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清说:不用那么麻烦。
她带着桑恬没走多远,就在一张长椅上坐下了,抬头仰望着面前一座巨大的摩天轮:回答你刚才的问题,童心这东西我从小就没有,现在补晚不晚?
你就坐这儿看着补?桑恬有点无语:你不能自己去体验下?
代清摇头:我任何游乐设备都不能玩,万一受伤,那就完了。
桑恬:那要不你坐这儿慢慢看?我再眯会儿?
代清扭头看着她:我发现你对我挺不热情的。
桑恬:我对你热情干嘛?于公,我是挺想采访你的,但这事儿你也做不了主,全得听你妈的。于私,你一出现,我就跟我女朋友吹了。
代清: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突然找到翼天冰校?
桑恬:还用问么?你肯定是在我朋友圈看到林雪照片,认出她了呗。只是代小姐,我真没想到你这么闲。
桑恬是挺话痨那种人,平时没事一天能发七条朋友圈,路边看见小狗也发番茄炒蛋全是番茄也发。
她没想到代清这么闲,把她的朋友圈一条条翻过去,不知翻了多久,翻到了林雪那张照片。
对楚凌雪不熟悉的人认不出来,可像代清这种对楚凌雪熟到脚趾头的人,一张照片足以。
我不闲,每天训练累得快疯了。代清说:我就是对你挺感兴趣的。
桑恬哦了一声。
代清:你不问我为什么?
桑恬:因为我是林雪女朋友哦不,前女友呗,你上次在记者会会场看到林雪背影,就开始怀疑了吧。
这是一方面。代清看着桑恬:还有就是,我真对你挺好奇的,我就想看看一个什么样的人,能随时随地都这么放松。
代清特认真的看着桑恬,跟中学生做阅读理解似的。
桑恬觉得代清真愣得可以,她心情这么不好都没忍住笑了一声:就这?
那我直接告诉你答案吧,把你人生目标设定为一条咸鱼就行。
桑恬问:你不会还想看我表演怎么当条咸鱼吧?
代清居然点头:想。
桑恬想了想,不把公主大人对付过去,她今天估计走不了了。
她给桑佳打了个电话:老太太,打欢乐麻将么?
桑佳立马来了精神,邀请桑恬跟她进了同一个房间,五条七万的打得特溜。
桑恬本来是为了糊弄代清,打着打着又觉得这种带薪偷懒的感觉是有点爽,这时桑佳一个电话打过来,咆哮得三米之外都能听见:你怎么能打八筒呢?!
还有上一把,你怎么能打九万呢?!还有上上一把,你怎么能打三条呢?!
那中气十足的骂人声,桑恬都恍惚以为她一直是装病。
桑佳最后下结论:你个臭牌篓子!我不跟你打了!害我把欢乐豆都快输完了!
挂了电话居然直接从游戏退了。
桑恬笑了一下:嘿,这老太太。
她把手机收起来,问代清:我表演完了,你看够了么?
代清忽然问:你想不想知道,楚凌雪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
桑恬看着代清。
她确实想知道,但她的自尊心让她问不出口。
代清直接给了她答案:楚凌雪就是一变*态。
桑恬:为什么?
代清:你不知道当年楚凌雪对我们意味着什么,她是最亮的光环,也是最深的阴影。
那时冰公主还是楚凌雪的封号,她长得漂亮,技术好又不爱搭理人,真跟高高在上的公主似的。 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那时觉得我就是匍匐在她脚下一平民,只要有楚凌雪在,我就是永远变不成天鹅的丑小鸭。
本来我以为楚凌雪能达到那样的高度,是因为她天赋高,没想到,她平时训练比任何人都拼,那劲头就像,全世界除了花滑没有第二件事可做一样。
那时候我们这些小女单,经常凑在一起比赛或训练,十几岁的小孩,感兴趣的事可多了,一个指甲贴都能玩半天,可楚凌雪从不,她总是从我们旁边路过冷冷看一眼,然后接着上冰,我们都是教练规定训练量后想办法偷懒,楚凌雪却总是自己往上加。
桑恬开口问:那晁曦又是怎样?
你还知道晁曦?代清瞥了桑恬一眼:她是唯一一个和楚凌雪一样努力的人,也是唯一一个楚凌雪愿意跟她说话的人,甚至有时候,我觉得晁曦比楚凌雪更努力,不过她天赋没楚凌雪那么高。
代清说:楚凌雪的天赋,带给人的感觉是绝望,是深深的压迫,我拼了命去练花滑,就是想知道自己有没有可能达到楚凌雪的十分之一,没想到,还没等我出成绩,楚凌雪就突然消失了。
因为晁曦和她先后都断了跟腱,对吧?桑恬说:然后晁曦失去了参加世锦赛的资格,就自*sha了。
代清又瞥了桑恬一眼:你作为一个圈外人,知道得倒不少。
我是体育专项记者,也不算圈外人吧。桑恬肯定不可能对代清说什么重生后格外关注楚凌雪这这种事,只这样敷衍了一句,又问:你对晁曦自*sha的事知道多少?
现在桑恬已经了解,林雪不再上冰并不是脚上旧伤的影响,更多的是心理问题 应该就是晁曦当年断了跟腱后没能恢复状态,反而因心理压力过大自*sha这件事,带给了她巨大影响。
代清居然说:是晁曦太弱了。
不管是晁曦,还是楚凌雪,我本来以为她们很强的,没想到她们都太弱了。毕竟,想站在多高的山顶,就要承受多深的严寒,谁又不是这样呢?
她站起来问桑恬:陪我去坐过山车怎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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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面对代清的提议, 桑恬愣了愣:你不是不能玩任何游乐设备呢?
代清居高临下的瞥了她一眼:那我今天玩了,你会告诉我妈么?
桑恬挺无语:殿下,我快三十岁了不是三岁, 你背后干了点坏事我还巴巴的赶去告家长?
那不就行了?代清难得笑了一下:那走吧。
桑恬坐在长椅上看了她一眼。
代清今天穿一件白色廓形大衣, 加一条乳白色阔腿裤,戴一副黑色墨镜, 看着跟《罗马假日》里微服出巡的公主似的。 但桑恬注意到一个细节:她把头发夹卷了。
不再是透着矜贵的黑长直, 反而变成桑恬这样的懒卷。
而且应该是代清自己拿卷发棒卷的,有一种不太熟练的感觉在里面, 一小撮一小撮的乱飞。
桑恬当这么久体育记者了,也知道对花滑运动员来说, 头发的护理是很关键的。 因为她们比赛时要做各种各样的造型,而发型作为视觉形象的重要一环,某种程度上会直接影响裁判打出的艺术分。
桑恬在心里说:想不到公主殿下还挺叛逆。
从卷头发到玩过山车,这不是摆明了跟自己该遵守的规则对着干么?
难道是迟到的青春叛逆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