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一直往前、再往前走的时候，萧默和甚至想，走回自己的出租屋吧，别回那个公寓了。什么情侣关系，他又不是他的出气筒。可他不知道去出租屋的路。
指纹早前被输入到公寓密码锁里。按了按门口指纹锁，进了屋，整个人累到不想说话。直接去客房，倒在床头。
默，醒醒迷迷糊糊中，被一阵摇晃，刺鼻酒气扑来。抬起眼眸，是他回来了。
你喝酒了。萧默和喃喃道。
你额头很烫，在发烧。男人说完横抱起他，去医院。
你喝酒了，不能开车。脑袋晕晕乎乎的，皮肤滚烫。
可能是吹了一路寒风回来，感冒了。
凌崇卿打电话叫来司机，载他们去威尔医院。
被大半夜叫过来的Henry，似乎觉得萧默和有些麻烦，面色闪过不悦，但仍然专业地给他检查、开药。
Henry，再麻烦你，给他开一副醒酒茶吧。谢谢。
今晚不回公寓，在这边睡。凌崇卿在萧默和的强行要求下，喝完醒酒茶，上床抱住他。
服过退烧药后，全身热度降下来。
默，以后别惹我生气。男人揉了揉他发梢。
萧默和觉得莫名其妙，他又做什么惹他生气了？他让他吃早餐、午餐，他照做了。在办公室搂抱，他也没拒绝。他还要怎么做他才满意？对于凌崇卿，他实在是不懂他。
他自己，被他叫上车又冷不丁地被辇下车，一个人在冷风中走几个小时的路回家，都没有说生气，都没有哪怕是抱怨一句，他是哪里惹他了。
嗯。萧默和应了声。
也没力气与他争辩，心有些累。
枕边男人呼吸声清晰起来，萧默和还是没有睡意。
有时候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对两个人的未来他看不到任何希望。
第23章 想要
周五，萧默和在办公室收到凌崇卿信息，让他下午到四十八楼会议室参加管理层例会。
这几日凌崇卿是不是因为导致他发烧心有所愧呢，在家萧默和但凡反对的事，凌崇卿便不会强迫他。
而且他每天在凌崇卿耳边吹风，想工作，不然在公司时间难熬，不开心。
下午两点半开会，萧默和提前十分钟到。椭圆形会议桌可围坐二三十人。陆续有人进来，除人事部赵经理，总裁办张秘书，其他人他一概不认识。
凌崇卿最后进来，迟到五分钟。他大步流星地迈到最前面落座，全场正襟危坐。
凌崇卿开会时表情格外严肃，生产部的抽检合格率下降0.1个百分点，生产经理即被他严厉斥责好几句，要求生产部务必严格品控。
给各位介绍一下，那位是新入职的总裁助理萧默和。凌崇卿忽然提到他的名字，萧默和心头一紧。
他坐最末尾，所有人视线飘过来，萧默和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头微微地垂下了。他从未被这么多人盯梢过。
萧助理，你站起来让大家认识认识。凌崇卿说。
啊？萧默和心里仿佛有无数匹野马踩过，轰乱震响，他最怕这样的场合。
怎奈老板发话了，他只得慢腾腾地站起身来，望着不约而同投过来的二十几双眼睛，将嘴角尽量往耳根处扯，露出僵硬的礼节性的笑，各位好，我是萧默和。
他不敢直视那些职场精英们的目光，无意扫过几个，有惊讶，有疑虑，有淡漠，有不屑，反正没见着一个有善意微笑的。
明年与嘉一公司的合作计划，秘书一室和秘书二室各出一份，下周例会时交上来。凌崇卿在散会前布置一项任务。
萧默和内心欣喜又忐忑，终于派活了，可一开始就让他拟合作计划，这难度系数着实有些高。
