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开口道:皇上从前叫我协理宫务。我懒,不想做这些事。这些年也不过是装个样子罢了。后宫的事情,我从不干涉,也懒得插手。
畅春园里,不但有皇贵妃的人,四妃的人更是比比皆是,还有好些鱼龙混杂的人。差事是办得好不会出错,可出身不定,也不知道背后的主子是谁。
从前也就算了。她们将畅春园管的挺好的。我的万枝春柳都是我自己人就好了。
可如今,有了索额图这事,我就觉得心里不踏实了。才转个身的功夫,这索额图的说辞就变了,这畅春园里的人不知根底,我着实是不放心。
所以皇上,我有个想法,我可能得做一些改变了。动作可能还会很大。如果畅春园不改的话,我心里不踏实。回头再有这样的事,可怎么办呢?
姜鄢自然是最喜躺平的,可事关她和她儿子的性命,还有这畅春园可是康熙住着的园子,这般不知根底,姜鄢没法放心。
自然是要大改。改了才能放心的躺平。
康熙无有不依着她的事,听见这话,先就允了她随意,然后才问她想怎么改。
姜鄢掰着手指与康熙说:我是众妃之首,但也比不上皇贵妃。
她还没说完,康熙先道:谁说你比不得皇贵妃。朕是尚未晋你的位分。你若想要,朕现在就下旨,晋你为皇贵妃。
不用不用。姜鄢连忙拦下了。她现在对皇贵妃三个字有心理阴影,这会儿是真不想晋位分。
她换了个说法:我如今虽然是众妃之首,但权势比皇贵妃还高,在众嫔妃里头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康熙笑了,跟着点了点头,示意她说得好,继续说。
那姜鄢就不客气了:臣妾要将畅春园都接管起来。事无巨细。臣妾都要过问。一切都要按照臣妾的想法来做。园子里不能有不知根底的人。都得忠于皇上,不能有坏心思。
宫务繁杂,臣妾一个人做不了。自然要身边的人帮衬。皇贵妃素来心细,这事儿也还得她继续担着。四妃也不能闲着,该协理六宫自然还要继续协理的。只不过从前是她们主导,如今要由我来主导才行。
姜鄢素来懒惰,最是会躲懒的人,如今豪气万丈的宣布要大改畅春园,要主导宫务,康熙当真是觉得新鲜有趣。
何况这事,事关他心爱的女人和儿子,还有关胤礽,康熙自然是要鼎力支持的。
康熙将手伸过去,将姜鄢整个人托起来,让她跨着自己坐下来,他抬起身子去亲她,又摁着她的腰往下坐。
康熙笑得还挺骄傲的:朕的鄢儿若身在战场上,必定是个战无不胜的大将军。这般气势,必定令敌军闻风丧胆,再不敢随意进犯。
姜鄢可不敢任由自己往下坐,她是怕压着了康熙,可康熙劲儿太大了,硬是给摁下来了。
那位置也是卡的刚刚好。
姜鄢刚动了一下,就碰到了有点热的地方。
她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小声说要下来。说这么坐着背疼。
这会儿又不能真的做些什么,康熙只能稍稍往上抬了抬,笑着撩她:背疼么。朕还以为,是腿里会咯着疼呢。
康熙还问她,烫不烫。
姜鄢生怕来真的,掰开他的手就往被褥里扑,康熙也没拦着她,就是笑。
两个人分开了,姜鄢才捂着脸笑,小声说,有点烫。
毕竟天热,衣裳也没穿那么多嘛。
第74章 074
再说回索额图。
康熙同姜鄢说:朕向来知道,你与索额图不亲近。也是为着这个,朕才让李德全也悄悄回京的。
索额图是保成的叔姥爷。但保成,同索额图也并不亲厚。从小就不亲厚。
朕早些年,还曾同保成说,让他可与索额图亲近。但保成却始终没有。朕问他,他也不肯说原因,只说不愿与索额图亲近,宁可没有这个叔姥爷。
姜鄢还算知道些内情。但也没有同康熙细讲。
康熙说:保成不愿意说。朕也不曾逼迫他,但是朕猜想,索额图定是做了些保成不喜之事,说了些保成不喜听的话,才会这样反感他。
后来,朕便不说这样的话了。随保成高兴便好。
姜鄢躺在被褥里有点热,索性咬着牙翻了个身,用舒舒服服的姿势趴着,然后撩起眼皮看康熙:皇上要不同我说是个实话,臣妾实在是好奇,皇上对索额图的定位究竟是什么?在皇上心里,对索额图是个什么想法呢?
