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人家是要留到过年卖钱的,谁知道大夏天猪忽然死了,短时间内肉也不可能全卖出去,留下怕发臭,他兄弟只好将猪肉分了,给了他很多肉。
武斌震惊了:好毒啊!他兄弟就不知道吗?还给他分猪肉?
知道也没用,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是他做的,我也是听我爷爷说,那天碰巧看见他扛着出头追出去了,那人却说没看见他兄弟的猪跑了,我爷爷也不好凭这一点就站出来指证,免得被人说破坏别人兄弟感情。
至于分猪肉,一个道理,都是两兄弟,给他总比给外人好,毕竟肥水不流外人田。
赵培天道:真是开眼了。
武斌:是啊,看来还是我们吃过的盐不够多。
杜晨服了他们了:既然你们终于被说服了,别再随意打断许师兄说话了,今天晚上还要去蒋家,我们需要尽快把事情弄明白。
许健也道:是我跑偏了,我就是想通过我经历过的事情来说明一件事,哪怕小云山的山顶只住了几户人家,也不能保证他们每家每户每个人都是心肠软的善良人,那个年代自顾不暇是不错,可要是举报别人能获得荣誉呢?
凭什么除蒋家外的这些人就能视荣誉为粪土?况且还有一个问题,当年小云山上是否也只有这几家住户?如果不是,为什么缩减了?如果是就当我没说过这个问题。
说完他不自自主看向孟麒麟,孟麒麟的回应只有简洁的两个字:继续。
井玫瑰也道:这样并没有成功说明宅子属于蒋家。
对啊,师兄,你说了半天都没说到点子上去。武斌是个闲不住嘴的。
杜晨看了他一眼,他又乖觉闭嘴。
许健:是,光是这些还不够,可要是再加上人证就说得通了。
哪里有人证?这是赵培天问的。
难道你说的是那些鬼?这是杜晨说的。
许健对上杜晨的眼睛:没错,就是他们。
你说他们死了至少几十年,可蒋育却不知道他们的存在,那我大胆推测,他们是死在蒋育出生之前。
杜晨忍不住发出疑问:你的意思是他们很可能死在动荡年代?这不可能吧?那个时候也太早了,应该没那么早吧?
许健道:你们别忘了,革命之路异常艰辛漫长,土地改革也不是一次性完成的事情,还能有什么原因能让一群穷人住进这样一栋好宅子里?
杜晨一惊:你是说他们死在建国之前?
许健点点头:我怀疑是那时候。
井玫瑰道:我忽然想起一件事,这宅子应该就是蒋家的。谢俊接我们来的时候说过,他们祖上是战乱时期随着村民迁移到这里的,据说全靠蒋家老爷发善心收留他们,当时他们就只剩十来户人家了。
十来户,那就是十多户,至少比现在多。许健道。
杜晨道:那师兄,我们先前的推测就不成立了?
许健:不见得。
杜晨几个一脑门问号,都到这地步了还不肯承认自己猜错了?
许健又问井玫瑰:井道友知不知道,这座山是什么时候开的?
井玫瑰还没点头,孟麒麟便道:谢俊只说是用炸药。
许健眼睛一亮:就是这个!
什么意思?赵培天问。
我先前的推测应该都没错,我们沿着时间线倒退到建国之前的战乱时期,谢家人跟随同村人逃难到云山,可是云山也在打仗,这时候虽然有大地主老爷接济他们,但也不能百分百保住他们的命,该怎么办?如果是你们,你们会怎么做?
武斌忍不住道:当然是躲起来!
没错,于是他们跟随蒋家人躲上了小云山。那个时候正是混战时期,小云山虽然地形偏僻,但是用炸药开山这样大的动静,想瞒过去基本上不可能。
杜晨若有所思:师兄你的意思是,这山顶在那十几户人搬来之前就已经被炸了?
