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女情长,是最不值当的。
看着面前美人,傅容露出他一惯儒雅矜贵的笑意,表妹,天这样热,你怎的出来了?晒坏了,岂不叫我心疼?
傅容很会拿捏女子心思。
他此言一出,果不其然,苏允君露出欢喜之色,含羞带怯,如将将绽放的夏荷。
看着就叫人心痒。
苏允君也知道自己美。
这些多年来的精心准备,可不是白费的。
但她的美,过于雕琢了,没有苏念安那么灵动。
不过,无妨,一个上不了台面的五妹妹,又岂会成为她的竞争对手。
她要提防的,是洛阳城的高门贵女们。
她到了此刻还以为,姑母会一心帮衬她,想要她当儿媳呢。
要知道,她今年都十七了,为了嫁入皇家,她早就错过了最佳的定亲年纪,她也从未想过皇家之外的夫婿。
她从懂事以来,就认为自己生来就是要当贵人的。
表哥,我这几日刚学会一首新曲谱,你要听么?苏允君自诩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她自己都寻不出自己身上的缺点。
换做之前,傅容会与她打发时间。
但眼下不同了,他还有太多事要做。
傅容起身,修长的身段衬得他格外俊朗。
苏允君眼神痴痴。
傅容却在内心哂笑:所谓痴情,不过是看上我的身份罢了。
苏家二房过于势力,他的那个外祖母最近几日不是犯错了吗。
心机太重的女子,傅容不太放心当做枕边人。
傅容笑笑,表妹一番心意,我心领了,但今日还有要事要处理,怕是无暇去听表妹抚琴。待得空,我定亲自去看你。
苏允君对傅容的话毫不起疑。
她以为傅容对她也有意思的。
不然,此前为何会抱她,亲她,还
苏允君不舍得心心念念的表哥离开,眼神更痴。
傅容面上带笑,内心毫无波澜。
罢了,且陪她玩一玩吧。
傅容许久没有碰女人了,往前走了几步,手伸出去扣住了苏允君的后腰。
苏允君仰面,小脸红扑扑的,含情脉脉的看着傅容,表哥。
软玉温香在怀,傅容没有亏待他自己,一低头就/吻/上美人朱/唇。
他尝的出来,苏允君为了取/悦他,特意涂抹了蜜桃口脂。
这种女子还真是处处合他心意。
根本不用调/教。
她可以呈现出他想要的一切情态。
傅容一亲芳泽,两人已不止一次亲密,大概是今日突然心血来潮,傅容比往日更是热情。
表哥
苏允君觉得自己就快要守不住了。
她是爱慕傅容的,从幼时有记忆开始,祖母与母亲就给她灌输
她将来是要嫁给五皇子表哥的念想。
而今,她与傅容都正好是适婚的年纪,又是青梅竹马,一切可谓是水到渠成,就差一纸婚书了。
咳咳殿下,娘娘来了。
突然,宫婢的声音打断了一场光天化日之下的风花雪月。
傅容前一刻还沉迷其中,下一刻就当即抽回神,仿佛游刃有余,完全不会被/情/欲/所控制。
他立刻放开了苏允君,站直了身子,恢复了沉稳儒雅之态,抱拳行礼,母妃。仿佛片刻之前的沉沦都是假的。
静妃来了。
苏允君面颊涨红,胸腔小鹿乱窜,她没有傅容那般镇定自如,满脑子的悸动。
既然姑母已经看见,总该替她做主了吧?
苏允君羞答答的行礼,给姑母请安。
静妃脸上看不出多大的情绪,神色如常,对苏允君笑了笑,允君啊,你先退下,本宫有话与你表哥单独说。
静妃就是一只狐狸。
已在后宫修炼到了形不露于色的境界。
故此,苏允君完全没有意识到异样,福了福身,是,姑母。
离开之前,苏允君还反复多看了傅容几眼,眼神宛若可以拉丝。
静妃将一切纳入眼底。
等到苏允君彻底离开这座宅院,静妃脸色乍冷,皇儿,本宫是如何对你说的?既不能娶允君,就不要再碰她!再怎么说,她也是苏家的二娘子!
傅容当然明白静妃的一切顾虑与布局。
可他难免觉得可惜。
到嘴的天鹅肉,说没就没了,日后也不知会便宜哪一个世家子弟?
原本就应该属于自己的东西,转头却可能成为别人的,他岂会甘心?
这无关乎情爱。
男子对女子,天生有种本能的占有/欲,哪怕是不爱亦不想珍惜,但他不想要的女子,也不能让旁人染指。
傅容面色微沉,违心应下,母妃,儿臣知道了。
静妃又道:过几日皇太后会召见京都各大世家高门的贵女入宫,便是想给你们几个皇子选秀。届时苏家的其他小娘子也都会入宫,你不要轻易招惹。无论如何,苏家都会是你的助力。等到你日后羽翼丰满,再纳苏家表妹入后宫也不迟。
但,眼下关键之事,是先利用你的婚事,拉拢朝中势力。本宫可都是为了你好。自古成王败寇,你若是最后输了,咱们母子都不会有好下场。
你的几个舅舅都不成器,苏家除却你外公之外,就没有一个可以立起来的!委实是可恨!本宫的一片苦心,你应当清楚。
傅容颔首,母妃所言甚是。
他表面应承,眼底却是掠过一丝阴霾。
野心勃勃之人,岂会甘心受旁人摆布?
自己的母妃也不行!
至于苏允君,他吃到嘴的猎物,没有再放手的道理。
*
翌日一早,傅时厉按着习惯去校场习武,一个时辰之后,才回到清雅居沐浴更衣。
傅时厉从卧房走出时,落九天几人总觉得将军变得和往常不太一样了。
玉冠格外整齐端正,鬓角发丝一丝不苟,面容轮廓清晰爽朗,下巴看不见一根胡渣总而言之,捯饬的甚是干净。
仿佛年轻了好几岁,与弱冠男子没甚区别。
随着他款步走向庭院,还能让人闻到一股清雅幽香。
嗯
洛阳城的男子都十分精致,不知几时开始,将军也开始用香了。
落九天几人面面相觑。
铁树开花的男子,果真会性情大变。_
叶青从隔壁庭院跑过来蹭早膳,傅时厉对他一向很宽容,要求从不苛刻。
叶青大快朵颐,傅时厉倒是吃相儒雅,片刻后,傅时厉放下碗筷,动作斯文的用帕子拭了拭唇,道:你今日去一趟苏府,给苏家兄妹诊脉,看看他们兄妹二人的身子骨,是否开始好转。
叶青心知肚明。
将军的意思,其实是要他确保苏五娘子身子无恙。
叶青塞了一只蟹黄小饺进嘴里,脸巴子一鼓一鼓的,吐词不清提议道:将军,不如让小娘子每隔几日来王府一趟吧,苏大公子过阵子就要去太学,我便不想再踏足苏家。
傅时厉唇角一抽。
战神殿下未置一言。
他倒是有足够的理由和手段,能够让苏念安成为了他的掌中娇。
但他并不想那么做。
他这样的人,何以配得上人岁月静好?
往后余生,究竟是生?还是死?他自己都不能笃定。
一锦缎男子这时大步走来,在离着傅时厉身侧三步远的地方站立,抱拳道:将军,杀手活口招供了,说是是太子下令要杀您。另外,属下还在杀手身上翻找出了东宫标识。
说着,男子将标识呈到了傅时厉面前。
傅时厉眸光清冷寡淡,每一个不经意间的眼神,都仿佛是在睥睨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