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很快就发现了也有两个跟她一样,围在门边上查探情况的客人,都跟她一样一脸莫名的样子。
有一个看起来比她还小的女孩子怯生生问她:姐姐,他们里面是有人开会吗?
娇娇讪笑,她也不知道啊!
只是吃一个早餐而已,干嘛要搞得如此气氛严肃!
闻到包子香味儿的肚子发出造反的抗议,娇娇刚决定入乡随俗的排队,刚踱过去,黑压压的影子覆盖住她。
不是,娇娇就奇了怪了,怎么排队的人一个个都是男性不说,身高,体魄,看起来还很相似?像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克隆人一样。
不过细察去长得还是很有差异,只气魄一个个都凛然威严,穿得也都很一板正经,几乎无一例外的及踝长裤,运动鞋。
他们有的戴着帽子,有的手腕带护肘,当独身女性身处在雄性荷尔蒙浓烈的环境中时,几乎是本能的生出些许怯意,这是不可避免的生物自我保护的本能,所以她从进餐厅起一直时匆匆一眼扫过,不敢细究,生怕生出像东北碴子那样你瞅啥?瞅你咋地?这样的事就不好收尾了。
因而当她真正的看清了排在她前面的男人,棒球帽下露出一小节白色绷带时,几乎是火光电石间的骇然一惊。
偏偏这时候斜地里有人拍了下她肩膀:你在发什么呆?
娇娇一口气从喉咙里爆出来,啊的短暂的叫了一声。
霎时间十几双目光齐刷刷的瞄向她,就像放大镜放大日光,她这还被灼烧得找不到北呢,旁边的老板比她还紧张。拉着她来到边上。
祖奶奶,你干嘛半天站着不动啊?生怕监控摄像头拍不到你是吧?要被抽查监控,要是万分之一倒霉刚好是你,我这小本生意就全完了老板拉她到边上,低声下气地说:你要吃什么?我帮你去拿好不?你要么回屋,要么快走,拜托来拜托了!
娇娇心态有些爆炸:我只是想吃包子而已。
行。老板快去快回,用一次饭盒装了两个包子,还贴心的配上一双方便筷子和盒装牛奶。
娇娇开心的接过,说:你不按规矩排队,是不是不大好?
老板一脸崩溃:我一个小旅店,怎么可能有吃饭排队的规矩!我也不知道这二十几个人是怎么回事,反正他们一来,就事事讲究,顾客是上帝,我还能怎么着?随他们想怎样就怎样好了。
居然是自发的行为!
这岛上的人还真有些古古怪怪。
娇娇和老板沿走廊走了一会儿,就见一个清洁员打扮的大妈,一脸慌张地小跑过来。
她手上还戴着清洁手套,手套湿漉漉的,就往额发上擦。
老板,尽头那户客人,两天没出门了,刚我去闻到一股恶心的臭味,要不要开门去看看?
第68章 黑雾 ◇
◎为什么只有她一个人看得见?◎
一大清早的忙碌让娇娇罔顾了昨天夜里看见的黑雾泄门。
直至娇娇随老板和清洁工阿姨来到回字形走廊最里侧, 见到黑雾还丝丝缕缕缠绵不绝的从门缝钥匙孔里钻出,更觉奇异。
娇娇:那屋子里时不时有人在燃烧什么东西之类的?
有一些诸如塑料壳子,烧起来也同样一股臭味。
老板掏出通用房卡, 对娇娇的提议露出一脸莫名其妙的神色。
娇娇左右环顾消防设备,很庆幸的在两米外的消防栓里看见了,因而诚心诚意提醒:我是真心的劝一句,你们得提前开启水管子, 这样屋里发生任何情况, 一浇水就解决了。
老板皱眉:你在说什么?
娇娇错愕了一下,抿了抿唇, 若有所指向黑烟:这个烟雾啊。
她突然联想起昨晚阿宝闻言也是一脸不明不白的样子。
于是追问了一句:你没看见?
