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门是一个展览大厅,厅里没什么规律地摆了一些三角台子,台子上放着玻璃罩子,罩子下面放着一些陶蘅看不懂的艺术品,比如古铜色的半张人脸,白色的抽象母子石膏,腾空的人物爬楼摆件,下面简介写着砥砺前行
陶蘅不懂这些,但觉得摆在那儿还挺好看的,就是不知道这些是只放着展览还是卖的。
大厅里人不少,但都很安静,三三两两地站在一起欣赏艺术品,小声讨论着关于对这些艺术品的见解。
楼上还有陶艺和雕塑,我带你上去看看。向一鸣说。
陶蘅跟着向一鸣逛了一圈,收了几个他觉得看得过眼的东西让向一鸣改天送到他公司去,然后道:你先忙,我出去转转。
向一鸣恰好被人拉住要谈点事情,对他道:行,你自己小心点,别走远了。
陶蘅撑着拐,慢悠悠地朝隔壁园子走去。
园子果然关了,大门上了锁,从外面看进去里面已经荒了,他围着围墙走了一会儿,看到一个小门半掩着,门外放着一辆电动三轮,三轮的主人不知道去哪了,他往小门里面走,进去了看到一片竹林,林子很大,竹子长得很高,地上铺满了枯掉的竹叶,人走在上面发出声音。
陶蘅没有往里走,他站了一会儿正要转身离开,林子里突然走出来一个人,怀里抱着一个框,框里有刚挖出来的冬笋,他看到陶蘅愣了一下,问:你找谁?
陶蘅说:大哥你好,我想问一下,这园子里原来有一个玫瑰花圃,你知道往哪走吗?
男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回他:玫瑰花圃早几年就没了,你现在过去也找不着了。
陶蘅有些失望地点了点头,心说也是,园子都没人管了,那花自然也开不了多久,他道了声谢转身要走,男人突然叫住他:你为什么要找玫瑰花圃?
陶蘅随意编了个理由:几年前来玩的时候看到过,觉得很漂亮,没想到现在找不到了。
男人叹了口气,说:玫瑰花圃是这园里最早没有的,老板不让种了,亲自过来毁了个干净,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整个园都关了,我们这些员工只能领了补偿重新找工作。
陶蘅张了张嘴,老板亲自毁掉的?那么多花,多可惜啊。
可不是,男人的语气中满是遗憾,老板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来了二话不说让人把花铲了,大家想劝他,他拿了把镰刀过去没几下就割下来一大片,当时手都被花刺扎流血了。
陶蘅往艺术园走,路上接到秦文远打来的电话,绷着声音问他在哪,陶蘅以为秦文远回国了,刚要说话,突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后颈一痛,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第114章 报复
陶蘅在一阵剧烈的头痛中醒来,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昏暗的老旧房间内,手脚被绑着,鼻尖能闻到发霉腐朽的气息,但意外的是,房间内打扫得很干净。
醒了?房间内响起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有些熟悉,但陶蘅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听过。
男人站在窗前看着他,陶蘅眯了眯眼睛,问他:你是谁?想做什么?
沈祁然冷冷地笑了一声,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谁?
陶蘅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
其实他已经想起来了,但他没说,就是不想如沈祁然的意。
沈祁然果然有些沉不住气了,走到墙边啪一下拍开头顶的大灯,陶蘅被灯光刺得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睁开,看到了沈祁然的脸,是你啊。
沈祁然当年被送出国的时候才二十来岁,五年过去了,外貌没怎么变,眼神里的天真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满眼的阴鸷。
是我啊,还记得我吗?沈祁然两只手撑在床上,从上往下看他,真荣幸啊。
沈祁然到底不是孩子了,也许是这些年在国外经历了些什么,连说话的口气都跟以前不一样了,陶蘅不想跟他这么阴阳怪气地说话,直截了当道:你是为了秦文远才这样吗?
秦文远这三个字刺、激到了沈祁然,他抬手抓着陶蘅的领子把他拎起来,又重重地放下去,愤怒道:你得意什么?文远哥为了你把我送出去,你很得意是吗?你在跟我耀武扬威?
陶蘅后颈本来就疼,现在更是疼得冷汗都下来了,他嘶了一声,说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不会是想杀了我吧?
杀了你?死了就便宜你了。沈祁然拍了拍他的脸,眼中闪烁着疯狂,文远哥在乎你,我就让他看看你有多淫、荡,看他以后还会不会喜欢你。
陶蘅心头猛地窜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还没来得及反应,沈祁然突然捂住他的嘴巴,拿了一个不知道装着什么的小瓶子放到他鼻子下面让他闻,陶蘅的第一反应就是屏住呼吸,但是来不及了,一股奇异的香味窜入鼻腔。
陶蘅不知道那是什么,挣扎着低声吼道:什么东西?给我拿开!
沈祁然放开他,两根手指夹着瓶子在他面前晃了晃,说:看到没有,RUSH,国外带回来的,你是第一个体验它的。
陶蘅觉得他疯了,他想干什么已经不言而喻。陶蘅咬着腮帮子,带着怒意说:沈祁然你这是在犯法!
你觉得我在乎吗?沈祁然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出去,那边接通了,只听他说,过来吧。
秦文远从机场出来立马给沈益锋拨了电话,问他找到沈祁然没有,沈益锋说还没有,秦文远扔下一句:报警。
别!沈益锋急了,央求道,秦董,别报警,祁然他还是个孩子,是我没管教好,这样,我再加派人手去找,一定把人找到好不好?
沈益锋当然不愿意报警,怎么说沈祁然都是他儿子,不出事还好,要是出了什么事,沈祁然就完了。可他没有想过,如果真出了事,就算不报警,落在秦文远手中,沈祁然的下场只会更惨。
秦文远拉开车门快步上了车,声音沉得让人心颤,我的人被你儿子带走了,你跟我说他是个孩子?沈益锋,你管不好儿子,就让警察替你管。
秦文远挂了电话,对身旁孙朗说:我们派出去的人有什么进展?
孙朗把平板递过来,这是我们的人刚发过来的陶先生当天的行踪路线,通过沿路监控,确定陶先生是在这儿被绑走的。
秦文远看着平板上陶蘅最后所在的红点位置,眼前一阵恍惚,他不可能忘记那儿,曾经在那儿他给陶蘅带去过伤害,几年后的现在,陶蘅又在那儿因为他遭遇绑架,如果陶蘅有什么事,他死都不能原谅自己。
RUSH不知道是哪个牌子的,效果太强了,没两分钟陶蘅就感觉到全身开始发热,没一会儿,汗水从鬓角流下来,打湿了头发,他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和血液在血管里流动的声音,他张开嘴剧烈地喘了两口气,说:沈祁然,你放开我。
沈祁然站在床边,举着手机看着他,讥笑道:陶蘅,你知道你现在什么样子吗,你说我要是把你现在的样子拍下来放到网上,让大家都来看看你是怎么犯贱的,你说文远哥还要不要你?
你不会的。
陶蘅觉得心脏跳得飞快,几乎要跳出喉咙口,难以言喻的兴奋席卷全身,他想释放,想找一个解脱,但他不能,他必须让自己保持清醒。他用力地咬了一下舌尖,疼痛和血腥味让他有了片刻的清醒,如果你真这么做了,秦文远会恨你一辈子。
我就是要这么做!沈祁然说,恨我?恨我总比忘了我好,我宁愿他恨我一辈子,而不是像一条狗一样被他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