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恬又吸吸鼻子:这tm就是成年人的生活。
这时林雪的声音懒懒响起:你来。
桑恬垂头丧气:干什么?
林雪:跟我走。
走过一个路口,左转。又走过一口路口,右转。
也不知走过了多少个路口,桑恬忍不住问:到底去哪啊?
林雪回头,一手懒懒插在外套口袋里,另一手随随便便往路边一指。
桑恬看过去那是一家便利店,在深夜中散发着抚慰人心的暖黄的光。
林雪:想吃什么冰淇淋?
桑恬:你是知道这儿有家便利店,特意带我过来的?
林雪摇头:不是。
她们冰校不算什么很好的地理位置,除了冰校门口有个很小的便利店,这一片便利店其实很少。
林雪对食物没任何欲望,自然也不会留意哪儿有便利店。
刚才她心里其实就一个想法
找不到便利店,就带着桑恬一直走下去,直到买到桑恬想吃的冰淇淋为止。
桑恬傻愣愣望着她。
林雪有点不自在,双手插在兜里转开了眼神:别太感动,我是因为自己渴了想买水,顺便给你买冰淇淋。
桑恬:真的?
林雪伸手在桑恬一头卷发上揉了一把,也不知在躲什么,一个人快步率先走进了便利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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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走出便利店时,林雪手里多了瓶水,桑恬手里多了个冰淇淋。
林雪指指路边一张长椅:坐那儿吃完再走吧,省得你又掉了。
行。
两人坐在长椅上,林雪慢慢咬着冰淇淋,又瞟到桑恬舔刚买的冰淇淋舔得特起劲。
林雪忍不住问:有这么好吃?
桑恬笑嘻嘻:你选的能不好吃么?
林雪转开脸,脖子靠近T恤领口的那一部分微红一片。
桑恬却不放过她,笑眼弯弯跟狐狸似的:那我给你买的冰淇淋好不好吃?
林雪懒洋洋答:还行吧,有酒酿的味道,适合我这种酒鬼。
桑恬撇撇嘴:什么叫还行
话没说完就反应过来,猛然一愣:你吃出来了?!
她可没告诉林雪这冰淇淋里加了酒酿!
林雪还是懒洋洋的:嗯,一点点。
你别演了装什么淡定啊!桑恬激动得一拍林雪的肩:你也特激动吧!你居然尝出味了!你看看你看看!果然爱能缔造医学奇迹啊!
林雪微皱着眉生怕桑恬把手里的冰淇淋又弄掉了:你悠着点。
她说:有什么可激动的,只尝出了一点点。
桑恬:那也是一个好的开端啊,这就证实了你失去味觉是心理性而不是生理性的。
林雪点点头。
桑恬笑嘻嘻的问:那现在有姐姐每天缠着你,你是不是心情特好啊?好到味觉都回来了?
林雪瞟了她一眼:我没啊,我心情就是正常。倒是你,为什么心情不好?不会跟今晚吃饭的那什么学姐吵架了吧?
那怎么可能,左茗学姐是我偶像,我跟她可吵不起来。桑恬说:我是跟自己较劲。
较什么劲?
桑恬笑:又想当咸鱼,又想做新闻呗,精分似的。
想做新闻就去做啊。
没那么简单。我以前吧,遇到过点事。桑恬张张嘴,发现无论面对谁,她都无法开口把重生的原因说出来,可见这就是杨静思所说的系统设置。
林雪见桑恬没说下去,也就没追问,只突然说:知道我为什么给你选这冰淇淋么?
为什么?桑恬吃着冰淇淋,其实这冰淇淋没什么特别,就是香草火炬上还架了一坨雪媚娘。
桑恬忽然捂住自己的胸:你不会是联想到呸!色狼!
林雪有点无语:什么啊,这冰淇淋是我小时候常吃的。
你小时候也吃冰淇淋啊?桑恬笑:我还以为你一出生就这么自律呢,机器人似的。
林雪:其实不是我自己想吃,是我一朋友常给我买,就吃了。
什么朋友?不会是女朋友吧?桑恬:你几岁初恋的?
别在这儿套我话。林雪瞥了桑恬一眼:不是女朋友,是很好的朋友。
桑恬舔着冰淇淋一脸的满足:人生真像坐过山车大起大落那么刺激,现在我又觉得今天一点不倒霉,是特好运的一天了。
林雪:为什么?就为我给你买了个冰淇淋?
桑恬笑着摇摇头:不,是你第一次主动跟我说起以前的事。
林雪懒懒勾着肩上的运动包站起来:我讲我自己的事是想告诉你。
不管你以前遇到过什么事,也都可以跟我讲的。林雪低头看了桑恬一眼:当然不是逼你现在讲,你想什么时候讲都行,我都在。
桑恬坐在长椅上仰脸看林雪。
林雪这人瘦,身影在夜色中看起来有点单薄,却又意外的可靠。
桑恬开口问:你周末有空么?
干嘛?
桑恬现在的笑容里也混了点林雪懒懒的调:你看你要有空的话,姐姐约你表个白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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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班,桑恬把左茗给她介绍资源的事给老贺说了,老贺一双眼狼一样冒着绿光:你认识左茗啊?那不是业内大神么!
新闻界就是这样,不以年龄排辈分,而以做出过什么新闻论英雄,估计老贺见到左茗,都得客客气气叫一声茗姐。
桑恬签了外出单,就去找左茗介绍给她的那位教授。
老教授的家,坐落在体育大学的家属院里,一排排松柏半掩着岁月斑驳的灰楼,远远还能听到大学校园里跑操喊口号的声音,宁静又带着活力。
桑恬拎着新鲜买的芒果和樱桃按响门铃,来开门的是一位特精神的老太太,面色红润得桑恬都有点惭愧,可见生命在于运动这句话是真的。
何教授,我是左茗学姐介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