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了?大叔多贵啊就想着扔?有这钱捐给赛博星啊。】
【有人要动摇我们cp粉的信念,姐妹们捍卫住不能忍!】
【这代表的是一段无可替代的过去,是一段难以忘记的回忆,它的意义非同一般,怎么能说扔就扔?】
盛铭似乎有些没听明白:大伯,抱歉,我没有理解您的意思。
蒋绍叙心中无声呐喊:小狗崽子你要是没听明白我改日定然给你安排个夹股文。
怎么能用无辜的表情说出无辜的话?这像是你素日恶劣的风格吗?
他很难不认为盛铭偏偏十指交扣,故意放在桌面上以便让各位看得更清晰。
盛长安看着那晃眼的婚戒,额间勾出了川字:我会让你大伯母亲自为你挑选新的婚戒,逝者已逝,无需惦念。跟他有关的东西都扔了吧。
没错,这件事我会处理好,阿铭你不用操心。林霏说完转头对盛铭的母亲道:今天我们就是让两个孩子见一面,阿尔梅你觉得梦鲁这孩子怎么样?
阿尔梅就跟蒋绍叙想象中一样,说话不紧不慢非常温柔:很得体的一个孩子。
得到了阿尔梅的肯定,梦鲁脸上的笑容自然掩不住。
蒋绍叙默默地看着,旧事旧人旧物,这一切就犹如当年重演,还是原先那批人,他们也是坐在这里,长辈们都夸赞他,对这个婚姻非常满意。
那时他们坐在彼此对面,盛铭看着他的眼里充满挑衅,蒋绍叙看着盛铭同样不甘示弱。
二人暗流涌动之上,盛长安嘱咐盛铭要和蒋绍叙互相扶持,永结同心。
没人注意到他们之间火药味浓烈,或许注意到了,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阿尔梅和盛烨也是像今天一样微笑地看着,唯一的作用仿佛就是点头应和。
在场除了他们两个空心傀儡,哪一个不是心思各异。背后看不清的双手捆绑住他和盛铭走上独木舟再无回头之路。
现在蒋绍叙才明白,他和盛铭都是无法脱身的可怜人罢了。
如今相同的粘贴,只不过是换了一个叫梦鲁的主角。
还是一个跟他相似的金发Alpha。
就像是奇妙诡异的轮回在拉扯着他们四肢的丝线,驱使他们不断走入重复的路口。
横看竖看都是那四个字,真是可悲。
我今天格外讲究穿着,本来很期待能遇到一个Omega。盛铭用指腹抚过戒指表面,微笑道:有一点失望,怎么又是Alpha。
不等盛长安他们开口,盛乐为有些坐不住站了起来:爸,我是Beta,Omega更适合Alpha。
乐为。林霏攥着盛乐为的衣服边,冷淡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裂痕:阿铭还坐着,你站着做什么?
爸,主脉就只有我和堂弟,他是Alpha,他比我更适合拥有Omega,只有这样诞生的孩子才不会是跟我一样普普通通的Beta,我们主脉还会迎来一个新的Alpha生命。盛乐为低下头紧了紧拳头:当年是我的错,他和蒋绍叙五年冰冷相对就是最真实的例子。如果不是我误以为堂弟喜欢绍叙,我就不会跟你们提起后来也不会促成这桩错误的婚事。
盛乐为,你怎么会这么想?林霏细眉拧起,不可思议地道:你一直觉得自己是Beta而低人一等吗?妈不是告诉过你,你生做我们的孩子就永远不会受白眼和委屈吗?
盛乐为苦笑道:这到底算什么?对堂弟来说就公平吗?
阿铭是为了我们盛家,反倒是你,从头到尾就各种反对。盛长安其实很少会对自己这个儿子说重话,只是现在他看林霏眼角噙泪,心中也十分烦躁:你的婚姻,我和你妈从来没说过要指手画脚。
盛烨见状扭头又拍了拍盛铭的腿责备道:看你大伯一家为你吵架你满意了吗?快给你大伯伯母道歉,我相信你心里有数。
盛铭闻言起身,端起酒杯恭敬地向盛长安和林霏躬下了腰:伯父,伯母,我很抱歉。
蒋绍叙紧紧地看着盛铭的脸,心脏突然狠狠地收缩了一下。他自己也说不上来这到底是什么感觉,就是看到这一幕觉得颇为讽刺。
更让蒋绍叙意外的是,鲜少黑脸的盛乐为猛地一拳砸在桌上,他盯着盛铭脸上表情的变化:不许喝!
