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昭昭亲眼看到那人躺在血泊里,疼得身子扭曲,缩成了一团,她转过头,不忍再看这般残忍的情景。
很快,马车停下,陈子惠松开韩昭昭的手,脸上又重新换上了笑容。
看到他的笑,让人如沐春风,只是在不知道他方才的所作所为前提下。
这人的笑容有种蛊惑人的魔力,极为危险,对你永远是和和气气的,实际暗藏杀机,就像表面上这么一个衣冠楚楚的人,谁能想得到在那事上的欲望那般强烈,那般没有底线。
陈子惠去河边舀了两壶水后,见时候尚早,便嘱咐韩昭道:我去附近寻些吃的,你别往远处走。
这里荒无人烟,寻吃的便是在山上摘些野果子。
韩昭昭靠在树上,目送着陈子惠的身影渐渐远去。
陈子惠走得越远,她心跳得越快。
跟在陈子惠身边一刻,她越害怕一刻,如今她父亲正陷在案子里,陈子惠又对她心怀不轨。
这或许是一个逃走的机会?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旁边的这条河会流过晋阳城,此处离晋阳不远,或许走一个晚上便能到。
陈子惠往南边走,正好与她要去的方向相反,他向前走着,连头都没有回。
她稍稍松口气,小心地走出一段距离后,观察着旁边的状况,看是否有异样。
似乎没有,她又往前走了一点儿,每一步都迈得极为小心。
没走出多远,后面突然出现几声狂吠,她一回头,赫然见到一条野狗,足有半人多高,呲着牙,流着口水,凶恶的眼神紧盯着她。
韩昭昭吓得撒开腿拼命跑。
她在前头跑,野狗在后头紧追不舍,她已经不管东南西北,在交错纵横的沟壑间乱窜。
野狗的狂吠声越来越近,眼见就要追上她,她脑子想加快脚步,腿根本不听使唤。
忽然,狗叫声不见了,抬头,见到陈子惠时,他手中拿着一个弓,对准她。
是陈子惠。
陈子惠面上不显,她觉得这人提着剑把她砍了的心都有了。
这狗怕也不是野狗,荒郊野岭里碰上一条狗,追着她回到了原地,说是巧合她不信。
此人果真心思缜密,把一步一步都算计得明明白白。
对陈子惠,她绝对不能把真实的目的暴露出来,她还清楚地记得自己在京城众人之中立的人设咸鱼且废。
韩昭昭的手捏着衣角,声音都在颤,几乎被吓得哭出来:我我这几天在车上呆得久了,好不容易下来一趟,到周围转转,没想到就碰上了野狗,幸亏你来了。
陈子惠瞟了一眼这张泪盈盈的小脸,缓缓开口道:碰见我还好,若是楚王派过来的刺客呢?
韩昭昭面上点头,内心暗暗咋舌,刺客有什么可怕的,反正不是冲着她来的。
一路上他们碰到好几波楚王派过来的刺客,要的都是陈子惠的命,这位可是年纪轻轻就从一介寒门百姓爬到兵部侍郎之位,深得皇帝倚重,有他挡着,楚王一党谋权极难。
若是现在真能要了他的命才好。
想着想着,正对上陈子惠的眼神,平静得很,见不到一丝波动。
走吧。
她上马车的时候,陈子惠还扶了她一把。
她两眼盈着泪花,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陈子惠瞧了一眼,心中哂笑。
他知道韩昭昭对他的印象本来就称不上好,这回直接把厌倦写到了脸上,聪明机灵的地方没像她父亲一点儿,白瞎了这么一副好皮囊。
想到京城里求娶她的人不绝,陈子惠十分不屑,娶个花瓶回家做甚,当摆设?
