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与自己统一战线的关嫣嫣也一脸惊讶:爸爸,你欺负弟弟就算了,怎么连贺叔叔也欺负。
我什么时候欺负我儿子了?
关嫣嫣的话戳到了关霜晨的痛处,小家伙哇的一声哭出来,一手搂着贺沐的腿,一手揉着眼睛:爸爸太过分了,欺负我们。
关山河此时的表情只能用目瞪口呆来形容了。
始作俑者关嫣嫣又是摇头又是叹气:我也帮不了你。
你不捣乱就够了!
大的无声哭,小的嚎啕大哭,关山河手足无措。
贺沐深吸一口气,调整自己的情绪,扯出一个丑的要死的笑容:霜晨不哭,叔叔是眼睛进灰才流眼泪的,爸爸没欺负我。
真的?
贺沐点头:嗯。
关霜晨吸了吸鼻子,仰头看他:那你有没有好一点。
贺沐红着眼睛说:还有点不舒服。
关霜晨理所当然地说:那让爸爸帮叔叔吹吹就好了。
关山河不为所动。
关霜晨嘴一撇又要哭:我就知道是爸爸弄哭叔叔的,你们还骗我。
吹吹吹,你别哭了。关山河心烦意乱,举双手投降,弟弟关溪打小就是个哭包,没想到他儿子有过之而不及。
从秋千上站起来,给了贺沐一个眼神警告。
学长答应了?
贺沐惊呆了,根本没看到他的警告。
关山河一米八出头的身高,在贺沐面前矮一截,冷着脸让那只傻狗低下头。
贺沐回过神来,赶紧配合。
关山河下巴扬起,敷衍般随便一吹:好了。
关霜晨担心地看着他的贺叔叔。
贺沐眨眨眼睛:好了,爸爸真厉害。
幼稚。
关山河白了他一眼,招呼两个小的回家。
关霜晨双手藏在背后,摇头说:你还欺负我呢。
关山河一脸懵逼:我什么时候欺负你的!
关霜晨只想关嫣嫣:姐姐说的。
这都什么事!
大眼瞪小眼,关山河问:你想怎么办?
关霜晨始终有点怕爸爸,缩了缩脖子,非分之想不敢提,点点自己肉呼呼的脸颊,小心谨慎地说:你亲亲我。
关山河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上一次亲孩子,还是龙凤胎出生没多久的时候。
嘴唇碰触脸颊,除了能糊一脸口水,有何意义?
他不懂亲吻的意义何在,可他的孩子,并非如此认为。
既然他想亲,那就亲,又不是什么大事。
关山河怔了一怔之后,蹲在地上亲了亲儿子。
儿子立马回了他一个吻,不知怎的,关山河感到有点扭捏。
再看关嫣嫣,脸上竟写着羡慕。
他这个父亲到底做的有多失败,植物观察日记监督不合格,连一个简单的,亲一下又不会损失什么的亲亲都亏欠子女。
关山河羞愧难当,问关嫣嫣:你要不要?
关嫣嫣点头如捣蒜。
他这个人性子冷漠,不爱社交,没想到子女们却十分看重。
关山河吧唧亲她一口,高冷女儿脸上的表情和傻儿子一模一样了,实在难得。
那一刻,朋友圈空荡荡,完全没有晒娃狂魔属性的关山河突然想用手机记录下这一刻。
两个小家伙笑得五官挤在一块,贺沐羡慕地看着他。
关霜晨又开始搞事情:爸爸也亲亲叔叔嘛。
关山河嫌弃:叔叔又不是小孩子,不亲。
关霜晨一本正经地同他理论:老师说亲亲是表达爱的方式,不分人的。
我又不爱他。
话音未落,脖颈被人用力往前一带,柔软温热的唇落在他的额角。贺沐像是着急冲上黑板填写问题答案的学生,急急忙忙地说:我爱你,我亲。
关山河一把推开他。
根本闹不明白情况的小家伙们拍手欢呼,贺沐笑眯眯地看着他,关山河想生气,可是在这欢声笑语中,又气不起来,嫌弃地擦了擦被亲过的地方了事。
第八章 查岗
两人冰释前嫌,一切回归从前。
接到孩子往多肉店拐成了日常,只是,这样的日子不长。
短暂的休息过后,关山河又回归到紧张的工作当中。
刚开始几天不忙,尚能挤出时间接到孩子贺沐那里去,写完观察日记,再送回家加班。
谁知临近下班点,突然有件急事急着处理,公司上下所有人都在加班,关山河做老板的,更要以身作则。
接孩子的任务便落到关之洲和曾雅柔身上。
照理说,爷爷奶奶在身边的,接送孩子的任务大多数落在长辈头上。不仅是因为父母没空,而且隔代亲的长辈尤其热爱这项任务。
关山河性格孤僻,却在接送孩子的问题上格外坚持,不论刮风下雨,只要他没出差,通常情况下都是他负责。
临危受命的爷爷奶奶十分开心,没成想,接到孩子们,孩子们却不愿意回家,要去多肉店。
多肉店在哪儿?