回到办公室，凌崇卿让他过去。
萧默和不去，结果电话挂断后凌崇卿人随即过来。关上门又是抱他，这人还真是分裂，刚才在会上还冷得冻死人，从始至终摆着一张人家欠他钱的脸。
萧默和，你平日伶牙俐齿的，专挑我的刺，怎么开会时变成胆小鬼了。凌崇卿坐在沙发上将他拥在怀里，好笑似的盯着他的脸。
萧默和剜他一眼，你故意让我出糗吗？还指名道姓让我站起来。
凌崇卿挑起他的下巴，你脑袋不能抬高点？模样不丑吧，低着头别人怎么认识你。多大的人了，别搞得像个犯错的小学生。害羞在我这里管用，在公司别人只会笑话知道吗？
我他从小就不爱出风头，甚至避免出头，不管是学生时代在学校里，还是毕业以后在公司，从来都是站在边缘角落的那个人，经济困窘，本身也没任何值得称道的优点，普普通通一个人。不像凌崇卿，气场两米八，出身矜贵，自成发光体。
你给我布置的任务好难啊。萧默和扯开话题，手臂环住凌崇卿的腰，头伏在他肩膀处，要不你给我指点指点。
你这家伙，只有求我时才会主动。凌崇卿低头吻了吻他的嘴角，你这算作弊吗？
哪里算？萧默和振振有词，张秘书在这里工作多久，我才来几天，你这样安排有失公允，又想看我出糗，想让我知难而退。仔细想想，凌崇卿这么安排就是不怀好意。
那你可以拒绝，我又没说不能放弃。
不行！
萧默和又使出浑身解数诱惑他，他笑眯眯地望着他，弯成月牙形的黑眸里似有星光流动，崇卿，想我主动亲你一口么？
不想。
不管用？这男人经常损他不主动，你以后也别吻我。萧默和要推开他从他腿上起来，凌崇卿手臂不松开。
我是你男朋友，亲你难道不是天经地义？凌崇卿说完按住他脑袋，灼热的呼吸迫近，又来一记法式热吻。然后凌崇卿故意说，想让我帮你，不是不可以，你今晚用身体补偿。
萧默和指了指他的头，凌崇卿你害不害臊，大白天在公司说这些。
你这么替我守身如玉，倒相当罕见。凌崇卿眼底攒聚着浓浓笑意，要不你做我老婆吧。
谁做你老婆，我是男人。萧默和不打算再与他瞎扯，要站起来，腰身被他箍住。
老板，我要工作了，请您自重。他得着手准备计划书，一周时间对他这种菜鸟而言，时间紧任务重。
默，晚上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凌崇卿凑到他耳畔。
不去。
我是老板。
你别拿身份压我。
我们去约会好吗？凌崇卿嗓音温润，眼底盛满温柔看着他。
萧默和很少见到他这样的表情，心脏仿佛被什么触碰了一下微微一颤，好吧。
凌崇卿离开后，萧默和发现自己竟难以专注于搜索嘉一公司的资料。凌崇卿说去约会，两人还没约会过。不对，上次去茵城旅游，可以算约会。会去哪儿呢？心里似乎还挺期待。
下班到广陵路路口等他，他们达成共识，若是一同回家，萧默和就在广陵路路口拐角往前五十米的路标牌那里等他。那儿没一家店铺，路边是一段青砖围墙。
凌崇卿一路驱车，萧默和远远地望见深蓝色天幕下平坦宽阔的江面，江上星星点点的灯火摇曳，他这是要是去泷江吗？
果然，车在江边停住，凌崇卿带着他往一条白色游艇走。萧默和问他要干什么，凌崇卿故意不说，挑起他十足的好奇心。
他们踏上游艇的跳板，登上船，凌崇卿按下船舷上的按钮，跳板自动收起来。
游艇有三层，稀稀疏疏的灯光只能照清脚下的路。
河风湿润清凉，风有些大，呼呼地刮过耳际，萧默和感觉到凉意，抱着胳膊哆嗦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