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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训练再累、转场城市再多,他也没有换号码,更不敢关手机,生怕错过某个跨洋电话。

可惜他来到北京一千五百零三天,没有一个电话是来自美国。

有一次,江汀过生日,在父母亲朋的簇拥下吹灭了定制的蛋糕。但他总是觉得,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他看向窗外,在院子里看到一个幻影,身型很像贺川。可再去看时,人又不见了。

江汀便认为原来上天也有心,派出幻象,一闪而过,倒也算是还不错的生日礼物。

失望时间久了,最初的担忧、震惊也渐渐变成不解,甚至是气愤,到后来只剩下心痛。江汀真的不明白,就算是少不更事口无遮拦说了几句刺人的话,也不至于罚自己做比四年还要久的陌生人——贺川之所以舍得这样,归根到底,还是因为不爱自己罢了。

江汀忍不住把自己活成了贺川的样子。他开始爱上喝不加糖的冰水,听鼓点很重的纯音乐,想住靠海的大房子,收集海贝做的风铃——因为贺川的童年没有得到过它们。贺家躲在离海最远的镇上,贝壳和收音机都被摔成了残次品。江汀则幸运得多,拥有更有趣的、可供喜欢的选择,最终还是选择爱上跟贺川一样的事情。

他还捡了很多的海贝做成风铃,买回摇滚乐队的歌分给后来舞团的同事们一起听,甚至在工作后选新房楼盘时都会不假思索地买了很靠近海的公寓。

他知道没有人规定给出去的感情一定要有回馈,不爱就不爱了,人总要有自己的生活。他照旧过得很好,也很喜欢舞蹈和工作,只是会在某个和童年相似的午后开始想念,幻想要是生日时看到的幻影真的贺川就好了。

要是……贺川能喜欢自己一下下就好了。

作者有话说:

小川出国这还有点别的隐情,大家先别急着怪他,两个宝贝都很不容易T T

第48章 你在发抖

四年后的海边,两个人就这么很近地对视,卧室里暧昧的氛围开始滋长。

贺川猛地起身,把小猫被子又往上捋捋,说:“不早了,早点休息。明天还有时间聊。”

江汀乖巧地钻进被子,跟人类说“晚安”。

贺川刚刚碰了小猫很多下,有意或无意的都有。以前不知道小猫是谁也就罢了,现在,一想到可爱的小身躯里是谁的灵魂,贺川的皮肤就开始不听使唤。贺川不得故技重施,脱掉外套钻进蚕丝被里,大口大口地喘气。

这次的症状比以往都要严重,贺川只穿了一件背心,裸露的部分仅靠摩擦根本无法满足。蚕丝模仿着皮肤的触感,却模仿不了体温。

贺川赶紧回到卧室上床,翻了个身,张开双臂趴在床上,双手紧紧攥着床单,试图靠这种方式得到心理释放。

没有用。

这次的瘾症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来势汹汹,贺川即便再如何逃避也无法否认自己的龌龊心思。

江汀就在门外的猫窝里——这让贺川那点那最难以启齿的心思疯狂生长,它像无数个触角一般,蔓延到皮肤下每一个神经末梢,叫嚣着,想被触摸,想被拥抱。

可是不行。

外面那个人,是他这辈子都触不可及的、神圣的存在,是心头住着四年仍忘不掉的白月光的竹马之交。长处地心的贺川不能,也不敢越雷池半步。

摩擦蚕丝被并不奏效,贺川难受地蜷缩起来,发出隐忍的哼声。

与此同时,江汀在门外同样辗转反侧。

刚刚贺川的问题跟回答都在脑中挥之不去。他不知道为什么贺川要突然提到“学姐”,为什么回好多趟老家却不找自己。他信贺川有苦衷,但他更信贺川的重情重义,如果即将失联的人是贺川的白月光而不是自己,贺川一定会想尽所有办法见她一面——归根到底,就是自己不够重要罢了。

江汀被自己脑补的故事惹得满肚子酸水,甚至连心脏都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猫窝铺的垫子虽然厚,但还是硬了不少。江汀自从住进贺川家里后就没受到过这种待遇,因此更气了,尽管他知道除了这和沙发没地方可睡。