康熙叫她这般娇憨样子,心中喜爱,俯身亲了亲她的鬓边,而后才说:索额图是可用之人。赫舍里府上下,唯他一人还可用些。他谨慎小心,早些年还好,这些年私下勾结党羽,实则不比明珠干净多少。这些朕都是知道的。
留着他,是想他辅佐保成,为保成的助力。他年老,将来保成即位,他便可致仕。
其余之事,新帝上位,保成若是想要追究严查,自然是可行的。新帝立威,朝中气象为之一清,这也是必经之路。
姜鄢懂这个。帝王之道,自来就是如此打算的。帝王驭下,这也是常理。
但此番做,也并非没有弊端。
姜鄢说:依保成的性子,未必能如皇上这般规划行事。保成既不与索额图亲厚。未必就肯容他年老致仕。况且,那些事情追究起来,索额图也未必逃得过。保成若处置了他,难免得了苛待的名声。
康熙点头,姜鄢说的自然是有道理的。
康熙说:朕留着他,只因他尚算保成助力。若真是将索额图处置了,保成为皇太子,身边无人护持,恐有不妥。
可如今看来,索额图私心过重,自恃朕的倚重,如此欺你欺保成,实在是不能再继续宽纵下去了。索额图的事情,朕已知道了。你既要大改畅春园,那旁的事情你也不必操心了,索额图的事情,朕会留意。也会处置,必不会再叫他欺瞒你与保成。
索额图勾结党羽,祸乱朝纲,康熙想缓缓图之,不想闹太大的动静。
哪怕太子与索额图不亲厚,但毕竟是太子的叔姥爷,又与姜鄢九阿哥有些亲缘关系,康熙不想让人因此联想到太子和姜鄢身上去。
姜鄢用手撑起下巴,望着康熙认认真真的说:皇上,保成最大的倚仗是你。有皇上护持,比千万个索额图还要妥当。
康熙深深看了姜鄢一眼,说:此言甚是。
索额图的事全都丢给康熙后,一概事宜,姜鄢说不管就真的不管了。
她和康熙商议妥当,这事儿也就没再同胤礽说起过。
反正事情已经过去了,胤礽深厌索额图,有没有这件事,胤礽都不会同索额图亲近,自然说不说也并不是那样必要。
现下最首要的事情,便是将康熙的身体调养好,照顾好。
康熙自醒了后,每日按时按点吃药,几日功夫就恢复了气力,只是身上那些肉还需要些时日才能慢慢长回来,这一日一日的恢复到从前的饮食,也是需要些时日的。
姜鄢在床榻上躺了几天,身上的酸痛就慢慢好了,腿上淤青乌痕也都消散了。
她身体慢慢恢复好,就不总在床榻上躺着了。
经常在康熙的营帐里走来走去,康熙的一应饮食起居,她也都接手了。
就是康熙舍不得她干这些事,经常不让她做。
康熙恢复好了后,就开始处理军务了。
只是还在休养身体,每日见裕亲王恭亲王他们的时间都是固定的,不能太多了。
等康熙真正好了之后,自然是不会再有什么限制的了。
姜鄢来之前,康熙每日熬夜,隔三差五通宵那都是家常便饭的,成日就是在地图跟前沙盘跟前推演战术,没人管,每日膳食都不好好吃。
姜鄢来之后,康熙按时按点吃药吃饭,每天到了时辰就睡觉,见人都还有时辰掐算,这般不能随心所欲的,康熙却很高兴,每日吃得好睡得好,那掉下去的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长回来了。
胤礽在京中坐朝理政,监国处理政务,从没有这样直接接触过军务。
康熙想他多了解些,他又难得过来了,便天天跟在裕亲王和恭亲王身边瞧着看着。
姜鄢担心胤礽,去瞧过好几回,发现胤礽如今醉心军务,正在学习和接触他从前从未接触过的领域,姜鄢就不打扰他,叫他放手去干了。
姜鄢来了,先前康熙病着,就没顾得上旁的。
如今一切都好了,康熙就叫裕亲王等人来了,叫他们很正式的见过一回宸淑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