两个孩子毕竟只有四岁,认路水平有限。你看我,我看你,形容半天,也说不出详细地址来。
这个观察日记曾雅柔是知道的,给二儿子去了通电话,无人接听。接连打了三个,结果一样。
显然已是忙得不可开交。
反正之前的日记都写成死亡日记,少一天问题也不大,再说家里还有几盆多肉,观察那个一样的。
曾雅柔放下手机,无奈地说:打不通,咱们先回家,明天再来好不好?
目睹的全过程龙凤胎瘪了瘪嘴,无济于事的他们只能乖乖回家。
不过是一件小事而已,曾雅柔压根没放在心上,结果,临睡前两个孩子还在惦记着这件事。
关嫣嫣一板一眼地同奶奶理论:跟贺叔叔约好的,不能爽约。
素来没心没肺、没皮没脸,脑袋沾枕头不到三秒就入睡的关霜晨破天荒的也闹着不睡:就是就是,说好的明天见,我们没去,贺叔叔会哭鼻子的。
曾雅柔刮了下孙子的小鼻子:你当人人都像你和你小叔一样?
任凭曾雅柔使出浑身解数,两个孩子就是不睡。这就奇了,平时看不到爸爸也不见他俩这样,这个贺叔叔是哪号人物,比爸爸还重要?
正疑惑着,消失大半晚上的关山河总算回电话了。
曾雅柔把两个小家伙不愿意睡觉的事告诉他,又问多肉店在哪儿?里面究竟有什么名堂,把她的孙子孙女的魂儿都要勾走了。
忙碌了一晚上的关山河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落地窗边,俯视着这座城市。漆黑的夜空下,灯火通明,车来车往好不热闹。
终于搞定了公务,好不容易得到放松,听着母亲的碎碎念,想到罪魁祸首贺沐,心里一阵烦躁。
关山河说:没什么名堂,那家多肉店是我大学学弟开的,嫣嫣和输霜晨跟他关系很好。
这样啊。曾雅柔了然,他们非吵着要去,不去不睡觉。
关山河看了眼时间:这都几点了,早就关门了。
不会的!我们跟贺叔叔约好的,我们不去,他不会关门的!关霜晨凑到手机边大叫。
关山河说:不会的,太迟了。你们贺叔叔又不傻,这个点看不到人,不回家想什么头绪?
大约是曾雅柔开了公放,关嫣嫣的声音很快也传进关山河耳朵里:贺叔叔不一样,他会一直等下去。
关山河好笑道:有什么不一样?
姐弟俩你一眼,我一语:贺叔叔说他以前答应过别人一件事,后来因为不,不可什么来着?姐姐,那个词怎么说的?
不可抗力,你笨死啦,我来说。电话被关嫣嫣夺走,认认真真地说,贺叔叔说他因为不可抗力的事爽约了,然后好多好多年都没见过那个人!所以做人一定要信守承诺。爸爸,我们今天爽约了,会不会以后都看不到贺叔叔?
女儿的声音经过电波的加工,比面对面听时有着细微的差别,可其中的担忧清晰可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