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恬把电话挂了,用手机打字回复:我感冒到说不出话,怕传染你。
唐诗珊秒回:那不是正对上我的业务范围么?赶紧下楼!
其实桑恬知道,感冒这事一点都不是唐诗珊的业务范围,唐诗珊学的是运动康复医学,她故意这么说,估计是有其他事找桑恬聊。
别是林雪想分手吧?
桑恬一下楼,就看到唐诗珊一头短发跟鸟窝似的,完全不复平时的精致,她打着哈欠问桑恬:你们这附近哪家的咖啡最劲?
桑恬带她到附近一家咖啡馆坐下,她立马点了杯double浓缩,猛灌两口才稍微醒了点神,从包里摸出一盒药递给桑恬:吃这个,每次两粒每天三次,包你两天就好。
桑恬拿起那满是英文的进口药盒看了看,拿手机给唐诗珊打字:可以啊感冒你也能对症下药,不过怎么这么巧,你随身带着我需要的药?
唐诗珊:我们医生都有哆啦A梦的口袋,随身带的药可多了。
桑恬又打字:其实我还有点拉肚子,你再给我变盒药出来?
唐诗珊:
她把咖啡剩的一点杯底一口闷掉:哎呀不演了不演了!这么早还是我睡觉时间呢,脑筋都不清醒怎么演!
她告诉桑恬:是雪雪那个死东西一大早给我打电话,说你受凉了有可能会感冒,让我打电话问我同学什么药最有效,我一大早开车去找我同学拿了药,又巴巴的给你送过来,不然雪雪能烦死我!
桑恬打字:她还好吗?
唐诗珊:不太好。
桑恬打字:她不让你告诉我这些吧?为什么愿意告诉我。
唐诗珊看了桑恬一眼:桑恬其实我挺佩服你的。
其实从盖校长,到温教练,再到我,我们这些雪雪身边的人,哪个不知道晁曦是她的一块心病呢?但我们都放任她像鸵鸟一样,把自己的头埋进沙子里。
我想,那是因为我们自己也是鸵鸟,谁都没有勇气保证,把雪雪拉出来以后,自己能陪她战斗到最后一刻。
她问桑恬:你知道自己查下去面对的是什么吗?雪雪担心会有生命危险,那并不是胡乱猜疑。
桑恬点点头。
唐诗珊:那你还要查?晁曦已经去世了,就算揪出当年的真相,又能改变什么?
桑恬打字:因为不查下去的话,就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第无数个晁曦。我想晁曦如果在天上看着,最不愿发生的就是这样的事。
她打字问唐诗珊:你阅读大段中文也没什么问题吧?
唐诗珊:还可以。
桑恬对着手机戳了两下,翻出一个页面给唐诗珊看。
唐诗珊看到,那是一则新闻
一个练体操的女孩大腿骨骨折,很多人觉得她的体操路就要这样结束了,她却凭顽强的意志力进行了一年多康复训练,扔掉拐杖重新拿到了世锦赛的参赛资格。
却在拿到名额后心理压力太大,状态一落千丈,最后选择了自*sha。
桑恬打字:我查了新闻库,过去十多年间,就我能查到的部分,类似的新闻还有四条。
唐诗珊:也许是巧合?
桑恬笑了笑,继续打字:普通人可以这么想,但全天下有两种职业的人不能这么想。
一是警*察,二是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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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代清真正的生日到了。
杨静思一大早就特八卦的给桑恬打电话:你今天去公主家么?
桑恬声音迷迷糊糊的:去啊。
你怎么还没起?杨静思问:你既然要去的话,不该起来洗头洗澡化妆了么?
桑恬:我折腾这些干嘛?公主不就请我一个人到她家吃顿便饭么?
杨静思:可公主不是追你呢嘛?
桑恬:姐们儿你可别闹了,公主要是煎牛排我就是糖火烧,公主要是鸡尾酒我就是二锅头,我们永远也不可能摆在一张桌上!
话说这么满也不怕咬着舌头。杨静思嘀咕:还不兴人家来个中西混搭么?
桑恬觉得好笑:你在这儿瞎撮合什么呢?
杨静思:我也不是撮合你和公主,我就是听说狼崽子这段时间都不理你,觉得她有点过分。
桑恬沉默了一下:先不说这个,我真该起了,不然一会儿迟到了。
杨静思:行,你去吧,难得去生日宴就当散心,玩开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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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恬简单洗漱后,先把今天要交的一篇翻译稿给校对完了,然后在离午饭点还有一会儿的时候,来到了代清家的别墅。
来开门的是陈白瑜:桑记者,小姐等你好久了。
他带着桑恬往代清的卧室走:这会儿小姐在亲自做菜,让您先去她卧室等她。
桑恬:为什么要在卧室等,我在客厅等她不好么?
她可一点也不想去代清卧室!上次一进去,就看到自己一张大头照傻兮兮被做成海报,跟奥运会金牌、世锦赛金牌做成的海报一起,放得巨大贴在代清卧室墙上,简直堪称史上最惨烈社死现场。
陈白瑜笑呵呵说:小姐卧室有她给您准备的惊喜。
桑恬一进代清卧室:
上次那张大头照就算了!这次怎么还换了张怼脸照?脸上泛着油光还有颗硕大的上火痘都没给P掉!
这是从哪篇现场新闻稿里直接截下来的?
桑恬:陈管家我求您件事,您无论如何把这海报给我摘了行么?
陈管家笑:桑记者对不起,小姐说她要挂一辈子。
桑恬搬出杀手锏:我这么大张脸在这杵着,太后啊不,代女士没意见吗?
陈白瑜:如果对提升小姐的成绩有帮助,任何事夫人都不会有意见的。
说起代莉莉桑恬才意识到:代女士不在家?不是她女儿过生日么?
陈白瑜:夫人公司很忙,平时她陪小姐训练比赛已经花了很多时间,所以小姐在家休息的时候,夫人都是在公司工作。
桑恬不禁咋舌,心想太后真不是一般人。
陈白瑜:桑小姐您先坐,我去准备点水果。
陈白瑜走以后,桑恬心里盘算了一下,刚才走了一路,这房子的任何角落都一尘不染,想捡到陈白瑜的一根头发好像不太现实。
正想呢手机响了,桑恬一看是迟夏,偷偷摸摸接了:喂?
迟夏:我查完龚平的社会关系了,他一辈子没离开过黑省,就像陈白瑜一辈子没离开过邶城一样,应该没有他俩小时候长期相处的可能。现在只能查他俩有没有血缘关系,你拿到陈白瑜头发了么?
桑恬放低声音:我正想办法呢。
一个清冷声音在她背后响起:想什么办法?
桑恬挂了电话随口胡诌:就一推销房子的总给我打电话,我说我欠了一屁股校园贷,正想办法呢。
代清:校园贷?
桑恬咧嘴一笑:对,我说我刚十八!
代清不跟她瞎扯,问她:礼物要么?
桑恬一愣:你生日不要我送你礼物就算了,怎么还要送我礼物?
代清随手一指床边:礼物太多了,全是我妈还有赞助商送的,你想要哪个随便拿。
桑恬看了那些堆成小山的礼物一眼,小红书上姑娘们嚎叫着配货都买不到的限量版,就那样随随便便扔在地上。
桑恬:这些你都不想要?
代清:不想,我就想你抱我一下。
桑恬:你怎么还在纠结这个?
代清:我也不知道,什么人我都不想见,只想见你。
桑恬:你不会加国回来后到现在都还没出国门吧?
代清点了一下头。
桑恬:也不想训练?
代清又点了一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