他厌恶韩昭昭,但碍于形势,还不得不带着这个拖油瓶走,还得对她笑脸相迎。
陈子惠赶着马车往前走了没多远,又传来马蹄声,隐隐约约的,但行得很急。
又是另一波刺客。
对这些刺客,陈子惠十分淡然,他伸出手:从前面跳下去,抓紧我。
韩昭昭犹豫了一下,手被他一把抓住,攥得紧紧的。
见势不妙,陈子惠拉着她从马车上一跃而下,顺着黄土坡一路滚到底下。
衣服被树枝划破,白皙的肌肤上出现几道血痕,渗着血,分外狰狞。
还好都是些皮外伤。
抬头,她便看见陈子惠,陈子惠伤得比她重。
他的衣裳破了一个大口子,胳臂上遍布血痕。
伤得如此之重,陈子惠未吭一声,双眉紧蹙,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饶是如此,他还朝后伸出一只手,试图拉起韩昭昭。
伤口处流了血,顺着衣服淌下来,有些可怖。
他挣扎着拉住韩昭昭的手,拉着她往前跑。
陈子惠尽力了,但因伤重,小跑的速度并不快,他整张脸扭曲,似乎极为痛苦。
从黄土坡上传来的脚步声仍回荡在耳畔,刺客还未走远。
作者有话说:
推基友倚栏一株雪的预收《姐姐不坏,男人不爱》
文案:有人找到人间尤物苏羽兮,出一千万让苏羽兮去撩拨恒远集团太子爷唐凛。
苏羽兮抗拒不了一千万,答应了。
没有人能抵挡住人间尤物的魅力,就算是恒远集团的小太子爷唐凛也一样。
俊美矜贵的男人陷入了苏羽兮编织的陷阱,准备给苏羽兮求婚。
就在求婚的当天,苏羽兮接到雇主的电话,苏羽兮发现自己撩错了人,自己要撩的人叫唐禀,而唐凛是恒远集团的总裁,也是唐禀的小叔,S市出了名的不近女色,手段狠辣的新贵。
燎错了人的苏羽兮连夜扛着飞机跑路,却被这位矜贵的男人堵在了出租屋,神色自如:你跑什么?不是说好了,要跟我结婚的吗?那个人出了多少钱?我的房子,车子,股份都是你的,他能拿得出来吗?
苏羽兮艰难咽口水:有五千万吗?
唐凛不屑地笑了,在苏羽兮耳边低声呢喃。
苏羽兮瞬间亮晶晶,好多好多钱!
第2章 装
韩昭昭想借机甩开陈子惠,手稍一松,又被陈子惠攥得更紧。
那人手上的温度传来,她身子又是一颤。
跟我走。
明明在这样的险境中,他还保持淡定,她又想起了梦中,她整个人被他掌控的情形,什么都是跟着他,他想做什么,她根本拦不住。
瞟着自己纤细的胳膊被一双手钳住,韩昭昭又一次无奈地叹气,根本甩不掉,干脆别甩了。
此时离河边已经有了一段距离,见到的是无边无际的黄土坡,一模一样,压根分不清东西南北,绕了半天,还会绕到原位。
现在她只能依靠陈子惠。
她压低声音,试探性地问了陈子惠一句:你可识得路?
后头传来闷闷的一声:识得。
往哪边去?
这边。
陈子惠指了方向。
你不必这么害怕,一时半会儿刺客追不上。
他是极为体贴的语气,从其中,韩昭昭感受到了笃定。
走吧。
陈子惠带着她在土坡中间绕来绕去,他对此处的地形极为熟悉,刺客的声音渐渐远去,荒野中回荡的只有两人尽量压低的脚步声。
走了有些时候,陈子惠寻了个土坡,停下。
刚才韩昭昭的心里确实有些紧张的,但受的伤不重,加上跟着陈子惠这个受了重伤的,跑得不快,她不是很累。
可为了维持自己咸鱼且废的人设,她也不管这土脏不脏了,像濒死的鱼一样靠在上面。
她倒是巴不得陈子惠不对她产生什么心思,如此,正合她意。
为了装得更像点,还挤出几滴眼泪,一副娇娇弱弱,碰不得的瓷娃娃模样。
瓷娃娃洁白的皮肤还有几道划痕,刚才跑得急,又裂开了,淌着一点儿血,黛眉微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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