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灯火辉煌的大厅宾客盈门，觥筹交错。
凌霜降是与谢妄一同来的。
两人牵着手，从一进门便受到数百双眼睛的关注。
谢妄的礼服是凌霜降亲手做的那件，在前天已经完工。如果不是凌霜降阻止，他甚至打算在西装里面再穿一套，避免弄脏。
项铭和陈司祁他们一眼就看见谢妄，跟他点点头，当作打招呼。
饿不饿？饿的话我先带你去吃点东西。
凌霜降摇头：我们先去和叔叔阿姨打招呼吧。
来到谢父面前，凌霜降颔首：叔叔生日快乐。
谢父温和笑着：谢谢霜降。
谢妄将大衣口袋里的礼物拿出来，霜降给您挑了好久的。
谢父接过：有心了。
叶妄书的朋友们也在场，前段时间谢妄轰轰烈烈的恋情新闻他们也早就听说。
虽然他们不敢在叶妄书面前说什么，但从心底是看不上明星的。
谢妄姑姑谢遂心也在，跟好友们吐槽：也不知道这位凌先生有什么魅力，把我们家小妄迷得神魂颠倒。
好友附和：他们明星有的是手段，等谢妄腻了就会回头了。
这次谢父的生日宴，并没有特别重视形式，也是借着这个机会跟朋友们说说话。
谢妄身上的西装，叶妄书已经看了半天。
小妄，你的衣服哪里买的？
谢妄：霜降给我亲手做的。
叶妄书看向凌霜降：你就惯着他吧。
凌霜降笑了笑，扣紧谢妄的手。
宴会进行到一半，谢妄被项铭叫过去。
项铭小声提醒：你最好留意一下你的姑姑，她刚才在那边疯狂散播谣言，吐槽霜降，我爸都听见了，还特意过来问我。
谢妄轻蔑嗤笑：她不是我姑姑，我们断绝关系了。
这么狠？项铭啧啧摇头，为什么断绝关系？
谢妄：就是这些事呗。
项铭算是看出来了，以后招惹谁都不能招惹凌霜降。
不然谢妄真的会疯。
把谢遂心说的那些话复述一遍给谢妄，项铭拍了拍他的肩膀离开。
谢妄随手端起一杯酒，看向谢遂心的眼神多了几分厌恶和冷淡。
他仰起头，红酒一饮而尽。
凌霜降正在跟叶妄书聊天，看见谢妄喝了那么多酒，走过去。
发生什么事了？
谢妄露出笑意：没事。
凌霜降看着他：总觉得你不开心。
谢妄牵起他的手，指腹轻轻摩挲：没有不开心。
虽然知道谢妄在刻意隐瞒，但凌霜降没有继续问，叔叔正在跟他的好友们聊天，你不用陪着我，去陪着叔叔吧，毕竟以后跟他们打交道的是你。
谢妄懒洋洋道：不想去。我爸那辈人，思维跟我不和，我也懒得维系。
早些年谢妄也是这个想法。所以在刚刚接任谢父的职位时，锋芒毕露，事事不顺，与很多公司的合作都被暂停，吃了大亏。
这件事传到谢父耳朵里，勃然大怒，劈头盖脸教训了谢妄。
凌霜降垂着眼，伸出手替谢妄擦干净唇角细微的酒渍，想法不同很正常，只要他们在生意上不给你使绊子就好，别的我不担心。
谢妄认真看着他：行，我们也好久没见了，我去和他们打声招呼。
凌霜降淡淡笑着：好。
重新回到叶妄书身边，叶妄书眉眼温和：霜降，我见小妄去跟那些他讨厌的叔叔们去打招呼了。是你刚才和他说了什么吗？
凌霜降递给叶妄书一杯橙汁：没说什么，他可能也越来越成熟了。
叶妄书意味深长笑了笑，对凌霜降似乎有了新的认知。
我这个儿子，我最了解他。他从小到大非常拧，他不喜欢的人，他绝对不会给别人好脸色，连装都不装。他爸爸经常因为这些事抽他。但人家挺直腰板，狂得很，直接撂下狠话，不靠那些人也照样可以把恒泰发展好。
凌霜降微微蹙眉：叔叔真的揍他吗？
叶妄书：嗯，那棍子还在家里客厅摆着呢。
凌霜降若有所思：他和谢临的性格，相差很多。
是啊。所以我至今不明白，都是亲儿子一起长大，为什么性格迥然不同。
声音中带着些许无奈，叶妄书接着说：你叔叔其实年龄并不大，但因为身体原因，才46岁退休。谢临那性子实在不适合当董事长，所以他对小妄的要求更严格一些。
凌霜降由衷道：您跟叔叔都辛苦了。
叶妄书将手放在凌霜降的膝盖上，声音温和：所以对于小妄未来的另一半是男还是女，我并不在意。只要这个人他真心喜欢，能让他更加有责任感，有大局意识，越来越成熟稳重，我就心满意足了。
她看了凌霜降一眼，笑着逗他：所以我特别怕你受不了他的性格，偷偷跑了。
凌霜降抿唇一笑：我很喜欢他。
看出来了。叶妄书欣慰道。
这时，宴会厅的正前方舞台走上去几个人在调整话筒。
叶妄书奇怪道：老谢说，他今天不准备发言。
凌霜降也朝那边看去，发现谢妄和谢父站在一起：估计叔叔和谢妄有事要说。
十分钟后，谢父走上台，拿起话筒开始讲话。
这一刻，全场嘉宾的目光都聚集到那里，包括凌霜降和叶妄书。
谢父的眉眼与谢妄很像，但多了几分和煦，不像谢妄那样极具有攻击性。
他先是和在场的朋友问好，表达了自己的谢意，又说了说公司近几年的发展以及对谢妄的肯定。
这些发自肺腑的话，让大家不约而同鼓起掌来。
今天也是谢氏的一个里程碑，感谢几万名员工的付出，也感谢我的家人为公司奋斗。
带有六十周年的巨大生日冰雕被推上台，紧接着三十名员工代表陆续上来，准备见证破冰的一幕。
谢父举着话筒：也请我的家人一起上台，祝福恒泰生日快乐。
叶妄书站起身：走吧霜降。
凌霜降笑着拒绝：您快去吧，我
妄书，霜降，快过来。
谢父站在台上，挥手看向两人。
这一刻，全场的目光投向凌霜降和叶妄书。
听到自己的名字，凌霜降有几分诧异，指尖微微攥着沙发扶手，依然犹豫要不要上去。
谢妄像是早就料到他的反应，朝他而来：走吧，霜降。
凌霜降缓缓起身，朝他伸出手。
三人缓缓而行，身上聚集着数百道目光，也承受着不同的议论声。
霜降。
谢妄忽然把凌霜降叫住，你鞋带开了。
凌霜降微微低头，正要蹲下系，谢妄已经先他一步，蹲在他的脚旁低头替他系鞋带。
他一时局促，下意识看向叶妄书。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