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见月喃喃道:喜欢他的人真的很多。
齐羽恬点头如捣蒜:非常非常多。
为什么呢?
她挺好奇的,光看相貌,程榆礼身上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
长得帅啊,还有那种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感觉吧。而且对谈恋爱得心应手的那些漂亮女孩来说,征服他也会有成就感。脑补一下高中能跟程榆礼早恋的话爽死了好吧,虚荣心狠狠被满足。
齐羽恬摊手:可惜,没人有机会体验到。
她又伸手臂搭在见月的肩上:没想到啊,居然被我好姐妹睡到了。
秦见月:嗯,不要光天化日说这个。
齐羽恬被她的天真赧意逗乐,哈哈一笑。
她们去坐滑冰车。
齐羽恬继续道:我现在都不期待高岭之花下神坛了,好想看高岭之花为爱发疯。
为爱发疯?秦见月有点不太懂她的意思。她知道齐羽恬喜欢看小说,脑子里有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但是这听起来未免有几分丧心病狂。
齐羽恬解释说:就是有朝一日,你把他甩了。然后他痛哭流涕,要死要活:秦见月,求你别走!
秦见月一愣,忙摇头道:怎么可能啊。程榆礼不会这样的。
齐羽恬撑着小车往前走,说着:那我就不知道咯。
岔开话题,秦见月问:对了,那天钟杨去找你,后来呢?
后来什么,齐羽恬偏过头来看她,没有后来。
你们没没发生点什么,或者,进展也没有吗?
齐羽恬说:他没拿下我,我也没拿下他。
秦见月不解:怎么这样说呢?
齐羽恬想了想:你知道吗,他们这种人都是情感很淡漠的。我不想赌。
秦见月警惕地问:哪种人?
齐羽恬淡道:要什么有什么,要钱可以有钱,要爱可以有爱。众星捧月,活在天上。得天独厚。既然如此,为什么非要让自己去吃爱情的苦呢。一帆风顺多好,这样的人生就没有吃苦的道理。
没在一起是因为对他来说,过程比结果重要。我的想法相反。况且他那是喜欢我吗?只是觉得没拿下我很挫败,仅此而已,没有更多了。
能比吗?
齐羽恬平淡地看着见月,她的眼睛大而亮,像只澄澈无辜的兔子,灵气十足。长相甜美可欺,声音也温吞软甜。每次看到她,见月都能理解程榆礼想揉自己脸的冲动,于是忍不住去扯她的颊。
而这样一个女孩却有超乎她想象的理智。
秦见月不免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齐羽恬又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个泡泡机,给见月:我戴口罩吹不了,你吹给我看。
秦见月接过去,听话地给她吹了一把。大的小的一齐飞天,在最鼎盛的日光之下一一破碎。舍不得叫天空只剩泡沫的碎屑,秦见月便强迫症犯了似的吹个没停。
我喜欢男神,可我只跟舔狗谈恋爱。哪天男神变舔狗了,我就答应他。
因她这番话,秦见月有点绕进去了,百思不得其解。她又纳闷地想了想,索性不思了。
来来去去这几句道理,她只存留下来一句往心里去了:他们要什么有什么,为什么要让自己去吃爱情的苦呢。
又莫名去想,如果她真的离开,程榆礼会是何种姿态面对。
他会说一句我不强求,继而妥善处理好后续,附上一笔五千万的遣散费,说一句珍重。
思考之间,被莫名其妙的意识侵蚀,她的手顿时变得绵软无力。秦见月滞住了指尖在愣神,半天没再吹出去一个。斑斓的泡泡在空中悄然碎尽。
年味渐散,拜年的客还络绎不绝。程家的客人太多,大都都是来恭维程乾的。也没见几个值得他花心思招待。程乾和沈净繁他们照旧在牌桌前来去,散漫度日。
那天回老宅是因为程榆礼的围巾落在家里。
秦见月坐副驾,提出:我下去取吧,你就待在车上好了。
程榆礼也没拒绝,闲闲等候的姿态,轻抬一下手:有事叫我。
往家里走,秦见月观察到院里停了一辆一看就价值不菲的典雅款黑色轿车,她不认得车牌,但也见怪不怪了,程乾的客人就没有与他跨越阶级的。
他不正眼瞧见月,自然情有可原。
隔着院子里巨型的落地窗,秦见月脚步微滞,她看见里面升腾的炉火,而旁边是谈笑风生的程乾和沈净繁。
程乾脸上漾着慈祥笑意,是秦见月从未见过的长者姿态。
站在他们身后,给沈净繁捏着肩膀的女人只有一个背影,粉色头发被染回黑色,飘逸落在肩头。
隔着密不透风的玻璃,仿佛都能听见他们的说笑声。
再往里面走,秦见月推开门。沈净繁的声音顺势落在见月的耳朵里
网红啊,网红好啊,赚得多不多?
夏霁从沙发后面,倾身伏在沈净繁的肩头,给她用手指比划了一下,不无得意的声线:这个数。
哎哟小九儿出息了。沈净繁拍拍她的手背,连连称赞道,姑娘大了真是出息了,太争气了。哪个男人的身家能配得上你?
夏霁嘻嘻一笑。
秦见月的拳不由握紧,指甲嵌进手心。
在程乾和沈净繁旁边还坐着一个面带微笑的男人,但不难看出男人的相貌是严肃正派的。叠着腿坐,寡言少语。程乾跟他聊什么,他便轻微点头,难得没有在程老爷子面前露出常见的讨好姿态。
哎?程榆礼不在家里啊?我还想
秦见月迈步往前,打断说:爷爷、奶奶。
众人皆抬头看她。
见月微笑说:我回来取一下东西。
趴在沙发上玩闹的夏霁徐徐直起身来,眯眼打量秦见月。
沈净繁忙给她介绍:小九,来给你介绍介绍,这就是阿礼的媳妇儿。还没见过吧。她又冲着见月招手,唤她过去。
夏霁抱起手臂,倚在旁边墙上,若有所思说:咦,我真觉得眼熟。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你是不是三中的?你认识我吗?我叫夏霁。
她微微启唇,声音并不大:我叫
见月话音未落,被人截断。温热的掌心覆在她的腰间,她侧脸去看高挑的程榆礼,他轻搂着她,和这里的客人温和地打招呼,声音低沉,带点轻松的懒意:夏叔叔今儿过来了,怎么没提前说一声?
秦见月仍看着对面女人那双上扬的狐狸眼,对上她视线里的犹疑与一抹微不可察的讶异。她淡笑着说:我是秦见月。
作者有话说:
风雪依稀,秋白发尾。出自《牵丝戏》歌词。太美了,忍不住引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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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程榆礼是在外面见到了夏桥的车, 才匆匆前来迎一下客。
夏桥闻声,忙起身走过来,伸手向程榆礼, 他个头低一些。程榆礼微微折身, 松开秦见月,转而握住他的手。
夏桥面含笑意说:成家了, 看着稳重多了。
夏霁仍没记起来这个秦见月是哪号人物,她放弃思索, 手随意地搭在她老爸的肩膀上, 佯装不满的语气:哎呀老夏,你以前就天天夸他稳重, 我怀疑你到底是在夸他, 还是在讽刺我啊?
她说完,家里人都笑起来。沈净繁说:要不是你小时候成天惹是生非的, 你爸估计也不会看谁都稳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