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挑了这么个地儿,旁边就是学校,晦气。王钦川拧眉。
身边的男生撞了他肩膀一下:你懂什么,在这儿才能碰见同学,据说平时那些乖乖学生放学后也会来这里玩儿,你就不好奇都有谁吗?
王钦川横了他一眼:变态。
真要这么说,我们这里面也有两个乖乖学生啊,齐逾舟和原榕不就是?
齐逾舟就算了吧,他也就装装样子,女朋友交得还少吗?
齐逾舟踹了那个男生一脚,笑骂:去去去,还八卦到我头上来了。
他转身对着原榕勾了勾手:原弟弟,听说这儿还能叫人陪酒呢,你想不想我帮你叫几个过来?
原榕:不是来这喝酒的吗,别弄那些花里胡哨的,我不喜欢。
哥这不是看你都成年了,连女孩子的手都没拉过,齐逾舟说,你看看他们几个,谁不是感情经历丰富,只有你还在这玩儿暗恋偶像剧,高中读三年了女朋友都没一个。
这些话原榕都听得耳朵起茧了。一开始他还会被大家说得不好意思,后来干脆看开了,没早恋过是有些遗憾,但也并不是全然没好处的,起码能让他在这件事上更稳重更认真咳咳,没办法,也只能这么找补了。
还不都是怪原清濯。
原榕抿唇不语,听见另一个人接话:行了,咱们和原榕不是一个画风,估计我们在他眼里都是玩弄感情的渣男,哈哈。
王钦川道:差不多得了,这个话题到此为止,要喝就喝,别扯这些有的没的。说罢便让齐逾舟带路进包厢。
尽管他们的身形和成年人差不多,但眉眼间还是透出几分少年人才有的桀骜与青涩,侍者知道他们未成年,也就没提那些乱七八糟的服务。
原榕酒量不太好,他每次都是喝个新鲜,并不是真的奔着喝醉来的,点了两三瓶果酒以后便拽着华一鹤聊天,后面又跟大家一起玩摇骰子。
趁着他去厕所的间隙,齐逾舟和人打赌原榕今天要是喝醉了一定会有桃花运,在场的人包括华一鹤都不相信,等到原榕上完厕所回来以后,酒瓶早已在暗中被人掉了包,他开始频频被大家灌酒。
喝到后面,原榕没有醉,意识还算清醒,脸颊和脖颈却先烧了起来,那里绯红一片,红中透粉,尤其是脸蛋,看上去手感特别好。
他喝多了也不哭不闹,就是安静地在卡座里玩手机。玩着玩着,身边的华一鹤突然站起身大步向外走去,步履很焦急。
一鹤!诶,一鹤这是忙着去哪儿啊?
原榕跟着起身披上羽绒服外套:我去看看。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包厢,王钦川也注意到他们消失的身影,转身问:一鹤这是喝大了?
华一鹤走得特别快,眨眼间便挤入拥挤的人群,不见踪影。
原榕快步走上去,不住地叫他的名字,试图唤住他。
可惜一直追出酒吧门口都没追上,他站在屋檐下,一边喘气一边吹冷风,气息在眼前结成热雾,遮挡住视线。
寒风顺着衣领灌进去,原榕的意识逐渐清醒,这时他忽然听见不远处的窗户发出炸裂般的锐响,玻璃哗啦啦发出破碎的声音。
他吓了一跳,向后退几步远离那片碎玻璃碴,紧接着酒吧大门被人推开,一个女生飞速奔出,身后跟着几个凶神恶煞手持啤酒瓶的男人。
那个女孩子四处打量,一眼看到原榕,猛地扑上来抱住他。
原榕是吧!我认识你,你快救救我!
第6章
一阵女孩子特有的馨香钻入原榕怀里,着实让他震惊了一把。
什么情况,不会真让齐逾舟这小子给说中,今晚撞到什么英雄救美的桃花运戏码了吧!
两个人靠得很近,原榕感觉自己的心跳像雷声一般,咚咚咚地在胸腔里作乱,不过,这并不是因为有漂亮女生投怀送抱,而是因为眼前越来越危险的局势怎么,怎么忽然一下子冒出这么多气势汹汹的男人?!
