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被烧得面目全非,那么大一个物件,家里又掏不出钱来,三四个月能修缮好的话,都该谢天谢地了。
算了算,在陈子惠这里住的时间短不了,而且现在匈奴动作频繁,很有可能不久之后,父亲就又会领兵去边境,把她一个人留在这儿,还有一个陈子惠,身边都是陈子惠的亲信。
逃也逃不掉,还不如反其道而行之,咬着牙硬着头皮上。
韩昭昭扫了一遍这房子里的陈设,尚可,她借着手中提着的灯笼,在院中转了一小圈,院中植了几株梅树,未到花季,只有稀稀落落的几片叶子。
不知怎的,她忽然想起陈子惠袖口上绣着的梅花。
院里种梅树,袖口绣梅花。
她看着梅树的时候,陈子惠也在看着她,她听到脚步声,陈子惠离她越来越近。
忽然,她的头有些晕,脚一软,往后栽下去。
作者有话说:
有内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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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勾引
后头有一根柱子,韩昭昭往后退了一小步,哐地一下子撞到了柱子上。
撞得比较猛,一阵痛感瞬间传遍全身,她蹙起眉,倒抽了口凉气。
后背疼的同时,小腹处又传来一阵钻心的疼,脚软软的,没力气,她刚从柱子处撑起来,又撞上了。
眼前又是一阵黑,头晕沉沉的,一股幽香飘过来,是陈子惠常熏的那种,像梅花香。
果然,睁眼后赫然见到陈子惠的脸。
韩姑娘,怎么样?
陈子惠提着灯,昏暗的灯光打在韩昭昭的身上,他见面前的小姑娘眉头紧皱,紧抿着没有血色的唇,一只手抓着柱子,一只手捂着小腹。
像个易碎的白瓷娃娃,让人忍不住想把她捧在手心里,保护她免受风雨的摧折。
都这副样子,偏还要对他挤出一句:还好。
过去的记忆如同潮水一般涌来,不论遇到什么事,他惯爱一个人扛过来,明明心里头疼得很。
他换上温柔的眉眼,看到这张小脸,想为她轻轻地擦去泪珠,甚至想把她紧紧抱起来,让她少受些苦楚。
忽地又想起来过去的事情,他沦落到这种境地,还是拜韩家所赐,要不然,谁愿意把苦痛憋在心里,故作坚强。
韩家对他做了什么,他反手报复回去,有何不可,何必对韩昭昭这个韩家的女儿存怜悯之情,该骗就骗,一如当年韩家所为。
他应当对韩昭昭好,但这只能是装的。
好些了吗?我扶你去坐坐。
他隔着衣料拉住韩昭昭纤细的胳膊,欲要先带她寻个坐坐下,忽然手心处有一阵温热感传开,软软的,手心处痒痒的。
垂眸,见韩昭昭的一只手往他的手心里探,似乎是无家可归的人寻到了家,小姑娘的脸上还挂着几滴泪,在苍白的脸上划上两道泪痕,滚落到莹白如雪的脖颈上。
他的身子微动,蓦地一下,抓紧了韩昭昭的手。
韩昭昭的头晕是晕,身上疼也是真疼,但方才所为却是有意识的。
第一次被一个青年男子握住手,还是这么一个图谋不轨的人,她的心跳骤然加速,也慌,但也从陈子惠这里,她证实了自己的猜想。
其实这个人并不像她之前想象的那样可怖,她似乎抓到了他的软肋。
她的手又捏住陈子惠的手,仿佛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般,身边的人喉结动了动,瞧了一眼她,又别过头去,似是刻意而为。
没走几步,便到了廊下,陈子惠寻了一处背风的地方,拉着韩昭昭坐下。
午夜时分本就寒凉,又有一阵狂风卷着落叶拍到脸上,韩昭昭瑟缩在大氅里,她的身子一直在轻微地颤抖。
陈子惠的手贴过来,将被风吹散的大氅拉回来,拉到韩昭昭的身侧,捂好,他的指尖在触到她的衣料那一瞬,忽地缩了回来,头转过去,不看她。
这里凉,你若是能起来,便回去?
