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果队长还在等着大祭司的训示,然而他的大祭司当着他的面,忽然凝滞了。
下一秒,大祭司像一块破碎的玻璃一样,一块一块地落进了湖里。
他失去主体的无数细长触手还在湖水里翻滚搅拌,将湖水搅成一个个凌乱的旋涡。
沈括在靳劭的提醒下,飞奔而至,在无数触手消散前,放出自己的精神体,一口气将这些触手吞掉了。
芒果队长目瞪口呆地望着发生在他眼前的事,整个芒都失去了反应的能力。
不过,没等他能从惊呆中清醒过来,他的精神体就跟着像大祭司的精神体一样,像玻璃一样一块一块碎掉了。
整个植物王国都凝滞了一下,几秒钟之后,仿佛接力一样,从将军到队长,植物王国所有智慧生物都在这一刻遭到了毁灭式的打击,精神体像玻璃一样寸寸碎裂,消散。
沈括像吸果冻一样吸掉了在湖水里翻滚的触手,和靳劭抱怨了一句:感觉好恶心呐!
靳劭无奈:你就贫嘴吧!
沈括哼了一声,站在植物王国母液湖上空,遥遥望向空间的另一方。
那里,有若有若无的尖啸声响起。
即使隔着上百公里,他都听得出那声音里的悲愤狂乱。
果然立马就感觉到了。望着僵尸帝国的方向,沈括无奈地摇摇头,果然啊,能双修,必然是有特殊的精神联系的。偷袭计划失败了。
靳劭安慰他:别担心,以你的能力,和他正面一战完全可以碾压他的。
我知道。沈括嘟囔,不过,还是紧张啊。
沈括听得到那道声音在飞速靠近。
既然他自己过来了,我们就在这里等吧。
僵尸帝国的大祭司很快就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隔着十多里,沈括听到他近乎癫狂的怒吼:人类!我必杀你!
僵尸帝国的大祭司实体什么样子沈括不知道,不过他的精神体倒是和植物王国的大祭司很相似,也是一只大水母。
僵尸帝国的大祭司飞快地闪到了距沈括几里处。
来了。出手!靳劭低语一声,沈括立即控制他再次凝聚的三十六根精神力针,飞快地射向大祭司。
啊!!我要杀了你!僵尸帝国大祭司疯狂怒吼着,调动他伞状头下的无数根细长触手射向沈括。
沈括嘴角露出一个笑,下一秒,身形消失,在精神力的帮助下闪过触手,站到更远的地方,操控着三十六枚细针攻击。
僵尸帝国大祭司一面疯狂寻找沈括的形迹欲要撕碎他,一面狼狈地躲着沈括的三十六枚细针。
作为精神体,他对危险的感知极为敏感,那细针一靠近,他就知道,那对他是有致命威胁的。
他虽然体积庞大,但是闪避还算灵活,在沈括的攻击下闪避了足足两分钟,最终出现失误,被三十六枚细针从三十六个方向同时刺穿,丧命。
沈括有些可惜地看着破碎的僵尸帝国大祭司,其实他还可以再多坚持一段时间的,但是他被失去配对精神体的愤怒冲昏了头脑,一面躲避,一面还想找到他攻击,这才死得这么快。
快不快都是死,早死和晚死有什么区别。靳劭冷漠地评价。
沈括笑了。
僵尸帝国大祭司一死,僵尸帝国里由他们的大祭司提供精神体源头的其他智慧生命也纷纷失去了继续活下来的可能,一个个悄无声息地精神体破碎掉,倒在了地上。
沈括升到半空,越过植物王国大祭司新建起的绿色金字塔,遥遥望向他们巨大的菜园子。
咦?他轻呼一声,这些植物兵好像没事。
他主动飘近了,发现一亩亩新种上的玉米兵、稻谷兵在地里挺得笔直,看起来生机勃勃,茁壮无比。
他想了想,试着用精神力激活了一只玉米兵,那只玉米兵立即变大数倍,并向他反馈来微弱的精神波动。
沈括心念一动,那玉米兵就朝着前方发出一道道小小的攻击。
竟然还活着。沈括喃喃着扫视这一大片一望无际的植物园,心头火热。
既然活着,那就意味着,这些植物兵都能带到地球上巨大化,然后成为巨大的粮食供应者。
而这样巨大的一片蔬菜地,能够提供多少食物啊!
