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缪可霏就没抵住,捧着纸杯一脸满足:豆浆好甜啊!林教练我最喜欢你了!
林雪像是察觉到桑恬一直斜眼瞟她,半抬眼皮看了桑恬一眼,懒散开口:你呢?
桑恬一愣:我什么?我是不是最喜欢你么?
桑恬想这话我倒是敢说,但你敢回应吗?
不是要跟我当陌生人吗?
结果林雪说:我是问你觉得豆浆甜不甜。
瞟着桑恬,一脸你怎么好像在想不得了的事的神情。
桑恬:
好好好,小狼狗技能升级了,她也该回瀑布下修炼了!
喝完豆浆,林雪收了保温壶站起来:走,我送你们进去。
桑恬牵着缪可霏一边走一边问林雪:你怎么来了?
因为快期末考了,爸妈都想带着孩子们去补文化课,所以冰校周末的两堂训练暂时取消,林雪倒是有时间过来,但她这么排斥上冰,桑恬真没想到她今天会来。
林雪:我到这边遛弯,顺便看看一个不会滑冰的人能摔成什么惨样。
桑恬:你别看不起我,我告诉你剧本往往就是这样,越被看扁的人,越能出乎意料的一鸣惊人!
林雪还真被桑恬说得愣了一下。
结果走到售票处,桑恬对售票大婶说:两张票,另外租一个儿童助滑器。
所谓儿童助滑器,就是小企鹅小海豚小木偶各种造型下装着冰刀,帮不会滑冰的小孩在冰面上保持平衡用的。
缪可霏抗议:桑老师我不需要,我会滑冰!
桑恬:我是给我自己租的。
林雪:
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桑恬拎着儿童助滑器,英勇的对着缪可霏一挥手:走,上冰!
林雪双手插着口袋:不用太紧张,扶着你的小玩具慢慢滑,霏霏不会笑你的。
桑恬扭头一笑:怎么,担心我啊? 她冲林雪伸出手:要不你上冰带我呗?
林雪明显一愣。
眼神里竟有一种本能的恐惧。
那种眼神让桑恬忍不住想:如果单纯只是受过身体上的伤,至于害怕到这程度吗?
会不会当年有什么事,是连唐诗珊都不知道的?
无论如何,林雪那惊惧小动物一样的眼神让桑恬狠狠心疼了一下,刚才她那只是一次试探,并不想逼林雪上冰,当即缩回手笑道:逗你的,姐姐哪儿需要你,姐姐就喜欢用小玩具自己玩!
这句半开车的话,倒算是暂时把林雪的注意力转移走了。
桑恬带着缪可霏笑嘻嘻走了。
林雪走到冰场边,找了一张石凳坐下,远远的,还能望见桑恬和缪可霏一个粉白一个鹅黄、一大一小两个身影。
桑恬的儿童助滑器是一只企鹅,这会儿她推着企鹅,颤悠悠站在冰面上,滑一步抖三抖。
旁边刚到她腰高的几个小孩,从她身边咻的滑过去一个,咻的又滑过去一个。
桑恬有点觉得没面子,推着她的笨企鹅就想追,偏偏没什么平衡天赋,一提速差点摔了,林雪看得心一颤站起来。
又看桑恬好不容易扶着笨企鹅站稳了,还跟那几个小孩儿吹呢:看见姐姐刚才那花式动作没?
林雪差点没笑出声:你那是为了不摔,才张开双手一阵乱舞,跟萨*满法师做法似的。
她又坐下,眼神一直追着那个粉白的身影。
其实她觉得今天的桑恬有点可爱,一见面就觉得了,平时总一副又A又飒的大姐姐样,今天却穿得这么幼齿,难得露出些小女孩的样子,让人很想摸摸她的头。
但摸头这种动作,对现在的她和桑恬来说显得太过暧昧。
自从唐诗珊找到她以后,她就已经决定了不是吗?
这时远处传来一个大爷的叫卖声:糖葫芦冰糖葫芦嘞
林雪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起身朝那边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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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林雪站在卖糖葫芦的推车前, 看着玩世不恭,对着上了年纪的摊主却很礼貌:请问有哪些口味?
大爷挺高冷的回答她:自己不会看啊?
林雪这人吧平时不怎么吃零食,对着一堆糖葫芦看了半天, 大爷看她一脸迷茫的生怕她看不懂自己的作品:这是圣女果, 这是青提,这是红提, 这是山药豆儿, 这是辣条。
林雪被他给说懵了:辣条?
大爷傲娇的回答:我这流派是东北那旮旯传过来的! 他又问林雪:你要点啥?
林雪被那辣条糖葫芦震撼了,迎着大爷期待的目光, 怂怂的点单:两串山楂的就行。
大爷一脸的怒其不争,一句你染一头白毛怎么一点都不打破常规差点脱口而出。
就在林雪买糖葫芦的时候, 几个裹着大衣的女生走过,小声的议论着:是明星吗? 不认识啊,选秀出来的?其中一个走出好远了,还不停回头过来看。
林雪倒是习惯这样的议论和目光了,不过全程低着头, 好像并不想让任何人看清她的脸。
拎着两串糖葫芦往回走的时候,林雪满脑子都是桑恬上冰前的那一幕
带着挺勾人的笑意,冲她伸出手:要不你上冰带我呗?
在一阵深深的本能恐惧之后, 林雪惊讶的发现,自己心里闪过了一丝犹豫。
她几乎觉得, 要是桑恬再冲她笑笑, 再冲她勾勾手指,她也许就会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 头脑发热的应一声好了。
可是现在冷静下来, 林雪想起自己刚刚的一瞬冲动,脸上就浮出一种嘲讽的笑意。
上冰么?
明明从那时候开始, 就已经下决心一辈子不上冰了。
林雪懒洋洋拎着两串糖葫芦走回冰场边,什刹海的冰面不久前才冻紧实,刚刚开放没多长时间,这天又是周末,乌泱泱的全是人。
然而林雪随意这一瞟,还是立马发现不对劲了那堆人不是在欢乐的滑冰,而是围成一圈,看着同一个方向。
冰场边有人接到冰场里朋友的电话:什么,有姑娘掉冰窟窿里了?
多大年纪啊?二十多岁穿粉色羽绒服行,我在这边张罗着问问有没有认识的。
林雪脑子里嗡的一声。
她身边接电话那人还在说,现在气温不够低,冰面上还有冻得不那么结实的地方,明明他刚才在冰场的时候还看到,管理员把那一圈都围起来不让过去了,也不知那姑娘怎么就去了。
林雪不觉得桑恬是那么莽撞的人,可那时她脑子已经彻底没了思考的能力。
她几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糖葫芦和保温壶扔到一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冲去要了一双冰刀,又是怎么拨开围观的人冲上冰面的。
右脚的疼,心里的恐惧,浑身的颤抖,什么都忘了。
林雪闷头以最快的速度向人群聚拢的地方滑,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赶紧把人捞出来。
这种灵魂深处发出的恐惧,令她牙床打颤。
甚至超过了她对冰面的害怕。
她之前或许知道自己喜欢桑恬,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喜欢,但直到这一刻,她才深刻的体会到失去桑恬意味着什么
像一个在沼泽里不停挣扎的人,失去了唯一伸向她的那只手。
换句话说,失去了求生的意志,和照进生命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