总不能在暴露身份之后还跑过去跟人家睡一张床,怪没脸没皮的。

江汀皱了皱鼻子,将脸埋在爪子间,准备入眠。

夜太静了,动物的耳朵过于灵敏,以至于江汀可以捕捉到卧室中不易察觉的动静。

他先是听到翻来覆去的细簌声,判断贺川大概率是在失眠,又听到几声难忍的哼哼,和被褥床单的摩擦。

这些特征都像极了贺川犯病时会出现的。

江汀竖起耳朵,下意识想去帮忙。

好在爪子的反应比大脑慢半秒,江汀很快制止了自己的行动,自认做一个有边界感的、久别重逢的、闹掰过的邻居。

然而卧室里细碎的声音一直在响,江汀回忆起之前陪贺川去医院时听到的话:如果渴肤症状得不到缓解,患者可能会产生焦躁、不安等情绪,严重时甚至会对生活产生长期影响。

江汀记得贺川的症状并没有那么严重。

然而这一次的反应,似乎比他见过的任何一次都要大一些。

出于安全考虑,江汀还是轻声走近,缓缓推开半掩着的房门,透过漏光的缝隙往里看。

只见月光照在灰色的床单上,反射出被窝中蜷缩成小山的人影。影子将自己包裹在被子里,似乎在发抖。

江汀试探着推开门,问道:“贺川?”

被子里的人明显打了个激灵,刚刚轻微的颤抖很快止住了,取而代之的是压抑的、沙哑的回答:“嗯,在。”

江汀踩着四只软绵绵的肉垫,“你在发抖吗?”

“没事。”贺川的语气非常冷淡,带着拒人千里之外的漠然。

江汀想到贺川提起“喜欢的人”温柔语气,也见过贺川对待小猫有多耐心,因此更加知道此时的冷漠并非贺川本人。只不过真实的他只会展现给某个固定对象,而江汀不会是那个对象。

江汀只能作为小猫去迎接虚假的温暖和关爱,一旦被坐实人类身份,一切就都像灰姑娘的黄瓜马车,很快就打回原形。

贺川对自己忽然冷淡,原来是因为,他真的只是喜欢小猫而已。

江汀失落地“嗯”了声,扭头走开。

靠海的房间连浪声都在替江汀鸣不平,哗啦啦地撞着岩礁,载着拼不好的心情流回大洋。

江汀又在地毯上趴了许久,久到有点困了,终于没再听到屋子里有什么奇怪动静。

另一头的贺川,则像刚打过一场硬仗,浑身湿透、筋疲力尽地攥着被子。

床单被他揉成了一团抱在怀里,双腿也紧紧夹着蚕丝枕头,脸颊则贴着双手,整个人弓着背,像正在疗伤的小兽。

这副样子如果被江汀看见,贺川发誓他会从太平洋的西边跳下去。好在江汀现在只是一只猫,眼睛的广角畸变让它只能远远看清影子。

贺川深吸着气,回想起江汀的声音,喘息不禁越来越严重。

——江汀为什么要愿意替自己解瘾,他难道不清楚自己的病症反应,还是说,就算清楚也不在意?

因难熬而沁出的汗水大颗大颗低落,将枕套染湿,指节分明的大手用力攥着蚕丝,留下许多皱褶,抓紧又松开,时不时触摸一下自己的肩膀和腰腹,如此循环。

贺川挪动着,试图用这种方式放肆。下颌因为用力而咬紧,显露出明显的肌肉和骨骼线条。

忽然,砰地一声,床头柜上的塑料摆件被他一下挥到地上。

贺川还未来得及分出心神去管那个摆件,便只听门吱呀打开,从阳台窜进来一只圆滚滚的、毛茸茸的白球。

江汀“蹭”地跳上床,几乎不给任何反应时间地叼着被单,掀开,又急又恼,冲贺川吼道:“你有事怎么不说?多危险呢!”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贺川低头看了眼自己几乎半裸的身体,和被揉搓到皱皱巴巴的床品,又看了看小猫因为惊讶而瞪圆的眼睛,不禁思考起太平洋的水深。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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