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澈更惊讶了,先生之前见过我刘爷爷, 那是什么时候啊?
我给你爷爷回消息后没几天, 以牧就亲自给我打了个电话, 问能不能安排他私下去看你一眼。这可把我给难住了。
刘教授举起手里的小茶杯抿了一口,接着回忆道:我正琢磨找个什么借口好呢。结果咱们学院三月底那会儿不是要出艺术墙吗?你们系主任看志愿者名单的时候刚好就在我边儿上,我一眼就瞅到你名字了。
艺术墙?言澈也回忆起来了,不是吧?他存留着最后一丝希望求证道:您不会是让宗先生去看我涂鸦了吧?
对对,就是这样。刘文林丝毫不知自己戳破了言澈希望的泡泡,我记得那天你们正好在画第三面墙吧,我和以牧就坐在正对面的长椅上,隔着中间那个小广场,我把你指给他看来着。
言澈彻底绝望。
他本来以为自己去相亲那一身已经够难为情了,没想到
画艺术墙又脏又累,当时招的志愿者全部都是男生,他和顾西城一起去了。
为了涂鸦方便,他们几个人每天都穿着自己最破最旧最脏的衣服,后来为了好玩,还约定好结束之前不能洗澡,谁先洗澡就请吃烧烤
画到第三面墙的时候那都已经是第四天了,他头发脏得打绺,浑身汗臭味,和顾西城两个人互相嫌弃,回到宿舍还要被再嫌弃一波,那副样子,竟然是留给宗先生的初印象?!
言澈努力咽下喉头的老血,挣扎道:刘爷爷宗先生他大概是几点去的?如果是早上去的,那脸蛋好歹还能见人。
几点啊,大概是下午三点多吧,我把你指给他看后正好是下午第三节 课,我就上课去了。刘文林老先生完全领会不到他的心情,只当他在害羞,笑呵呵道,你放心吧,他对你满意得不得了,虽然嘴上没有说,但是你当时那副样子,他还足足看了你两个多小时呢,第四节课都结束了才给我发消息说回去了。
是吗?哈哈。假笑男孩言澈内心os:QAQ;
言澈不是那种嘴甜的孩子,但是眼神清澈,性子温和,又十分尊敬和孝顺长辈,很快就获得了刘教授的好感。
早就和老友通过气的刘教授主动提出要看看言澈的画。
言澈赶紧把画展开递过去。
刘教授笑呵呵地接过画,一张一张的看了起来。
言澈盯着神色逐渐认真的刘教授,心里有些忐忑,宗老爷子也略有些紧张地看着老友,手里端着的茶都忘了喝。
良久,刘教授终于看完了画,抬起头笑着和宗老爷子感叹道:到底还是个孩子啊。
言澈有些失望地垂下眼睛。
宗老爷子马上道:是呀是呀,我们言言还是个孩子呢,略有些不足也是有的,你正好给孩子好好指导指导。
刘教授有些奇怪,我没有说有什么不足呀。
宗老爷子嗔怪地看着老友,那你说我们言言还是个孩子是什么意思?
刘教授回过味来,也发现自己这话有些歧义,抱歉抱歉,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把言澈的画展开,我是说言言的想象力很丰富,你看看,是不是像个孩子似的?
宗老爷子探头一看,也笑了。
最上面一张画着一只肉嘟嘟的手举着根粉色的棒棒糖,拇指的指甲上画着弯弯的月亮,糖果球泛着五彩的光泽,周边隐约可见几颗五颜六色的小行星,右下角贴着画的名字《糖果星球》。
刘教授一张张地展示给宗老爷子看,你看,你家孩子画画都已经形成自己的风格了,又唯美又充满想象力,这多好啊。他饶有兴致地问着言澈,你怎么会想到画这些的?
呜哇,被老师夸了
言澈嘴角抿出一个羞涩的笑,其实我画的是珠宝。
刘教授拿起一张画左看右看,疑惑道:这怎么是珠宝?
言澈拿出手机把任小溪给他拍的那些照片找出来,一件件美轮美奂的珠宝,被言澈充用满想象力的大脑进行改造,再经由一双巧手绘出,看得刘教授啧啧称奇。
这太妙了!
