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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客厅,门口,无数条虚红触手将季悠重重包围。
场面壮观,又诡异可怖。
饶是对桃花煞的威力十分自信,月魄也情不自禁心虚起来:[月,月神大人,三个极品渣男啊,你,你扛得住不?]
季悠扶了扶不存在的发髻,粉白的唇角勾起一丝微笑。
“很好哦。”他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吐出三个字。
若是渣男一个个来,他一个个积攒功德清除煞气,反而降低的桃花煞的威力。
“娄铖?你怎么来了?”
於蒙语气惊讶,快步迎上前,身体有意无意隔开娄铖放在季悠身上的视线。
娄铖一副机车手打扮,踩着中筒皮靴,后跟一下一下沉重地踩在地板上,在於蒙身前停下。
“於导也在,这么巧。”他声音瓷实,一听就是把唱歌的好嗓子,视线在客厅四处转了一圈,“经宇呢?”
於蒙后退一步,把季悠挡得更严实,浑然没发觉自己的个头比季悠矮太多。
“我也是找和老师的,不过……”
“都说了和经宇在忙,没空见你们,下次再来吧!”
两个男人的到访让明晓露感觉到了威胁,她打断於蒙,匆匆走过来扶住季悠胳臂:“老公,我们走,不理他们。”
季悠不想走,娄铖突然按住他肩膀的手,也不允许他走。
论成就地位,於蒙自然站在这栋别墅的金字塔尖,可论气场威势,五短身材的他情不自禁咽了口口水。仰起头,看着娄铖越过自己脑袋顶的手臂,硬着头皮说:“你一直忙着上综艺,还没见过面吧?这是呦呦,新人,在电影里演伴侍。”
他说着努力收缩矮胖的身体,在狭小空间里转身,对季悠笑道:“这是娄铖,歌王,不光负责咱们电影主题曲,还准备出一张引魂歌专辑……”
娄铖是陆文直接谈妥的人,和於蒙合作不多,也不打算卖於蒙什么面子,不耐烦地摘下墨镜。
“你就是呦呦?”
他瞳色很浅,目光却很冷,那视线从季悠转向明晓露时,让明晓露不由自主绷紧身体。
“你刚才叫他什么,老公?”
娄铖蓦然笑了,笑容中似乎还带着几分钟前深秋飙车的寒肃。
“可以啊,明晓露。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自己长得什么鬼德性,经宇没踹掉你,你反而给他戴绿帽?还敢戴到家里来?”
话虽这么说,但娄铖神色中难掩一丝惊异。
他昨天刚完成最后一期综艺录制,晚上去西麓酒庄放松时,从金老大嘴里知道和经宇八百年一遇地开了荤,养了个名叫“呦呦”的新人嫩雏。
娄铖当即就觉得不对劲。他虽比和经宇发迹得晚,可相识多年,了解好友的个性。不在圈中乱搞,几乎算得上和经宇的处事原则。
怎么可能不顾辛辛苦苦经营的名声,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搞在一起,还搞得那么认真?
都带去西麓酒庄了,听金老大的意思,还因为这个新人差点动手打人,打女人!
听金老大说完,娄铖当即就给和经宇打了几个电话,都没接通。所以今天刚酒醒,就一路飙车赶过来看看情况。
没料到,明晓露居然叫这个“呦呦”……老公?
经宇失心疯了吗,和老婆一起找外人玩三口之家?!
不对,这其中肯定有鬼!也许是这女人在耍什么里应外合的把戏,把经宇绕进去了!
娄铖暗自猜测着,正要继续质问,又一个声音响起。
“你怎么来了?”
说曹操曹操到,和经宇竟从楼梯口探了出来,眯缝眼看不清眼神,可脸上,是显而易见的警惕。
他的模样让娄铖心中一凛。
娄铖快步走过去:“……你怎么回事?眼睛怎么了?”
他这才发现和经宇身上的病服,这么多年来,在这栋房子里,他只在明晓露身上见过这身病人打扮。
娄铖惊骇非常:“你给自己动刀了?!”
和经宇一把挡开他的手:“出去!”
