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怎的低着头不说话,是见到朕不开心吗?头顶一道低沉威严的声音冷不丁想起,傅馨妤被吓了一跳,眼珠转了转,抬起头看向墨迟的时候已经是一副泫然欲泣,楚楚可怜的样子。
皇上傅馨妤看着他柔柔的开口,臣妾只是只是太开心了
她说得情真意切,目光真挚,端的是一副用情至深的样子,但是墨迟却只是用那双漆黑深邃的目光冷冷地看着她,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是吗?
傅馨妤忙不失迭的点头,却不料又听得对方道:那是朕错怪你了。
傅馨妤垂眸,那双和云初有着几分相似的眼睛里带着怨毒和不甘,染着丹蔻的手指在桌下狠狠地攥住了裙摆。
皇上,臣妾也很想您的。另一边一道娇滴滴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墨迟偏头看过去,认出对方是自己为数不多的妃嫔中的一个,云妃。
这个女人不过一个小官之女,空有一身美貌,却是个胸大无脑之人,唯一一点智商都用在怎么争宠上面去了,一心一意就想坐上皇后之位,视傅馨妤为眼中钉,上次栖霞殿的火,就是她一手策划的,原本想着一把火烧死傅馨妤,却连累了他的云初。
想到这里,墨迟眸光变得愈发阴沉,相反的,脸上的笑容却更加的灿烂,他看着云妃,笑容可以算称得上灿烂,却让女人无端的觉得害怕。
是吗,墨迟不紧不慢的开了口,朕也对云妃很是挂念啊。
云妃还以为男人说的是真的,脸上闪过一阵惊喜,施着粉黛的脸都爬上了两朵红云,一脸羞涩的样子。
墨迟看着她蠢笨的模样,心里冷笑一声不再说话。
有了皇帝在场,宴会上的气氛远比不上之前的那么活跃,很多人说话都开始有所顾忌。
对这一切,墨迟全当作看不见,他端着酒杯,斜着身子靠在扶手上,笑着看向舞池中翩翩起舞的舞女,双眼微眯,漆黑的眸底掩去了所有的情绪。
底下的傅娄偷偷打量着上方男人的神色,眼底一片阴沉。
他没想到,已经消失这么久的男人会突然间活着回来,找上他的杨召分明告诉他对方已经坠落悬崖尸骨无存,那个老匹夫,,竟然敢骗自己!
傅娄咬了咬牙,眼里杀意和怒气毕现,他为了这次晚宴筹划了那么久,为的就是在这天借着杨召的手昭告天下皇上无故暴毙的,他们连假尸体都找好了,接过现在对方竟然完好无损地活着回来了,杨召也不见人影,恐怕已是凶多吉少。
想到这里,傅娄抬眸,抬头看向龙椅上的人,目光晦暗不明,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男人这次回来,好像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那双眼睛,竟然不敢让人直视,就像是一把已经开封的宝剑。
目光所及之处,锐利逼人。
墨迟可不知道地下那群人各异的心思,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呆在寝宫的云初。
也不知道人有没有好好吃饭,那些个宫女太监有没有欺负他。
第二百三十七章 皇帝与暗卫(二十二)
这么想着,墨迟越发觉得眼前的宴会无趣,宴会还没进行到尾声他就已经借口不胜酒力提前退场。
走之前,傅娄起身叫住了他,然后对着他行了一礼。
皇上,臣有事要奏。
墨迟任由身边的太监扶着自己,转身看了对方一眼,眼里带着旁人看不懂的深意:原来是丞相大人,正好,朕也有事想与丞相大人说,还请丞相大人明早早朝过后,到御书房一叙,今日是个大好的日子,就不提其他的糟心事了,朕乏了,先走了,你们玩的开心。
男人的一席话直接堵住了傅娄接下来准备说的话,他神色变了几变,最后还是垂下了头一副谦恭的样子:臣,恭送陛下。