靳劭,他轻声说,人类的食物,彻底有着落了。
傻瓜。靳劭在他手心蹭了蹭,看后面吧!那才是人类的无限食物来源。
沈括回头,看见那片安静伫立的母液湖。
他忽然醒悟。
一滴湖水可以造出无数植物兵。
是的,那才是能让人类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粮食来源。
现在,这片湖属于人类了。
我赢了。他呆呆道。
是的,你胜利了。靳劭从藤蔓中挣扎出来,化作人形的精神站到了他的旁边,拥抱他:这既是你的胜利,也是我们所有地球生物的胜利,恭喜你!
从此以后,这个空间属于地球了。
这是我们占领的第一个空间,未来,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还有几百个空间,等待我们去占领。
敢于侵略地球的人,我们一定让他们血本无归。
沈括在他的怀抱里抬头,凝视他的眼睛,说:褚教授说,这是我们的危机,也是文明的机遇。
是的,原本是危机,但是我们把它变成机遇了。
人类不灭,文明永存。
(正文完)
第190章 番外之靳劭篇(1)
你觉得他会发现吗?
也许他已经发现了。
靳劭第一次发现自己不喜欢任何人,是在十五岁那年。
那年他代表自己读的军/校去隔壁女/兵学校进行两校交流,呆了三天,回来的时候,一个女孩偷偷跑出来,当着一堆人的面,给他递情书。
他至今仍然记得那个女孩羞红的脸,和忍不住偷偷掀起眼帘看他时期待的眼神。
他也记得自己当时的心情。
他没有震惊,忐忑,骄傲或是沾沾自喜,他无比坦然地接过来,收进包里,然后对那个也许比他还大一岁的女孩,一本正经、义正辞严地说:
我理解你的感受,青春期的躁动或激素造成的幻觉都是可以理解的。但是我更希望你明白我们的身份,我们是谁?我们是这个国家的未来,我们有着大好的年华,无穷的精力,有着最敏捷的思维和最强的学习能力,这个时候,我们应该把精力放在努力学习知识和技能上,将来用以报效国家,保护人民群众,而不是执着于这些小情小爱,浪费时间,浪费青春!
那个女生到底有没有全部听进去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才说到一半,那个女孩就哭了。
后来他就在自己所在的军/校和部/队留下了不讲情面、不解风情的传言,当然,也有人说他假正经,故意装成这样讨好上级。
这些他都没有放在心上,毕竟一些坚持不需要向别人解释,自己知道就好。
在学校在部队,甚至后来进了特种队,他都始终是那个最积极最优秀的。
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别人随着年纪渐长,都会渐渐生出一些别的心思,或多或少的,总会对他们的表现有所影响,然而他好像天生就少长了那一根神经,不懂得什么儿女私情,也很少产生情绪波动,这让他得以长期、稳定地保持最好的学习、工作状态,成为上级口中最值得信任、最优秀的人。
他有时候也会产生疑问,比如自己是不是不正常?比如自己是不是感情中枢不对劲?这让他偶尔会陷入难以想象的恐惧之中。
毕竟,作为一个从小在部/队里长大的人,他总是更能懂得一个异类的可怜之处。
怀着疑问,他去问了他那位在某秘密基地里做研究员的大哥。
他们自小父母双亡,是被国家和部/队养大的孤儿,从小,他大哥就告诉他,他们都是用国家的钱养大的,他们是国家的人,所以一定要好好学习,做一个对国家和人民有用的人,不辜负国家的培养。
对于他的问题,靳祁拿着锥形瓶,坐在试验台上淡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