不但那双肿泡眼,好友的言行举止也十分异常,最起码,他从未对自己露出过这么明显的敌意。
娄铖神色凝重:“经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他们把你害成这副……”
他没说完就被推了一个踉跄。
和经宇指着门口:“聋了?我让你滚没听见?你是什么玩意,也配跟我和经宇做兄弟做朋友?不接你电话不回你信息还不够明显?”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盘算什么,娄铖,我太了解你了!只要你见到我亲爱的,肯定打破脑袋也要跟我抢!亲爱的只能是我一个人的,不是你的,也不是你的!”
和经宇不过是手术之前想再见一见季悠,不料一上楼就看到这种场面。两个男人一个女人,都在觊觎他的挚爱……他们怎么敢!
“滚!你们都给我滚!”
他嘶声喊着,冲到季悠跟前,把他牢牢护在怀中。
娄铖也好,角落里默默旁观的阿姨也罢,打破脑袋都不明白和经宇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不过一家之主闹失心疯,身为佣人,阿姨自然不能看热闹,忙不迭退到卫生间里,关上门,眼观鼻鼻观心,只当什么都没看见。
只有娄铖目瞪口呆地看着事态往更离谱的方向发展。
和经宇一番宣示主权的话打心底里触动了另外两人。一直苦苦隐忍爱慕之情的於蒙站不住了,趁和经宇注意力还在娄铖身上,一把将季悠从他怀中扯出。
可还没抱紧,一个花瓶在他脑袋上砰然炸开,明晓露紧接着推了他一把,用力抱紧季悠。
“老公是我一个人的!”她大喊。
和经宇怒不可遏,左手扯住明晓露的长发,右手去抓季悠手臂,但一只拖鞋蓦然拍在他手背上。
——头破血流的於蒙感受不到疼痛似的,没有丝毫犹豫,加入战团。
“我的,季悠是我的!”
“亲爱的只能属于我!”
“臭男人敢跟我抢老公,老娘撕烂你们的脸!”
……
三人打作一团,反倒把悠晾在了一边。
他看都没看一眼他们,银色面罩中,漂亮的桃花眼一瞬不瞬盯着楼梯口的娄铖,走了过去。
娄铖不由自主倒退一步,脚下一空,整个人从楼梯上滚落,后背重重砸在墙上。
一时晕乎中,那个清清瘦瘦的青年已经走到跟前。
“别碰我!”娄铖心里疯狂打着SOS,拼命躲避季悠伸过来的手,可他后面就是墙壁,避无可避。
那清凉的触感依然抵达了他迅速红肿起来的额头。
“我很可怕吗?”对方用悦耳至极的声线问。
娄铖浑身难以自已地战栗起来。能让三个正常人都为他发疯,这样的人,能不可怕吗?
明晓露就算了,和经宇可是向来自视甚高的影帝,於蒙更是见过无数大场面的国际名导!
季悠在他身前蹲下。对面男人团簇的虚红遮挡住了他的视线,他不得不用力睁大眼睛试图看清男人的脸,这让他的眼神看上去,十分无辜。
像是最漂亮柔弱,却又最致命的存在。
“很奇怪哦,你们伤害别人的时候,为什么受害者,都不会觉得可怕呢?”
“现在我来惩罚你了,你却觉得我很可怕?我很不理解的哦。”
随着话语,他凉凉的指尖一点点滑到娄铖的嘴唇上。
另一只手捏住耳带,摘下了面罩。
娄铖眼眶大睁的瞬间,季悠吻了上去。
月魄万万没想到季悠会做出这种动作,呆滞一瞬,尖叫:[月神大人,你在干什么?!这可是渣男,渣……]
它的尖叫声戛然而止。
视野上缘,一道细如发丝的煞线钻入娄铖眉间情痣,而后,肉眼可见地壮大起来。
娄铖的眼神,也从惊惧、茫然、痛苦挣扎,在短短一分钟内沦陷进难以自拔的痴迷之中。
长长一吻之后,季悠和明显意犹未尽的娄铖分开,轻轻抚摸着娄铖油亮的背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