旋即转头对身边的盛长安厉声质问:你为什么要拿你自己的错来惩罚堂弟?
乐为,你不要再跟你爸妈吵了。盛烨幽幽叹了口气。
可是盛乐为充耳不闻:你冲冠一怒为红颜娶了Beta,生下我这么一个格格不入的废物,哪怕对家族毫无帮助毫无用处,也打碎了牙齿往肚子咽,说的好听是爱情结晶,说的难听,我就是个失败品。你认为给了堂弟Alpha混海丽姆黑狼基因就是最大的补偿,忽视他,违背他的个人意愿,这些都是常规操作了。你们没把他当人,你们把他当做弥补你当年任性娶了Beta酿成无可挽回结果的工具。
整个房间陷入低气压许久,仿佛结出一层冷冷的寒霜,但蒋绍叙明白冷的不是温度,而是人心。
够了,我觉得适可而止吧。堂弟犯什么错了,凭什么替你们承担后果?盛乐为撇回头看向梦鲁:这位先生,请你离开吧。这是我们自己的家事跟你没有关系。
梦鲁识趣点头离开,再不走难道等着殃及池鱼吗。
过了良久,盛长安淡声道:乐为,你真是这么想的吗?
盛乐为道:不止是现在,从很久以前我就是这么想的。
让爸有一点寒心呐。盛长安平平淡淡的说出这一句话却比发怒时任何话都更加锋利伤人。
现在局势非常,我不多讲,但阿铭在前线却很了解,至少比你了解,他明白我的良苦用心。盛长安道:我们盛家等的就是这一天,万恶的贝基斯政权在艾赛森横行太久了,我们做的是解救全体艾赛森居民的事情,阿铭不会不理解。
乐为,你不应该那样和你爸妈说话的,最爱你的就是他们。盛烨也沉声道:不论他们之前到底做了什么,那也不是你有资格批判的。
盛乐为颤着声:我知道养育之恩大过天,我也知道他们很爱我。可就是这样,我的愧疚才会越来越深,因为我夺走的是盛铭的自由啊我只希望盛铭能够过得好,仅此而已。
但世上哪得双全事?盛长安道:有人负重前行,才能有我们盛家的岁月静好。没有牺牲又怎么保护得了家人?乐为,我们是一家人,我们一生的职责是不计较地为对方付出。
行了,既然梦鲁已经离开了,这件事情先搁置下来以后再说。说罢,盛长安使了个眼色:你看看你妈都伤心成什么样了,你还不去赔罪安慰安慰?
蒋绍叙将这一幕完完全全收尽眼底。
从始至终,盛铭笑着站在原位保持着敬酒的姿势一动不动,手里的酒杯握得紧紧的,里面的酒一点也没洒出来。
在盛乐为赔罪耍宝过后林霏才破涕而笑,气氛顿时其乐融融。
盛长安又让盛乐为和盛铭落了座,没有外人,一家人算是平平和和地把这餐吃完了。
吃过饭,盛烨要求盛铭留下来休息一晚第二天再回去。
盛铭微笑着说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晚点需要回去一趟,以后有机会再过夜。
盛烨不强求,只让盛铭再去多陪陪母亲。
蒋绍叙跟着盛铭走到露台上吹着风,对面就是一望无际的花园,那里面盛开着娇艳的花,但每个人都知道,里面一定也藏着腐朽颓败的花。
忽然有一道柔和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甚至不需要转身就知道来的人是阿尔梅。
今晚不留下来了吗?
嗯,马上就要回去了。
阿尔梅提来了一个小巧的篮子,递到盛铭手中:我知道你军队里很忙,一定不要忘记吃饭,这些都是你小时候爱吃的。
谢谢母亲。盛铭双手接过。
听你父亲说你要去沙特图奇了。阿尔梅看着面前高高大大的孩子:是为了他吧。
盛铭没有反驳也没有承认,他只是淡淡提醒道:母亲,我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