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回来拿盐只是借口?元洲眼里容不得沙子,在他所有的计划里都必须要达到完美,而其中一旦出现任何变故,都会被他当做病毒彻底清除。
现在出了谢一青这么一个草包,把他的计划全盘打乱,元洲心中火气已经蹭蹭直冒。
这是当时的视频。
管家将视频放了出来,画面里谢一青正弯着腰在士兵身上扒衣服,嘴里还喊着快快快。
好了,收起来吧。盛铭看了一眼收回视线:既然愿意替代阿拉努的位置,那就让他怎么被阿拉努绑的,就怎么原封不动地绑在那里。
元洲心情沉重:不论他是不是叛贼,放走二星通缉犯是重罪,我会安排审讯,盛元帅无需担心。
蒋绍叙在一旁听得暗暗摇头,果不其然,谢一青想要进去还得管家帮忙录入盛铭信息,否则在那时也不会愿意带上它吧。
而管家有自动换装功能,乔装成士兵轻而易举,对于谢一青来说简直是神队友。
忽然,基地警报戛然而止,各个角落的投屏器竟同时播放出阿拉努的自拍视频。
画面里,阿拉努光鲜亮丽,没有丝毫蓬头垢面的样子。他动了动手腕上的银环,冲摄像头咧出他标志性的洁白牙齿:嗨喽各位,当你们看到这个视频的时候我已经以最快的速度打包滚出沙特图奇了,不是你们能力不行,是我太强了。
说罢他挑了挑眉点着头:我承认你们是有放水的意思,感谢你们愿意放我一条生路,毕竟我再不跑亚尔维斯那个老家伙就得派人来一枪打爆我可怜又聪明的脑袋了。
我相信你们没人在乎我的死活,为了活下去我必须得做点什么不是吗?命得攥在自己手里才稳当,不过我很感激这根鞭子,某种程度上,它救了我,它的主人也救了我,不止一次。就让我带走留个纪念吧?
赫然,不笑神电出现在他的掌心。
蒋绍叙心中默默地拭汗,感觉背脊骨发凉。
阿拉努阴美的脸庞缓缓露出一个和谐的笑容,随后他友好地挥了挥手:不要觉得遗憾,我们再也不见。
话毕,屏幕黑了下来。
阿拉努是我们揭开幕后真相的关键,就这么放他走?
元洲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是气得不轻。
有人当面挑衅,还当着众多士兵的面给他打了好几个大耳刮子。
他这辈子做事一丝不苟,最厌恶的就是有人扭曲他的行为轨迹。
今天有两个人做到了。
谢一青做到了。
阿拉努也做到了。
元洲真的要被气死了。
盛铭目光从屏幕上移开,忽然笑了笑。
这让元洲有些诧异,摸不着头脑。
跑,他跑得掉吗?
听见这话,元洲更是一怔:你早就料到了?
元洲,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一句话,想掌握全局走向,只有上帝视角才做得到,但防患于未然却并不需要。如果你肯留一个后手,就会想着留无数个后手,总有一个能根据情况转变。盛铭不忘拉踩一波贝基斯:不过你的导师是贝基斯的话,他的确不会告诉你。
元洲被噎了一句:你!
毕竟,盛铭指向性地讽刺道:他也自身难保了。
说罢,留下一句模糊不清的话,盛铭率先一步往基地外走去。
元洲连忙跟上去:盛元帅,你什么意思?贝基斯怎么了?什么自身难保?
蒋绍叙看得一阵唏嘘。
元洲虽然年纪轻轻军功赫赫,但与盛铭相比,确实还需要再磨砺几年。
不过他跟元洲同样疑惑的是,盛铭口中的贝基斯自身难保是什么意思?
穿梭机直升天空,留下一抹漂亮的尾焰。
元洲坐在后座冥思苦想,神情愈发凝重。
盛铭这位谜语人全然不顾元洲的心情如何复杂如何像热锅上的蚂蚁转个没完。
管家抱着蒋绍叙看向窗外,星系群绕,沙特图奇被他们甩在身后越来越远,最后化成一个小点。
似乎是知道自己在盛铭那里得不到关于自己老师的答案,元洲只好妥协转移话题:盛元帅,你抓到阿拉努了是吗?
盛铭淡淡嗯了一声:在我们看到那个视频,他说自己已经离开沙特图奇的时候,我派出的特级勋爵就已经在沙特图奇气层外围将他人赃并获。
人、赃、并获
听在蒋绍叙耳朵里就是阿拉努、不笑神电、并获。
不过既然每一步盛铭可以都算得恰到好处,那么之前完全可以避免阿拉努从临时基地逃走,现在放任他离开沙特图奇是什么原因?
元洲却看得很清楚,语气复杂:这次你是准备秘密关押?
又是特级勋爵,又是阿拉努那一场轰动全基地甚至盗贼和艾赛森两方的越狱大戏。
最终目的都是一个,盛铭想要以个人名义将阿拉努私自关押。
盛铭不置可否:你想要什么封口费?
元洲不禁有些颤抖:我没想到你身为艾赛森第一元帅居然敢做出这种事情,这可是重罪!
上帝视角开局还是一笔称心如意的封口费,你完全可以自己选择。
盛铭语气毫无波澜地说出这句话,可元洲听起来却心惊了一半。
上帝视角开局就是盛铭送他去见上帝,最后那笔封口费显然是他最好的选择。
盛铭这是铁了心要反其道行之,与整个艾赛森对抗了吗?
元洲深吸了一口气:如果说得严重些,你这是造反。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阿拉努被你私自扣押对于艾赛森没有任何好处,我听命于贝基斯,不会对你这样的行为视而不见。而你既然很早便打算这么做,一开始为什么要告诉我?
盛铭不咸不淡道:为艾赛森至高元帅的身死查明幕后真凶,有时候就得采取一些非常规手段,我相信贝基斯一定会理解的。你现在可是帮凶,我要是落水,你觉得你身上能是干的吗?
面对盛铭明晃晃的威胁,元洲咽了咽口水,只觉得这个男人恐怖如斯。
第36章 你在乎吗
穿梭机在宇宙某处秘密空间站停泊。
这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只有一间值班室和森严的关押室。三人一狗拐了个歪就到达了目的地。
泛着森然银光的金属关押房里除了一张冰冰凉凉的小板凳啥也没有。
蒋绍叙圆溜溜的眼睛左右瞟了瞟,看见阿拉努没坐在板凳上,正蹲在墙角画圈圈。
啊你们来了。听见动静,阿拉努无精打采地转回头看了他们一眼,收回视线继续画圈圈。
元洲往前稳稳踏了一步,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忽然一愣:你这画的是什么物种?
阿拉努埋着头敷衍道:看不出来吗?凭我这精湛的画技,当然是狗。
元洲诧异万分:狗是鸭子嘴?
阿拉努不耐烦道:鸭子?那是什么东西?什么眼神儿啊鼻子认成嘴,真有你的。
蒋绍叙觉得元洲没冤枉他,那身形如球,头尾对称的小猪狗,简直不伦不类。
哪有狗长这样。元洲难得讽笑一声,纯粹不满阿拉努刚才那番语气,搞得好像缺乏常识的人是他似的。
阿拉努来了精神:怎么没有,他啊。
说罢,阿拉努转手一指,指向了地上看热闹的无辜市民蒋绍叙。
蒋绍叙:?
下一刻他呲牙咧嘴地冲着阿拉努狂吠不止:我可去你*%^#*%#的吧你%*%*#不是个礼貌的好东西。
盛铭低头看了蒋绍叙一眼,又看了看墙上那幅画,突然觉得有些一言难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