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妄眉宇间透着几分心疼，开始检查凌霜降其他位置的衣服。
袜子半湿、裤腿下面几乎被雨水浸透。
谢妄替凌霜降摘下袜子, 手掌握着他的脚面, 脚也这么凉, 冷不冷？
凌霜降摇头：不冷。
谢妄又看了眼他的脚趾：阿降哪里都好看, 就连脚趾头也好看。
凌霜降默默笑着：你说过这句话。
谢妄有些恍惚：我说过吗？
你在恋综第二天说过。凌霜降配合他脱掉裤子，低声道：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
谢妄心底一片柔软，凑过去：那时我不懂事，不知道你喜欢我。我向你保证，我们在一起后，你说过的每一句话，我也都会记得。
凌霜降双手捧着他的脸，轻轻点头。
现在，凌霜降浑身上下都是冰的，谢妄抱着他：快去洗个热水澡，这个时间我给你煮一杯红茶驱寒。
浴室在几层。
我卧室就有。
凌霜降身上已经只剩下单薄的保暖内衣。谢妄拿来浴袍替他裹上，自然而然地将他抱起来走上楼。
两人上楼梯时，凌霜降打量着这里，轻声问：这房子是你租的还是买的？
一年前买的。谢妄亲了亲他的眼睛，刻意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的？
凌霜降：跟金特助要的。
这个小金，你过来居然不告诉我。提前告诉我，我可以去机场接你，这样你就不会淋雨了。
凌霜降：我没告诉他我具体什么时候来，只是要了你的地址。其实我也是想给你个惊喜。不过比较倒霉，遇到暴雨天了。
谢妄听闻慢慢浮起笑容：怎么突然来英国？是想我了吗？
虽然心里猜的已经八九不离十，但谢妄还是想听凌霜降亲口说出来。
环着谢妄的腰，凌霜降温声说：听小金说你病了，我很担心你。
这次，谢妄久久没说话。
用脚轻轻踢开卧室的门，他坐在沙发上将凌霜降圈在怀里，将卧室的温度调高。
他轻轻抵着凌霜降的额头，这么关心我啊，小霜降。
我不关心你，关心谁。感受着来自谢妄的体温，凌霜降用手揉了揉他的头小声道：我先去洗澡吧。
我是不是你最喜欢的人。谢妄依旧不依不饶，继续缠着凌霜降的腰继续发问，是你这辈子第一个喜欢的男人对不对。
凌霜降纵着他幼稚：对，第一个。
得到心满意足的答案，谢妄的唇瓣缓慢挪动到凌霜降的脖颈，亲了一下：阿降，我跟你一起洗行不行？我好想你。
凌霜降犹豫片刻，随后浮起笑意：不行。
趁着谢妄发蒙，他从谢妄怀里挣脱，光着脚走进浴室。
谢妄在后面帮他拿着鞋，念叨着：光脚小心着凉，生病了别怪我打你屁股。
凌霜降转身关门：知道了大唠叨，把鞋放门口吧。
不久浴室里，传出稀里哗啦的水声。
谢妄看着浴室的玻璃，忽然想起一件事。这栋别墅当初购买时是从一对白人夫妇手上买下。
他有洁癖，所以上上下下全部装修了一遍。当时他买别墅的初衷便是在海外各个国家谈生意时有个落脚的地方，享受家里的品质。
所以每个房间都由设计师精心设计，采用最先进的材料和电器。
其他不说，单独说他房间里的浴室，采用特殊玻璃制成，手机跟浴室外的蓝牙连接后，便能控制玻璃的模式功能。
比如他只需要按下控制键，浴室的门便会变成全透明模式，里面的所有角落都会上传到手机上。