宗老爷子也是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得意洋洋地和老友炫耀,怎么样?我没和你吹牛吧,我乖孙媳可有当画家的天分了,十根手指又细又长,天生就是搞艺术的料。
是是是。刘教授懒得和老友争辩,再说他也觉得言澈这孩子在油画方面很有灵性,言澈呐,你爷爷和我说你想用自己的作品参赛
见到宗爷爷疯狂使眼色,言澈连忙应道:是的,我想看看自己的水平在哪里。
嗯。刘教授点点头,又拿起那几幅画边看边提道,正好「墨香笔韵」绘画比赛要开始了,你的这几幅作品都蛮不错的,我看刘教授抽出两幅画,我看这两幅可以当作参赛作品。
「墨香笔韵」是业内比较小众的比赛,但是专业性很强,含金量也很高,每一幅作品必须经由画家协会的成员推荐才能参赛,相当于预选。
刘教授是帝都画家协会的副会长,他愿意推荐自己的作品推荐参赛,本身就是一种莫大的认可。
如果能在这个比赛中拿到好成绩,不仅会获得不少业内大佬的关注,还能得到很多进修的机会。
言澈十分惊喜,连忙向刘教授郑重地道谢。
刘教授挑选的两幅作品分别被言澈命名为《瓶子里的星空》和《光海的仰望》,恰好是言澈之前没有报上名的作品,也算是弥补了这个遗憾了。
聊完了正事,又喝了会儿茶,刘老便拿着言澈的作品起身告辞了。
没过一会儿,宗以牧回来了。
宗老爷子瞅瞅墙边的落地钟,这还没到下班时间呢,你回来做什么?
我来接言言。老宅距离市区有些远,他不得不提早出发,免得耽误了晚餐。
宗老爷子瞪他一眼,你倒是消息灵通,在公司还能知道言言在我这儿,家里的耳报神不少吧?太会把媳妇吓跑的知不知道?宗老爷子准备好好说说自己的大孙子。
言澈:爷爷,是我告诉宗先生的。有了之前的经历,他现在去哪儿都会和宗先生打声招呼。
宗老爷子把话咽了回去,好孩子做得对,这样家里人就不用担心了。
今天宗爸爸和佘妈妈都不在家,宗以牧便和言澈留下来陪老人家吃过晚饭才回去。
睡觉前,两个人躺在床上闲聊。
言澈把刘教授的事情说了。
宗以牧听了问他,明年就要毕业了,你有没有什么规划?
宗以牧其实挺想把言澈留在家里的,不是否定言澈的自我价值,只是单纯想这么做,小家伙只要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每天开开心心的生活就够了。
言澈不用也没必要去体会职场上摸爬滚打的艰辛。
宗以牧仔细了解过,言澈这个专业的学生毕业后,一部分会进入学校或者教学机构从事绘画教学工作,还有一部分会进入出版社,除此之外就是自由绘画了。
宗先生暗戳戳地希望小家伙能够选择最后一种。
我还是比较想自由创作。言澈在宗先生怀里转了个身面对着他,没遇到您以前,我的梦想是努力赚钱,等攒够了钱就开一间小小的画廊,然后一边经营画廊一边继续创作。现在他无意识地在面前结实的胸肌上戳戳,声音小小,如果我留在家里专心画画,不出去工作的话,您会不会觉得我很没用啊?
宗先生按捺住内心的狂喜,云淡风轻道:当然不会。
真的?我不一定能成为画家哦。
嗯。你只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可以了。忍了一会,宗先生握住胸前作怪的小手,哑着嗓子道,好了言言,别闹了。
言澈这才发现自己在无意识地撩火。
昨天折腾到大半夜,他的腰还酸着呢。
言澈赶紧把手收回来,草草地mua了宗先生一口,利落地翻过身背对着他道:我要睡啦,晚安。
被撩完就丢的宗先生: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8章
饭桌前, 言澈戳着米饭叹了口气。
怎么了?葛女士将小汤盅摆上桌子,看到他坐在餐桌前一副食不知味的样子有些担心,怎么了小少爷?是不是今天的饭菜不合胃口?
言澈抬起头冲葛阿姨笑笑, 摇摇头道:没有, 都是我爱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