当下他也顾不得看这朵桃花到底长什么样了,只是下意识领着人不断倒退,警惕地打量起周围来。
把她交出来,其中一人提起一只碎了口的啤酒瓶,警告道,否则可要被我们当成同伙一块儿打!
原榕收回目光,皱眉看向身旁的女生: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他们非说我偷了东西,还想搜身!女生怒道,我呸,一群臭流氓,不就是想污蔑我趁机占我便宜吗?我早就报警了,你们等着被拘留吧!
臭**你还敢恶人先告状!那名大汉说着便冲了上来,老子今天不教训教训你,这么多年生意就算白做了!
女孩子吓得立马绕到原榕背后,瑟瑟发抖。
原榕拧着眉,看着那尖锐的玻璃器皿,忽然觉得全身血液开始紧张沸腾,他也不知道从哪儿生出来一股勇气,迎上去精准握住男人的手,逼着他把酒瓶扔到地上。
两人身高差不多,仔细看起来原榕还要更高一些,他使劲把男人挥开斥道:有什么事儿不能好好说?这么多大男人欺负一个女孩子算什么本事。
你他妈懂个屁,在这儿装什么大爷呢!男人一把揪住原榕的领子,兄弟们给我上,这个小白脸要是敢拦着就一起打!
场面顿时混乱起来。
原榕一脚踹开男人的膝盖,带着那个女生在长长的屋檐下快速逃跑,期间不断有人持着棍械冲上来威慑他们,临跑到某个拐角处,原榕羽绒服上的帽子忽然被人一把拽住,他当即甩了甩女生正拉着他的手,喊道:别跟我一起走了,你快先去巷子外面叫警察啊!
女生还死死地攥着他的左手手腕,面上焦急不已:不行,我们一起走。
尼玛,这个时候还磨磨蹭蹭干什么?再不走脑袋都要开瓢儿了!
原榕简直要被她莫名其妙生出来的义气给气死了,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劝她赶紧离开,可现实不是言情小说,根本不给两人极限拉扯的机会,这时身后猛地窜出来一个拿着棒球帽的矮个男人,直接对着两人头上锛。
啊!女生尖叫,死死抱住原榕不撒手。
原榕也下意识护着她的脑袋,那一棒球砸在他背上,他回身去拦,手背被狠狠抽了一下,火辣辣地疼。几个碎酒瓶擦着屋檐角飞了出去,掉落在树丛里,檐上许多松软的积雪啪嗒啪嗒掉下来,落在原榕的后颈,顺着领口化成冰水浸湿后背。
艹好凉!
住手!都给我停下来!
你们他妈的知不知道打的人到底是谁?快点把他们叫回来!
酒吧门口更混乱了,原榕隐隐听见王钦川愤怒的声音,心里一松,把女生往外推了推。
没过多久,齐逾舟他们也都走出来,恰好撞上失魂落魄的华一鹤返回酒吧门口,一见到这幅狼藉的景象,他面上闪过惊讶:原榕这是怎么了?
喂,你怎么样?没事儿吧?女生扶着原榕站起来,声线也不再像之前那么颤抖。
没事。原榕摇摇头。
王钦川把原榕拉到身后,瞪着女生:你他妈谁啊?闲的没事拖我兄弟下水,你们俩认识吗?
原榕拽了拽好友,示意他稍微温柔一些。不过他也挺好奇这个问题,这女生怎么认识他的?
女生害怕地后退几步,唯唯诺诺道:他不认识我,我倒是认识他。
王钦川嗤笑:把话说清楚
就是,就是之前校庆晚会认识的,我们一起表演过合奏节目,当时,当时我就记住原榕了,女生小声说,他是吹中音长笛的,我,我负责敲鼓。
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原榕脑海里浮现出一段记忆,可是他真不记得自己曾经见过这个女孩子了。
女生抬头看了原榕一眼:我,我能先走了么,警察也快到了,改天回学校了我一定好好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