谢妄当然不会做出偷看凌霜降洗澡这种事，因为他要明着看。
霜降，洗完淋浴你可以泡在浴缸里打开温泉模式，上面的精油是缓解疲劳的，里面有中药成分可以驱寒，能有效防止你今天受凉。
好。凌霜降在里面说道。
五分钟后，水声停止。
凌霜降走到浴缸前准备泡澡。
浴缸上面的功能键有很多，是谢妄从法国进口，上面的法文凌霜降看不懂。
谢妄，怎么调成温泉模式？我不认识上面的法文。
谢妄站在浴室门口，低声道：我的手机好像可以控制浴缸，你等等我马上。
凌霜降耐心回：好，不着急，这里面很暖和。
连接好蓝牙后，谢妄简单操作，仅仅五分钟，浴缸转化为温泉模式，里面的水像温泉一样冒着热气翻滚，温暖治愈。
凌霜降试了试水温，踏进浴缸，慢慢躺在里面。
浴缸的位置正对着浴室门，凌霜降能看见谢妄的黑影。
他朝着外面说：谢妄，浴缸里的水很舒服，你先去休息，我马上出来。
门口的谢妄听见后并没有离开。
浴缸还有按摩功能，我帮你打开吧。
但是我对操作不太熟悉，你可能需要等一等。
瞧着谢妄这么细心，凌霜降将头枕在浴缸边沿，朝门外轻声笑了笑：不着急，辛苦你了。
不辛苦。门外的黑影动了动。
忽然，浴室那扇带有磨砂的门骤然间变成透明玻璃，谢妄清晰出现在凌霜降眼前。
凌霜降愣了下，快速从水里坐起身奇怪地看着门外。
他知道，有一种浴室门从里面可以看到外面，但外面看不见里面。
但谢妄家的明显不是这样。
因为谢妄现在看自己的眼神，明显不对劲起来。
谢妄，门怎么变成这样了？
谢妄盯着凌霜降的肩膀，视线像是黏在了上面，有几分心虚但更多的是炙热。
霜降，我操作失误，这个门不小心变成透明的了。
凌霜降收起两条腿，坐在浴缸里看着他：那你能调回去吗？这样有些奇怪。
里面的凌霜降，身上被水浸湿。
谢妄的视线沿着那白皙的锁骨逐渐向下，喉咙不自然地滚动两下。
我尽量。
浴室内的温度目前是39度。
谢妄一边操控手机，一边打量着凌霜降。
那浴缸里的水真是阻碍。
除了凌霜降的肩膀和腿全部都看不见。
如果水再浅一些的话就好了。
霜降，我马上弄完。
说完这句话，谢妄故作焦急地操控手机，几声指令响起，浴缸里的水声哗的一下慢慢排出。
凌霜降还没反应过来，水位已经降低十厘米，一直到他的小腹才不再往下渗。
见到这番景象，谢妄喉咙痒得厉害，神态不自然地咳嗽两下。
抱歉，好像有bug。
和凌霜降说话时，谢妄眼睛很亮，像带着小钩子悄悄打量。
望着谢妄异常的一举一动，凌霜降心下了然。看来这一系列操作应该都是谢妄有意为之。
他懒懒靠在浴缸里，目光毫不避讳地打量谢妄，似笑非笑。
这个浴缸好像坏了，水位怎么还降了。
谢妄故作严肃，继续鼓捣。
没事，修不好就算了。
凌霜降轻笑一声，缓缓直起腰身，不再顾忌谢妄这里，而是按照自己的洗澡流程该干什么干什么。
泡澡完毕，该淋浴了。
光滑的脊背朝着谢妄，他光脚从浴缸里迈到地面，走到淋浴间开始洗澡。
身上的泡沫顺着温水缓缓流下，直至脚踝。
凌霜降仰头看着喷淋，双手在黑发里穿插，在肩膀上滑动，由上至下一寸一寸将身上的泡沫打理干净。
肩膀、胳膊、后背、腿
每个地方仔仔细细，一样都没落。
透过面前的金属喷淋，他能看到谢妄依然站在那里，目光炯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