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副院长:我怎么知道?
你不知道。
颜欢继续道,那我告诉你,如果我跟她发生过矛盾,她跟别人闲谈时透露,说我抢了别人的男人,说我婆家根本不认我这个儿媳,你觉得她是不是刻意恶意,只是误会?
孙副院长:
颜欢再继续:如果我跟她同一个宿舍,跟她从来没有任何矛盾,她在我面前笑意盈盈,转头跟别人闲谈时,却说我抢别人男人,说我婆家根本不认我这个儿媳但正常品性端正的人就算是听到别人这么说自己从来没有任何矛盾的舍友,不是帮忙辩白,或者制止,就算是有疑问,也可以回来问我,反而是跟别人闲谈时透露出去?您叫这个是误会?不是刻意恶意?难道孙副院长认为这种行为是正常的,平日里你听到别人说你身边同事的恶毒诋毁流言,你不仅不加以制止,反而转身去无意传播出去?您是经常这样干的?
孙副院长:你胡说什么?!
他的脸终于挂不住,一下子沉了下来。
我胡说什么了?
颜欢耸了耸肩,我只是根据您对于这种背后构陷污蔑行为做出的判断做出的合理推理啊!
孙副院长砰得一声拍了一下桌子,几乎是勃然大怒。
颜欢吓得往后一退,面上惊惧,但眼中却是毫无惧色,道:孙副院长,现在您在继洗白乔真我反对之后,就要以权压我,恐吓威胁我了吗?
孙副院长:
他真想一巴掌拍死这丫头!
但这时常副校长和其他院系领导都已经转头看向了他,并且明显带了些不悦和怒气,这才生生压了下来。
而这时的颜欢却微抬起了下巴,面色雪白却傲然道:是不是以前别的学生就是这么被逼死的?你说乔真是无意,没有刻意没有恶意,那那天班主任公布了去研究室的名单,已经直接说了那是教授们和院系领导共同商议的结果,可是乔真站起来说了什么?她一站起来,就当着所有老师同学的面,借着她妈妈说我抢了别人男人的话,证明我仗着爱人家里的权势抢了别人进研究室的名额,说我没有资格留在我们西州大学校园,不配为西州大学的学生,请问这还不是恶意构陷和诋毁吗?在孙副院长看来,仍是无意是误会?
还有,我想问一下孙副校长,如果那天,最后没有那份专业考试答卷,没有姚教授的那番话,我是不是只能百口莫辩,生生承受乔真带领的所有同学的质疑和毁谤,然后怨愤地去以死自证清白?甚至假设如果我没有这份才能,没有专业上的技能,我入学以来,自问也是行的正坐的直,可就因为你口中我长相特别,日常行为也有异于普通同学,我就该承受这些人的恶毒诽谤和流言,日常被人嘲笑羞辱,一点辩白的资格都没有?只能自己痛苦咽下,像以前那些被逼疯逼死的同学一样,去疯去死?
就这样,在真相大白之际,我也没有资格要求一份公正的,官方的正式通告?在你看来,我们这样的人的一条人命,那些罪魁祸首却还称不上有什么错,更别说是罪?这就是你眼中的西州大学学生的品行标准?
众人:
孙副院长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而乔厂长,那脸白得跟纸一样,又因为本身黑,而像是面如土色了。
啪啪啪。
姚教授又带头鼓起了掌。
她冷笑道:孙副院长,之前你极力给我推荐这位乔真同学进我的研究室,不亚于直接安排进去了,却没想到这位同学倒是在别人进了我实验室的情况之下,竟然能站起来说我亲自挑选的学生是凭着后台权势进来的,这叫无意误会?我看是以己之心夺人吧。
第68章 鼻子气歪了
孙副院长:
他感觉到所有人看过来的目光,只觉得心都坠入了地底,他再没想到,一件简单的小事,卖一个人情的事,竟会发展到如此地步。
可能葬送他职业生涯的地步。
他额上的冷汗滴下来,拳头捏起,青筋直冒。
可是他知道现在丢脸已经是小,保住自己才是最重要的了。
所以哪怕心里再想拍死颜欢,也只能生生忍了,换成了一副渗人的,笑的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抹了抹头上的汗,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狼狈,转头跟姚教授道:这是两回事,两回事,唉,姚教授,你可千万别误会,我原是看她成绩不错,又家学渊源,想着专业能力怎么说也比别人强些,哪里知道唉,真是脸疼,脸疼
说着似是非常惭愧地摇了摇头,也不看颜欢,怕眼睛瞎,也怕自己的表情装不住,崩掉,只转头跟常副校长和院长几人道:成了,我该说的也说了,原本想着都是我们院的学生,都是千辛万苦考进来我们学校的,都不容易,不能因为这些口角之事唉,弄到前程尽毁,咱们做学院领导的,总想爱护每个学生,周全每个学生
一边说着一边再摇头,道,不管怎么样,后面的,还是看校领导和院长怎么定夺吧。
常副校长冷着脸。
其实经历了前面十年,他们这些回来的校领导和教授们,对用莫须有的罪名和流言杀人的事是打心底里厌恶他们见过的和经历过的还少吗?
