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两夜啊钟阅拿腔捏调的重复道。
娇娇都快被气死了。
我不知道。她实话实说,可落在在场四人眼里都是存疑。
这管她什么事?
要不是认出匕首,她也被钟阅蒙骗了过去。
娇娇第一次冲钟阅永不消散的笑容牙根发痒。
看在他救自己的份上
她拭目以待钟阅还要继续露出哪些马脚,没等到阿宝却急眼了: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琥珀先生犯了旧病灶,不能暴晒太阳,双目还失明,你把他抛弃在大海上他怎么活?!
娇娇:???
她怎么没看出来琥珀不能晒太阳?休养生息一天后,明明身体还恢复了些。
那家伙撒谎成性?
阿宝陷入悲痛不能自拔:你为什么沉默?无论琥珀先生是死是活,你说一声也行啊!他好歹是你主人!
钟阅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娇娇怒目而视:你笑什么?
钟阅揉揉鼻尖:没什么
娇娇:我忍。
刚才在琴女发难的瞬间,钟阅夺枪,开枪的机会只有一次。
要么是瘦猴,要么是琴女。
正常人都会选择琴女,因为瘦猴战斗力远不及琴女。
但钟阅还是选择了自己,把他本人置身于危险之中。
娇娇面朝阿宝,朝钟阅努努嘴巴:我不知道,要不你问问他?
阿宝一点儿没识别出娇娇的意思,继续一把鼻涕一把泪:明明是你和琥珀先生在一起,问他一个外人有什么用?为什么你登岸了,琥珀先生没有?他是不是出事了5555
阿宝鼻孔鼓起好大一个透明泡泡。
娇娇胸口也闷着一口气,索性抬脚绕开钟阅的庇护:那我陪你一起找。
钟阅立马冷肃了语气:娇娇,不可以。
娇娇回头白了钟阅一眼。
这家伙。
永远带着假笑的面具。
永远不知道他心底里想的是什么。
他心比海还深。
那娇娇也可以选择,不踏入这片深海。
钟阅压低嗓音,低音炮般回荡耳畔:娇娇,开不得玩笑,你不能离开我身边,像今晚琴女这样的凶手不知还潜伏有多少。
娇娇莫名:那远离你不是更安全?
钟阅一愣:你父亲给你留下大额遗产,多少人想勒索敲诈你你不心里没数?
周围空气有一瞬的凝固,娇娇半信半疑:不是吧
还有这好事儿?
钟阅狭促了眼缝:你以为我为什么守着琴女?她的故意接近,和虎口上的硬茧,暴露了她是一个惯用抢的人,为了避免意外我才接近她,趁机夺取了枪械。
娇娇没想到竟是这一通由来,不理睬娇娇也是因为害怕波及无辜。
钟阅演话剧一样伤心欲绝的捂住胸口:我说了过两天就来找你,你两天都等不了去跟别的男人厮混,你真伤透了我的心啊。
娇娇:
没完了是吧?
这时电梯门那边传来叮的一声响,门启开合,黑压压走出一群人,打破了这场闹剧。
当先的是一名老爷子,约有五六十岁,弓腰驼背,精瘦,青筋鼓起的手握紧乌木拐杖,穿着老式的对襟旧中山装。
往后随行的是刘倦,及数名黑色制服安保人员,从他们的态度来看对老人推崇备至。
老人走得颤颤巍巍,无一人敢走到他前面。
与他衰老虚弱形象不相符的是他肿眼泡下,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眸,四处逡巡将所有事由尽收眼底。
连带娇娇也被扫了一眼,只一眼,她就不舒服的像被蜗牛爬过黏液黏腻。
他对血泊中的尸体毫无波澜,与看没有生命的桌椅板凳没什么区别。
钟阅嗨的扬手打招呼:村长好。
问候声此起彼伏。
但凡在岛上待过一段时间的人都认识他,是声望极高的人物。
娇娇着实没想到这栋宏伟复杂的赌楼,居然来自一个垂垂老矣的老者。
他目不斜视的穿过所有人,走到钟阅跟前,忽然一扬起乌木拐杖,击打在钟阅腿弯:又惹事,又惹事,我迟早被你气死。
那可别,钟阅身形晃都没晃一下,您要死了,赌楼归我了,你岂不是气得得掀棺材板。
这老人动作幅度大,风声霍霍,看起来夸张,拐杖贴到钟阅裤腿却猛收了力。
相当于是给钟阅掸了掸裤腿。
快滚,别碍我眼,又得给你收拾残局。
钟阅龇着牙笑了一声,大长腿一步跨到娇娇跟前,朝她伸出了手。
阿宝眼睛都圆了。
刚才他小短腿蹬蹬蹬倒腾了三步
大长腿一步就到。
欺负人啊。
娇娇犹豫要不要见好就收,斜地里明珠刺刺的来一句:我知天高皇帝远,也知强龙不压地头蛇,可您一个小小村长,是不是太霸道了?事情没调查清楚前,就将嫌疑人之一带走,也该有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吧?
村长抖抖白长胡子,表情急转直下,哀怨一叹:我一个半截入土的老头子,重税都上交给国家,还要养这么多源源不断的人,就是个空有皮囊的挡箭牌。我也不敢干扰公安厅的办案,只不过让换一个地方查案而已。餐厅要营业,老百姓要吃饭啊。
明珠一脸不可思议:刚死了人就要营业?!有人敢来吃!?
村长露出你这就年轻了的表情:现在鲛人岛除了极少数的原住民,新来的哪一个不是刀头舔血过来的,死一个人就闭店,那就不要做生意了哩。
明珠抿紧唇线。
村长:何况这就是一通普通的枪击案,原由监控都可查,不存在隐藏线索什么的,就劳烦您们移步楼上的会议室,我们会给您一个结果的。
明珠错愕:你们、保安?
村长:他们不仅是赌楼的安保,还是村里的自卫队成员,鲛人岛本就是自治的,有行使权。
阿瑾偷偷扯了扯明珠后衣,明珠出手啪的声打开:难道一直存在的,就是对的吗?死了人,给死者家属和受害者一个清清白白的交代,没问题吗?
明珠一跺脚,高跟鞋铆钉似钉下:你俩也不准走!保护现场,报告当地警察,走流程。
本来有分犹豫不决的娇娇,一听说警局要来人,立马转身就跟钟阅走了。
她好不容易逃出来可不想再被抓回去。
阿宝出声急切的要喊住她,被刘倦等人潮水似掩护,刘倦递上身份证件与明珠表明身份,连带了钟阅的一起,再往后面娇娇就听不清了。
因为她已被钟阅和随行安保人员护送上了电梯。
钟阅往她手里塞了张房卡,卡面上镂刻浮字:6888
钟阅:今晚的事恐怕还没完,你回屋里,任何人敲门都不要开,知道吗?
等等。
娇娇:你是想将我当成了金丝雀,还是菟丝子啊?
钟阅被娇娇不悦的眼神逼退:不是我嫌你累赘,而是之后要发生的事我也处理不好。
顿一顿,钟阅语气沉重:因为琴女是军队的人,还是感染者。
娇娇不解:感染者?
一细想她扫过的琴女尸体,心中似乎又明白了几分。
正常死后三天才会出现尸斑,琴女脸上却出现大块大块黑斑。
确实很不正常。
但这不应该是钟阅软禁她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