小姑娘就是孱弱,像个精致的物件,比不得他,从小山坡上滚下来后,还能拖着伤拉着一个人赶路。
先在这坐会儿。
韩昭昭皱着眉,身下一股热流,现下腰酸背痛,头还晕,今天晚上在冷风中站了这么长时间,果然还是被冻得感冒了,两件事情凑在一块,感觉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
她虚虚地倚在柱子上,饶是如此,她还逼着自己思考着现状,在不引起陈子惠怀疑的条件下,寻一个合适的住所。
韩姑娘觉得这间屋子如何?
她正琢磨着,陈子惠忽然发问。
韩昭昭含糊其辞地回了句:感觉布置得还可以。
接着便没话了。
她极力让自己清醒,打量了一遍周围的陈设,没什么她能记住的标志性建筑物。
这间屋子在院落中的什么位置?离大门近不近?
稍微缓了一下,不那么疼了,韩昭昭倚靠在柱子上,坐起来。
陈子惠嘴角含笑:比较近,过了这间屋子,前头就是正屋。
韩昭昭顺着陈子惠指的方向看过去,随陈子惠绕了这半天,绕回了原位,还毫无知觉。
她直觉这间院落里种植着梅花的屋子有些诡异,陈子惠似乎是极愿意她住在这间屋子里的。
倒不如顺着他的意思住进去,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找到了机会,再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算起来,这招还是从陈子惠那里学到的,他用这招用得纯熟。
那我住在这里吧。
好。
陈子惠招呼来跟着韩昭昭的丫鬟,让她去唤自己家的下人。
韩昭昭无力地抬了一下眼皮,见小丫鬟面露犹豫之色,她没有任何表示,小丫鬟瞅了一眼,便乖乖地加快脚步去了。
陈子惠倒是有办法,这一次又达成了他的目的。
她静静地等待着陈子惠的下一步动作,他并没做什么,只一直保持着沉默,时不时地往她这边瞧上一眼。
还是韩昭昭先受不了了,外头太冷,她又不是那么难受了,便提起来去那间屋子。
陈子惠点头,拉起她,手轻轻滑过他的绣字,在指尖即将触到她手的时候,停下,往后错了一点儿,重新捏住她的胳膊。
黑暗中看不清楚他的脸,手中提着的那盏灯笼照的是朝前的路。
二人过去的时候,府中的下人已经在忙活着搬东西。
韩姑娘先等一下,他们一会儿就该收拾好了。
屋子是临时腾出来的,要往里头搬的东西不算少,这才没过多久的功夫,这些人已经完成了大半的工作。
果然是陈子惠府中的人,做事不是一般地利索,韩昭昭在心里暗叹。
她只站了片刻,就见这些就把该搬的东西搬过去了,该摆置好的东西摆置好了。
这回,她算是彻彻底底地见识到了何为训练有素。
陈子惠日后做出来的一切都是早有准备的,从现在就谋划好了。
几个人收拾好了,陈子惠一招手,又是干脆地下去。
陈子惠搀着她进去,点上一根蜡,原先黑漆漆的屋子亮堂起来。
一张灿烂的笑脸搭上身上穿着那件海棠色的衣服,有些妖魅。
烛火跳动的影子落在床前的纱帘上,让素色的纱帘有了些许温度。
陈子惠修长的手指轻轻挑开帘子,另一只手拉着她坐到床上。
床上的摆设是藕色的,素净淡雅,不是陈子惠素来打扮的风格,应该是特意为她准备的。
真是有心了,拿捏她的喜好还拿捏得挺准。
她大致扫了一眼,这布置的法子还是有些许熟悉感的。
是了,梦里的那张床上,就是这样的颜色,这样的布置。
旖旎的回忆一时间充斥了她的脑海,想到在这里做过的事情,她低着头,捏着衣角。
她是不想碰这张床了,可眼下没有办法,别的法子很难让陈子惠放松警惕,唯有这法子,可以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