也无怪得姚教授那么尖锐,尖锐得好像对另一个学生近乎针对了。
可他是副校长,不能带个人情绪。
他看着颜欢,道:颜欢同学,你的诉求我们已经知道了,学校一定会根据调查结果严肃处理此事。不过那里那位,坐在那里的那位就是乔真的父亲乔振兴同志,他想跟你谈一谈,也跟你郑重道歉,不管你接不接受,也请你给他一个机会,跟他谈一谈。
颜欢这才又看向乔振兴。
这人颜欢皱了皱眉,看自己的眼神有点怪啊。
不只是乔真父亲的那种。
颜欢点了点头,就和乔振兴一起被院里秘书领进了一个小会议室。
两人坐下,秘书走了出去还贴心的带上了门。
颜欢神色淡淡的。
乔振兴乔厂长看着眼前的姑娘。
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肤如凝脂,领如蝤蛴,眉如墨画,睛若点漆,坐在那里,美得几乎不像一个真人,好像以前古书上所有形容美人的夸张修饰,都不够形容她的。
先前他乍一看到她时只觉得她眉目肖似赵兰萱,不及细看,现在细看之下,才发现两人只是眉眼有些相似,但其实差别还是很大的。
赵兰萱也很漂亮,但却还远不及眼前的这位,美得都不带人味了。
赵兰萱骄傲锋芒不收,困境之下棱角尤其分明。
而这位,你要是跟她相处,怕是只会看到她美,娇气,不带一丝锋芒也难怪别人会误会她,轻视她,乔真她们说那些话时根本没有提防这位,她身上哪里看得出半点攻击力?
可是经历了刚刚那场会议,谁能小瞧她?谁敢小瞧她?
就是当年赵兰萱那口齿,怕是都远不及她。
可是这份肖似到底影响到了他。
原先准备好的,胸有成竹的各种说辞竟然一时堵住,只能临时重新梳理。
乔振兴在心底叹了口气,不管心里怎样想,面上都做出了沉痛抱歉的表情,低头向颜欢郑重道歉道:颜欢同学,因为我女儿的不慎言行,对你造成了很大的困扰和极坏的影响,我,真的是很抱歉。
颜欢瞅着他不出声。
乔振兴等不到她的回应只能自己抬起头来,他看到颜欢的目光,穿过漫长的岁月,那清冽的目光似乎和另一道目光重合,竟是让久经社会打磨的他一寒,下意识避开了那目光。
明知道他应该等到她的回应,摸清她的态度,看出她的漏洞之后才好继续说话,但手表传过来的滴答滴答的静寂中,他还是再次开口了。
他再次道:对不起颜欢同学,我代替乔真跟你道歉,作为她的父亲,为她所犯的错误羞愧,但同时,也感到难受至极。她从小顺风顺水,思想单纯简单,又被她母亲所误,才会在失败之下失去心智,说出不恰当的话,做出不恰当的行为我真的是十分震怒,对颜欢同学带来的影响也感同身受,只希望能做些什么弥补对颜欢同学的伤害,不管颜欢同学提出什么条件,我都会尽力考虑。
但同时,我也想请颜欢同学谅解,作为一个父亲,哪怕是在乔真犯了错的情况下,我仍是想恳请颜欢同学能再给她一次机会。她跟颜欢同学一样,也只是一个十几二十的姑娘家,未经社会历练,思想尚未成熟稳定,需要教育和引导,但这次如果学校对她进行通报批评,甚至记档的行政处罚颜欢同学想必知道这些处罚的严重性,那她这一辈子就毁了。我想恳请颜欢同学,不管你什么要求,我们一定会尽量配合满足,只求颜欢同学能给乔真再一次重新为人的机会。
颜欢看着他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