墨迟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明黄色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之中,傅娄抬起头看着对方消失的方向,神色阴沉。
墨迟回到了寝宫,门外的宫人见状立马就想下跪行礼,他摆手制止了对方的动作,然后让人退下。
宫人点了点头,安静地转身离开,不多时,寝宫外就只剩下了墨迟一个人,他抬手推开门走进去。
空旷的大殿里没有见着云初的身影,墨迟脚步顿了顿,转了个弯往旁边的小书房走去,果然在那里发现了他心心念念的人。
对方回到皇宫后就换回了那一身黑色的衣服,头发也全部高高束起,用一根簪子挽成了一个发髻,脸上依旧是那张银色的面具。
云初趴在书桌前,偏头枕着胳膊睡得正熟,旁边摆着一本才刚翻了几页的书,墨迟扫了一眼,是《孙子兵法》。
可能是最近太累了,一向警惕性极强的人直到男人将他抱了起来,这才悠悠转醒。
云初在睡梦中感觉到自己的身子被人移动,他先是有些疑惑,而后像是想到什么一样猛然惊醒,却在睁开眼的瞬间就跌进了一双多情深邃的眼眸。
他脸上有些呆愣的表情取悦了墨迟,男人低低笑了两声,云初紧靠着他的胸膛,清晰的感受到了他胸腔的震动,半边身子都麻了。
皇皇上
墨迟抱着他往床边走去,将人放到床上后这才低头看着坐在床边的人,声音微微上扬:云初叫我什么?
云初看着他,觉得自己的脸有些发热,他没有回答男人的问题,而是道: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晚宴结束了吗?
墨迟也不计较,撩开衣摆在他旁边坐了下来,捉住对方的手在自己的手心把玩:还没呢,对着那一群木讷迂腐的木头,什么心情都没了。
说到这里他抬起头看了云初一眼,朝对方露出了一个帅死人不偿命的笑:其实是我想你了。
他的一句话让云初一张脸瞬间变得通红,原谅他对感情的事如此的青涩,前十年没喜欢过人,后七年所有的目光都放在了眼前的这人身上,对方却对他冰冷疏离,原本以为是一场疾疾无踪的暗恋,孰不想有一天,云端的男人竟然会主动向他走来。
不管是真是假,对方对他的感情都是那样的真挚灼烫,他害怕被烫伤,却控制不住的想要靠近,汲取自己曾渴求而无法得到的温暖。
你云初红着脸嗫嚅了许久,最后还是墨迟知道不能将人逼得太狠了,不然兔子该急眼了,他笑着换了一个话题:饿了吗,有没有好好吃饭?
嗯。云初微微松了口气,有的。
墨迟笑了笑:宫人有没有欺负你?
云初想起那些人在看见他时眼里的鄙夷和不屑,轻轻摇了摇头:没有。
眼前的人是他放在心尖尖上想要呵护一辈子又一辈子的人,墨迟怎么能不知道他说话时的小动作,他目光沉了沉,语气却依旧温柔:那就好,要是有人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帮你教训他们。
男人略显孩子气的直白话让云初心里的阴霾微微散了散,他忍不住笑了起来:我武功好,没人能欺负我。
是啊,墨迟赞同的点了点头,伸手将人揽进怀里,让他靠在自己的肩上,但是我总是不放心。
云初任由他抱着自己没说话,寝殿里的气氛一时变得有些安静,但是谁都不想先开口打破这份静谧。
一旁的烛台时不时地爆出一两声轻微的噼啪声,许久之后,墨迟才轻声开口:时间不早了,歇息吧。
好。云初点了点头,从他怀中站了起来,那那你好好休息,我就先走了。
后面的话消失在墨迟的声音里,男人看着他开口:你要去哪里?
云初:?
墨迟拉住云初的衣摆不让他走,而后缓缓扬起了唇角:从今以后,你就睡在这里。末了,他看着云初震惊的样子,又加了一句:哪儿都不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