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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奋再次回到雪淋的脸上,满心期盼的看着他。
东离君微微笑了,
“好啊,我们一起来看看你做的怎么样吧。”
一前一后的两个人来到西侧房,桌上摆放着一捆捆签子,东离君挽起衣袖、细长白皙的两指将其拈起,
“雪、淋……”
“嗯?”
雪淋那大大瞪着的眼睛中,对自己取得的“成就”、依然满是期待。
只不过——
“我记得是让你将签子切成和我手掌等长,可你看看。”
签子贴上东离君的手掌,竟短了近一指。
少年脸上胜利般的喜悦瞬间消失,
“我……我忘了,只记得和手掌等长……我、我用自己的手来测量的……”
这回是真的犯了错,雪淋的脸红了,
“我、再去做……”
“没关系,算了,”
东离君一把拉住他,
“那么,我交给你裁纸符用的纸呢?”
“我……忘记裁了……”
雪淋的脸蛋儿已变成红苹果。
“呵呵……”
东离君用折扇掩住下半边脸、轻声笑了,
“好啦,本来我也没打算让你为我做什么的。”
“不、不,我、一定要为你做些事,不然、雪淋住在您这儿不会安心的!”
边说、少年边扭头跑掉了……
第二十五章 预谋
交给他两件事,一件做错了、一件忘了做——
东离君“呵呵”的笑出了声,直笑弯了他那纤细的腰身。
“只是……”
笑过后、才又恢复了那狡黠调皮的神情,
“这孩子、还真是,弄出这样的小把戏,难道又要施展他的‘障眼法’了么……”
…… ……
虽然有之前发生的几次“闹妖孽”的乱子,可毕竟当即被在场的术士们不是除掉、就是赶走,所以,在众人看来,那也不过就是增添了几综餐后谈资而已——
遇仙镇上依旧人来人往、酒绿灯红……
自从被析木那句当头一棒般的怒喝,玄枵顿觉自己对其他任何人、都提不起兴致,更别说是“春霄楼”那些看惯了的小倌儿们。
连着独自喝了几天的闷酒,闲来踱在街头、试图以此排解内心的愁烦,可不知怎么,析木的声音始终回荡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我怎么会将你同那些人等同相看,又怎么会视你为挥之即来,你可知这数十年来、你在我心目中又是怎样的存在——
这种看似与鼎鼎大名的玄枵十分不相配的话,却早已在其心底里、反反复复地不知诉说过何止千遍万遍。
可一旦面对那个清俊男人时,对方那明如深潭的眸子,就会引发自己内心深处的不为人知的不安。
而这种不安、又会本能地转化为自我保护般的傲慢,本该的深情款款,瞬间转化成违心的冷言冷语。
似这般的恶性循环,到底发生过多少回,自己已然是数不清楚……
难道、还是要去“春霄楼”找替代品么?
几经踌躇过后,这位无论是到哪里、都会立刻吸引到人们视线的兰衫道人,终于还是昏昏沉沉地踏上了“春霄楼”的台阶。
“玄枵大爷、您来啦!”
守门小厮的一声招呼,将玄枵那仍在游移中的魂魄拉了回来。
不等他应声,迎接的小厮早已用自己那穿透力超强的声音、向着楼内通报起来,
“玄枵大爷到!哥儿们都小心侍候着喽——”
“……”
玄枵很是无语,也不理会这些人,径直走进大堂。
只不过,他给人的印象一向都是这般的冷面冷心,堂前管事及小厮们、也早已是见怪不怪。
管事的只管殷勤迎上前,笑容可掬地询问道,
“玄枵爷,您今天要去几楼?”
“二楼。”
简单的两个字、算做是答复,利剑般的腰身自管事的身边一掠而过,玄枵不做半点停留,负手沿扶梯登上了二楼。
留在原地的管事、顿觉周身冷嗖嗖地,可还是从打着战的嘴唇中喊出,
“二楼准备迎接!玄枵大爷到——”
话音未落,满楼哗然——
这是真的么?本楼的“贵客”、那位玄枵道爷,居然会来到二楼这低层次的地方来!
若是在往常,即使不去顶楼,也会在四、五楼之间接受服侍。
这一刻,那些抱有一丝“能被如此大人物长期光顾”的幻想的小倌儿们,争抢着从各自的房间中挤出,恨不得将全身的每个角落、都展示给这位难得的贵客。
只是,幻想归幻想,却没人敢离那位令人忡憬的人物更近些,因为几乎在“春霄楼”的每个人都知道,在玄枵面前,谁都别想着主动贴上去。
也就是说,向来都是由他那看似随意的一指、来决定当天所谓的“幸运儿”。
果然都只是一群下贱种,单单是看着、便已经开始生厌了。
本打算来此“自暴自弃”一回,怎奈这样做、居然也是件很难的事情……
双眉锁紧,脸上已露出毫不掩饰的嫌弃。
可就在此时,耳边却忽然传来一声、与周遭氛围格格不入的叹息,
“唉,真的是好吵……”
这音调煞是好听,而且是那般清淡而又随意,即像是在对某人抱怨,又像是在独自低语。
玄枵那就快要转开的视线、当即寻声追踪过去——
却见那叹息的来源处,一个青衫男子紧紧倚在楼栏边,目光悠然地望向楼门外的方向。
看得出,此人并没有同其他小倌儿一道、只想着怎么样才会入玄枵的法眼。
事实上,他甚至并没有留意到,此时二楼上这些人、之所以会这般情绪高涨的原因,仿佛这一切均与自己无关。
这不是故做矫情、刻意为之——
阅人无数的玄枵看得出,眼前这个男人是真真正正的与众不同。
缓缓踱到距对方不足两、三步远的位置停住脚步,玄枵冷冷一笑,
“一点儿都不错。”
“唔?”
似乎没想到自己的随口一叹,竟然还有人表示了赞同,那青衫男子微微愣了愣,这才将他那张淡雅、却又很平凡的脸,转向了玄枵,
“这位先生……”
“……”
他是真的不知道我是谁么?居然还说什么“这位先生”——
心底里难免升出几分的不快,玄枵又恢复了他往日里的霸道冷漠,
“既然此处吵的很,那么、晚上你到我家里来好了!”
说罢、拂袖便走,转眼间、已是没了踪影……
诶?!
所有这些小倌儿们、无一例外地被惊到了,惊讶之余又是无尽的羡慕——
能够到客人家里、去上门服务,那可不是普通的待遇,至少说明在客人心目中、已经被认可了。
不仅如此,那些有机会就此被赎身从良的小倌儿,几乎都是从“上门服务”开始、迈出这第一步的。
更何况,指名的那位客人、还是大名鼎鼎的玄枵先生!
羡慕之余,当此事的热度渐渐冷却下来时,大家才同时发现了件更不可思议的事情,各个面面相觑,
“不对啊,刚才那个被指名的、到底是谁呀?怎么之前从来没见过。他又是什么时候来这‘春霄楼’的?”
当这一连串的问号、在这些人中徘徊之时,又一件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那位被玄枵点名的“幸运儿”、居然也不知去向,而且谁都没留意到、他到底是何时离开,又是从哪个方向离开,仿佛刚才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就在二楼这些人懵头转向之时,属于春霄的私人房间内,那个神秘的青衫男子、正站在一面铜镜前打量着自己。
好一阵子过后、忽地笑了,窄袖自脸上拂过,春霄那张好看的脸孔出现在镜中,
“唉,真是服了东离君,他可真是太了不起了,我只是依着他的嘱咐去做,还真的被玄枵那个疯子给‘指名’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