就是这样,这样就回到了我的猜测上,这栋宅子不可能一开始就属于蒋家。蒋家世代做生意,蒋育也是生意人,这个线索古师伯早就告诉我们了,我们都给忽略了。
武斌快没耐心了,他听得一头雾水:所以呢?蒋家做生意和这个有什么关系吗?师兄,你是不是把自己给绕晕了?这两者根本就搭不上边啊。
孟麒麟却忽然说了一句:混战时期,云山这边曾经属于军阀郭战北的势力范围,他只撑了一年就被吞并。
怎么又来一个军阀,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
杜晨道:师兄和孟道友的意思是,蒋家大宅原本是这个姓郭的军阀的?小云山山顶也是他开的?
许健点头:嗯,不然的话,一个土财主再有钱也不可能弄到分量这么多的炸药,如果是军火就说得通了。
赵培天双手抱胸:所以结论就是,这个军阀被打倒以后,蒋家人无意中发现了他藏在小云山山顶的私宅,于是占为己有,可是他为什么要救济穷人?
那时候的有钱人还有等级观念,自觉高人一等,不可能毫无理由同情这么多穷人。要是一个两个还说得过去,这可是十几户人家,那时候人又多,一家十几二十个人都有可能,蒋家再好心,也不可能在战乱年代不把钱当回事吧?
你问出了问题的关键,许健的眼睛亮得惊人,问题又再次回到了我的猜测上!蒋育不知道家里有这么多鬼,但是他隐瞒了我们一些不能说的秘密,我想,这个秘密就在这些穷人身上,是不是这栋宅子
在这些穷人住进来之前就闹鬼了呢?
嘶!武斌倒吸一口凉气:好刺激啊!
赵培天也默默地朝杜晨的方向靠了靠。
许健大胆说着自己的推测:蒋育只知道事情的开端,不知道事情的经过,所以他以为房子闹鬼的鬼是宅子的原主人,所以当他得知家里的鬼不止一个两个的时候,才会震惊得控制不住他脸上的表情。
因为他的父辈甚至是祖父辈,向他隐瞒了中间这一桩,蒋育根本不知道,他家的老宅子里曾经住过这么多穷人。
至于为什么隐瞒,也容易理解。这么多人死在蒋家,总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没必要给后人知道,当祖父的、当父亲的,过去曾经有过这样不好的行为。
一般长辈总是顾及自己在孩子心中的印象,基本都希望留个伟光正的高大形象,尤其那个年代,英雄辈出,他们更不可能把自己做的缺德事一代一代传下来。
许健最后吐出一口长气:这就是我的整个推理过程了,你们觉得还有哪些地方有遗漏吗?
武斌猛摇头:师兄,我太佩服你了!就在蒋家吃了一顿饭的时间,你就能想这么多,这么弯弯绕绕,我看你其实入错行了吧?不该当道士,该去当警察啊!
他口吻满是遗憾,许健笑了笑,对他道:这话你回去跟师父说说看?
武斌又把头摇出残影:不不不!我不去!师兄你还是适合当道士!千万别告诉师父我说过这话啊!
我倒是觉得许师兄的历史学得好,要是换个行业,也该去学校应聘历史老师。赵培天这么说道:我当初高中背的那些东西全都还给历史老师了。
武斌道:是吧是吧,我也一样,要不怎么说高中是我们整个人生中知识最丰富的巅峰时期呢。说来说去还是我师兄厉害啊,现在还能记住那些重要事情发生的年份。
武斌又夸了一遍,把许健夸得不好意思了。
其实我起初只有一个模糊的猜测,是井道友提供了重要的线索,我才及时转换推测方向。
杜晨道:许师兄不用谦虚,今天晚上我们就去蒋家摸情况,应该不会错,我也觉得你的推测很有逻辑,也经得起推敲,井道友你说是吗?
井玫瑰闻言点头:许道长很厉害。
说完了?孟麒麟的声音响起,几个人一看,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门边:该下去了,在别人卧室待太久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