小姑娘, 话不能乱说哦,高层建筑物起火是很严重的事情,我们宾馆查得很严怎么会有那种事情?清洁工阿姨听不下去了帮腔说。
娇娇住嘴了。
她确定肯定以及一定了:老板和清洁工阿姨他们谁都没看见黑雾。
而且很有可能的是其他所有人也都没看见。
那锅就又扣到了她头上。
又是她身上出现了离奇古怪的迹象?
说话间老板滴的一声, 打开了房门。
滚浓的黑雾喷涌而出,吓得娇娇一个侧身后退,几乎是在与此同时,她听见了清洁工阿姨低低的惊呼声。
老板急匆匆退出来, 顺带一股风, 勾出说不出的腐臭酸味。
清洁工阿姨也跑出来,脸色大白:这,这客人不会是死了吧?
晦气!老板龇着牙骂了一句,摸出手机报警,清洁工阿姨还没彻底回过神来, 絮絮叨叨的念着:那人一来我就觉得不正常, 大夏天穿得严丝合缝的, 还专挑最偏远的一处房间, 间隔两三处空屋,要是隔壁有人,早闻到不对劲了!
那味道在娇娇闻来还在可接受的范围内,不至于到了把早饭欧吐出来的地步,听见老板手机听筒里拨通的旋律,娇娇趁着有限时间,虎着胆子撇过身往屋子里看了看。
在上一个世界星际旅行时她多次见过伤亡,承受力比寻常人要更强一些了,还有一点重要的是,门开后黑雾被流动的空气冲淡,室内的景象就变得清晰可见起来。
娇娇实在是按捺不住好奇心,比直播间里翘首以盼的观众们,更想看一看这个异世界看点在哪里。
娇娇钻到门口,看见遮光帘紧闭的房间里,一个男人背对着躺在地摊上。浑身□□,就穿了条水蓝色的四角裤。长长的腿居然是钢铁铸成。
人鱼!
娇娇脑子里嗡的就是一声炸开。
经过机械改造后的军队成员!
娇娇毛孔嗖嗖往外冒冷气,无数问题在脑子里冒出来,这名军人为何会在岛上的贫民窟出现?又为何会孤独濒死?最重要的是,军人赤身裸露的背脊上黑黝黝一片,像黑色沼泽一样旋转着蠕动着
只一眼,娇娇就联想到了琴女死时的黑斑。
只是这名军人的情况比琴女严重多了,黑斑游离串联起来,吞噬掉了一个人的全部皮肤。
听见门口动静,军人喑哑的喊了一声:救、救命!
娇娇错愕不已的抓住老板:他没死!他没死!
老板话筒里传来冷冰冰的语调:开启摄像头权限,让我们看看是什么情况。
老板听命后手指移动寻找开启按钮。
娇娇却看见了军人这时候抬起头来。
那一张脸黢黑油亮,鼓动的皮肤下有深一块浅一块的黑斑,像甲虫一样行爬蠕动,露出的一双眼眸中,小成黑豆一样大小的瞳仁,殷红渗血的眼白,空洞洞的探望过来。
娇娇视线对上的一瞬,胸口像被击穿。
她真的是理智压过了反应,才强忍住没像清洁工阿姨叫出声来。
因为她从那眼睛里看出了情绪,一种很痛苦的、却又辗转不忍的隐忍。
话筒里传出接线人冷冰冰的声音:我们马上来到,现场所有人都不允许走。然后回答我的问题。
老板一脸乖怂的同意。
接线人:是他自己选择的一个人独居吗?
是的。
他把自己关起来了多久?
三天。
他不吃不喝三天?
老板扭头向清洁工阿姨,清洁工阿姨说:这不清楚,可能是,反正他一直没开门让我打扫。
所以他是知道自己感染不,有病的,是吗?
这下不止是老板,连娇娇都沉默了。
换言之就是军人一个人把自己关起来孤独的等死。
我们的人还有两分钟抵达,你们观察好病人状态,随时汇报。
两分钟?
娇娇竖起耳朵,那不行,她得趁机溜了。
好不容易逃出自由,她可不想再对线上警局的人物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