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桑老师笑:你哪天想吃就告诉我,我偷偷给你买来,不让林教练发现。
缪可霏问:你追到林教练了吗?
桑老师又笑:哪儿有那么快?你们林教练那种死傲娇,是特别特别特别特别特别难追的那一种。
能有多难追呢?难追到让桑老师连说五个特别。
缪可霏说:我挺想你和林教练在一起的。
为什么?
你和林教练都长得好看。
桑老师笑弯了眼睛:就这?
还有,你们都好心。缪可霏说:林教练知道我在学校被欺负,我妈工作又忙,她就每天到学校接我来冰校。
桑老师你知道吗?学校同学看我有一个特别好看的姐姐,不是她们以为的每天一个人,都没怎么再欺负我了。
是吗?桑恬心里一暖,也一酸:是彻底没人欺负你了,还是变少了?
缪可霏顿了一下:变少了。
桑恬问:你被欺负这事,你妈知道吗?
她记得上辈子缪可霏出事以后,她妈哭得伤心欲绝,可之前竟对女儿在学校的遭遇完全不知情。
缪可霏摇摇头:她太忙了,没空听我说这些,我跟她说这些她会觉得烦的。
桑恬问:那你觉得,你自己有办法让那些同学停止欺负你吗?
缪可霏的头埋下去:没有。
桑恬:那这种情况下,你可以考虑告诉你妈。你妈也是个普通人,可能没你想要的那么完美,可能工作很忙还天天被老板骂,有时候回家莫名其妙跟你发脾气,可她比你以为的还要爱你。
缪可霏还埋着头:你怎么知道。
桑恬笑:我有天眼,能看到一百种假设情况,假设你妈没有你,她会哭得很伤心很伤心的。
缪可霏:要是我妈没时间管呢?
桑恬:要是她真没时间,你还有我和林教练。
缪可霏突然说:我妈跟我爸离婚后才带我来这个小学的,我一个朋友都没有。
桑恬:我和林教练当你朋友行不行?
真的?
嗯,盖章。
路灯暖黄,夏夜温存,桑恬勾过缪可霏的小拇指,和她手指握拳抵拢,在大拇指上郑重的按了两下:一下是我的,一下是林教练的。
缪可霏:等一下,你为什么可以代表林教练跟我盖章?
桑恬:呃。
这时一阵匆匆的高跟鞋声响起:霏霏!
桑恬带着缪可霏站起来。
一个长直发的女人匆忙跑过来,一身职业套装加金丝边眼镜,看起来很干练的样子,可微红的双眼和深深的法令纹,无处不透出她的疲惫。
缪可霏:妈妈,我有话跟你说。
什么话?
桑恬捏了捏缪可霏的手:霏霏你可不可以去车上等一会儿你妈?要说的事在车上慢慢说,现在我先跟你妈说两句话。
缪可霏:好。
缪妈给停在路边的车解锁,缪可霏背着书包走过去。
等缪可霏的小小背影走远以后,桑恬开口:缪女士,我知道你工作很忙。
缪妈无奈的笑了一下:没办法,我得赚钱养女儿。
嗯,我理解。桑恬说:不过就算你再忙再累,今晚霏霏跟你说的事,你一定要好好用心听进去。
不然,你会很后悔的,相信我,是无可挽回的那种后悔。
缪妈看着眼前的女人。
长相妩媚清秀,穿着白衬衫和包臀裙,和她在写字楼里遇到的任何一个职场女精英没什么区别。
可女人在还没褪去炎热的夏夜里,郑重其事说着神棍一样的话,好像她能未卜先知似的。
按理说缪妈该觉得可笑,可不知怎的,眼前这女人的神情,让唯物主义的缪妈相信她是真的知道些什么。
缪妈开口的声音,郑重得超乎她自己想象:好,我会好好听她说的。
******
桑恬回到家,先打了个电话关爱桑佳,看时间估摸着杨静思下直播以后,又给杨静思打了个电话。
杨静思刚下直播饿得抓心挠肝,一碗泡面泡到半软就把盖子揭了,一边吸溜一边问:我上播前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接你电话,你怎么就给挂了?
我那会儿刚好看到林雪了。
你这见色忘友的毛病怎么越来越严重了!杨静思骂:你之前该冷也冷了,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桑恬就把今晚长椅上两人斗法的事给杨静思说了,忧心忡忡问:你说林雪这么会撩,以前会不会交过好多女朋友?
你之前不是觉得林雪白纸一张么?
哎我现在也不确定了。
杨静思想了想:也不一定吧,说不定林雪还觉得你挺会撩,觉得你经验丰富呢。
我不是啊,我都在她面前承认我没经验了,我那都是理论知识第一次实践!
那你打算怎么着?撤了?
桑恬想起今天傍晚自己如同坐上秋千的小心脏:现在就算想撤,也撤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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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林雪一早到冰校的时候,看到微薄的晨曦中站了一个人,白衬衫加包臀裙,远远看着连轮廓都撩人。
林雪走过去:怎么,冰校早上加英语课了?
你魔鬼教练啊你,能不能盼孩子们轻松点。桑恬笑着扬扬手里的纸袋:我特意来给你送早饭,感动吗?
林雪在冰校的工作安排是这样:小女单们分为两拨,未来不走职业路线的只在每天下午和周末来训练,有天赋想进职业组的每天早上去上学前还有一轮训练,训练以外的时间,林雪用来备课,另外做一些跟各方对接的工作。
桑恬带着林雪到冰校门口的长椅上坐下,林雪:你买什么了?
桑恬笑嘻嘻把纸袋里的东西拿出来。
林雪懒懒垂着眼皮:吐司牛奶,这东西我左转五十米便利店就能买,需要你大老远送过来?
桑恬哼一声:买是可以买,但你一个味觉失灵的人会主动吃早饭么?
林雪还是懒懒的,一双大长腿从长椅边上支出去,踢着一颗小石子:你买了我也懒得吃?
是吗?桑恬笑了一下:那这样呢?你还是懒得吃?
桑恬把吐司一角咬在自己嘴里,缓缓凑近林雪,笑眼弯弯的像会勾人魂魄的女妖精。
林雪没有味觉,可稀薄晨曦中,她能闻到桑恬身上很清新的香味,淡淡香水混着牙膏的清香,像一个生机勃勃的早晨,即将迎来初升的太阳。
那香味化作一片羽毛,撩在林雪心上。
林雪僵坐着不动,不愿承认自己心里,竟涌起了一丝久违的紧张。
心又开始重新跳动起来了。
扑通,扑通。
桑恬见林雪坐着不动,笑道:逗你的啦。 她把另一片没咬过的吐司递给林雪:你自己吃吧。
林雪低头咬了一口,又抬头看桑恬:你嘴角沾到牛奶了,不会又是在故意勾引我吧?
桑恬笑得眼睛又弯起来:怎么,这招对你还是没用?
林雪犹豫了一下。
伸手,轻轻揩过桑恬的嘴边。
薄薄一缕晨光打在桑恬肩上,让眼前人美好得有些不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