默默沉思。
待人走远，赵寒一个箭步从身后窜上来，气愤不已：“头一次这么想打人，你究竟是怎么忍住的？”
林顾无暇和他扯东扯西，只是何雪的话一次又一次浮现在眼前，他忽然在想，当初孟舟宁愿去美国，都不愿意跟他公开，真的只是因为后面的世界赛吗？
分手数年之后重逢的喜悦足以让人淡忘掉许多东西。
比如，当年孟舟不愿意面对和他之间的感情。
比如，当初他悄悄去NCM俱乐部基地找孟舟，听见他跟别人说他不是gay。
这样的话，究竟是玩笑，还是借着玩笑说出来的真心话？
“你嗓子被人毒哑啦？我跟你说话，你听不见？”
赵寒还是那么的聒噪，林顾烦的要命，他说：“今天晚上回去就曝光她，妈的。”
骂完这一句，林顾起身往咖啡店外头走，走到马路旁，又顺手拦了一辆车，赵寒都怀疑他要是晚出来一步，林顾会坐着出租车直接扬长而去，半点不管他的死活。
看来确实是被何雪气的够呛。
但赵寒不知道的是，比起何雪的不知悔改，她给林顾带来的不确定性，更让他感到心烦。
紧赶慢赶还是没错过飞机。
林顾靠窗落座，盯着手机里编辑好的博文发呆。
魔都到宁市要飞接近两个小时，如果现在，在微博上官宣自己和孟舟的关系，然后开飞行模式，那一直到落地自己才会看到网上粉丝和路人的反应。
何雪再也不能拿这个来威胁他们。
可是孟舟呢，他会生气吗？
什么都猜不透又习惯于毫无计划性，想起一出是一出的林顾，最终还是点击了“确定发送”的按钮。
之后他把手机往小桌板上一扔，默默等待着世界爆炸。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