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微微后退两步从墨迟怀中离开,清冷隐隐泛红的目光看着他,眼里的情绪让墨迟呼吸陡然停滞。
墨迟,我知道你的想法,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最想做的,不是躲在你身后,你明不明白?
墨迟听着他略微沙哑的声音,狠狠地点了点头:明白!我都明白!
云初,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会再这样了,无论做什么我都告诉你好不好?你别生我气
云初听着他的道歉没有说话,墨迟抓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脸上轻轻打了两下,俊美的脸上带着讨好的笑:你要是还生气的话,你就打我吧,我绝对不还手。
他这副强盗的样子让云初心里的最后一点郁结之气全都散了一个精光,男人皱着好看的眉头,红着耳尖一脸嫌弃的抽出了自己的手,道:本尊才不打,你皮糙肉厚的,本尊嫌硌手。
墨迟:
我脸可嫩了,真的,吹弹可破,不信你试试
离我远点
云初
解开误会的两人重新回到了之前的甜蜜状态,两人一起躺在床上,云初盯着眼前的流苏,头下枕着墨迟的手臂,语气有些感慨。
我都差点,忘记这里是个什么样的了。
墨迟下巴轻轻蹭了蹭他的头顶,动作亲昵,一句话也没说。
过去的都已经过去,纵然当初有再多的辛苦,但是两人现在还能在一起,过去的事情,就没有必要再提。
墨迟。
黑暗之中的云初突然轻声开口叫了一声男人的名字。
嗯?
等扳倒天帝后,我们就离开吧,去一个谁也找不到我们的地方,只有我们两个人。
好。
就去我出生的那片桃林好不好?
墨迟转身,轻轻抱住了怀中的人,声音温柔:都听你的,你想去哪里,我就陪你去哪里。
云初忍不住轻轻勾了勾唇角,往男人怀里蹭了蹭,动作之间满是依赖。
空气中的气氛一片温馨静谧。
过了好一会儿后,墨迟突然开口:你抽走了我半身的仙力,原本是想做什么?
怀中的身子微不可察的僵硬了一瞬,云初抬起头,黑暗之中他看不清对方脸上的表情,犹豫了一瞬之后才轻声开口:你之前怎么想的,我就想怎么做。
我之前重渚炼制的香你也知道有什么效用,我原本是想偷偷趁乱潜入众神和天帝的寝殿,将香投入他们的香炉。
云初勾了勾唇角,清冷的嗓音莫名带着几分自豪:那我没想错。
嗯?墨迟有些不解。
云初却不打算向他解释,只是道:其他神仙的寝殿不用你操心了,现在,就只剩下那只老狐狸住的地方了。
墨迟:
你男人已经被震惊得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云初:我今日已经偷偷将东西都放完了。
墨迟有好多话想说,最后却只能有些后怕的抱紧怀中的人:动作怎么那么快?
主动出击才能占据制高点,等待从来不是我的性格。云初这话说得狂妄至极,但是墨迟知道,他有那个资本。
辛苦你了。
不辛苦,比起你之前为我做的那些,这些都算不得什么。
墨迟知道他又想起之前的事了,安抚的吻了吻怀中人的额头,声音低沉磁性: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我吧。
云初: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云初,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天帝那个人,野心多大,心里的猜忌就能有多大,就连司命跟在他身边那么多年,他都未曾信任过对方半分,你不是他的对手。
我可以
我知道你可以,墨迟轻笑着打断他的话,再说,我又不是什么都不让你做,你帮我去做一件事,这件事,只能由你去做。
云初:什么?
墨迟温热的唇瓣凑到云初的耳边,压低了声音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黑暗中云初那双眼睛眼里迸发出异常的亮光,语气跃跃欲试:你放心吧。这件事交给我,我一定办妥!
墨迟低低笑了两声:好,那现在就赶紧睡觉,养足精神。
这一夜,沧澜殿一片温馨宁静,而其他地方,则是乱成了一团。
云初悄悄投放进各路神仙香炉中的香,彻底将他们带回了心底最深处的噩梦。混乱而阴暗的一夜过后,第二天一早醒来的每一个人,脸色皆是一片青白,平日里那副超然脱俗的仙人之姿,尽然隐隐开始有了崩塌的痕迹。
整个九重天逐渐被笼罩在了一层阴翳的气压之中。
另一边沧澜殿的墨迟和云初对此仿佛毫无所觉,两人美美的睡了一觉之后慢悠悠的起床。
云初推开窗,趴在窗前看着庭院中的桃树,指尖微动,原本静止的树枝开始左右摇晃,像是在跳舞一样,他忍不住弯起了眼睛。
墨迟从后面将他抱进怀里,云初放软了身子靠进他的怀里,两人一起欣赏着窗外漫天飞舞的花瓣。
这棵树,是我的精气所化?
墨迟点了点头。
云初:难怪了。
时辰差不多了,我们走吧?墨迟低头看着怀中的人。
两人一起出了沧澜殿,分别之前,墨迟目光沉静地看着面前的人。
一旦事情解决,不要拖延,立刻回沧澜殿等我。
云初:知道了,放心吧。
墨迟还是有些不放心,紧皱着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最后还是云初见时间快来不及了开口出声催促,他这才一步三回头的转身离开。
云初站在原地目送着对方的身影离去,确定男人不会再回来之后,转头,目光落在了身后围墙里那一棵开得璀璨的桃树上,眼底暗芒一闪而过。
墨迟一路朝着天帝的寝宫走去,路上几乎没有遇到人。
昔日里仙气缭绕,一片祥和之气的九重天,如今竟然透着几分死沉之气。心知这一切都是天帝带来的变化,墨迟面部线条微微绷紧,面无表情的继续往前走。
在路过上清池的时候,墨迟看见了站在那里的太白金星。对方一身月色长袍,一如从前的模样,隔着汉白玉雕刻的围栏和拱桥,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
两人四目相对,谁都没有说话,而后又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各自错开目光,未曾见过一般。
你说,太白星君若是看到了天帝的梦境,他会如何?墨迟突然间开口,像是在对着空气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但是他知道,有人会回答他。
沧澜:我不知。
当初他也是无意中知晓对方对前任妖皇的情意,至于两人中间曾经发生过什么,并不是那时候的他所关心的。
他应该很爱妖皇。墨迟如是说。
沧澜:所以在知道妖皇被害的真相后,应该会很痛苦吧。
墨迟想,何止是痛苦,应该会恨不得将杀害她的仇人挫骨扬灰。
到了天帝寝宫,墨迟毫不意外的看见了像一尊门神守在那里的司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