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蘅始终觉得自己不够聪明,就像现在,明明知道秦文瀚话里有话,也猜出他今天来的目的绝不是看望他这么简单,但更深一层的,他实在想不到,也因为头疼没办法多想。
于是说道:你回来见过你大哥了吗?要不要先去见见他?
秦文瀚伸出一只手撑在床头柜上,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点了两下,发出哒哒的声音,我大哥神通广大,迟早会找到我,倒是不用我亲自去见他。
听他这么说,陶蘅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少顷,秦文瀚道:大嫂与我大哥结婚多久了?
陶蘅回他:一年半。
秦文瀚摸着下巴道:倒也不久。
墙上电视机里正在播放娱乐新闻,说来也巧,就在两人沉默的空档里,女主持人说到了秦文远的名字。
两人同时抬起头,恰好看到电视机画面中,一位当红男明星与秦文远并排走出某酒店大门,两人靠得极近,凑在一起似乎在说着什么,秦文远表情温和,唇角带着笑意。
陶蘅眨了眨眼睛,即使画面不甚清楚,他还是能看到,秦文远额头光洁,并无任何受伤的痕迹,由此可见,这个视频并不是近期拍摄。
秦文瀚这时开口:两年不见,我大哥倒是变风流了,真让我这个当弟弟的刮目相看。
陶蘅没有接话,目光也很快从电视机屏幕移开。之后秦文瀚没再说什么,站在小叔子的立场叮嘱了几句陶蘅的身体,便转身离开了,直到他走出病房大门,陶蘅都没弄清他此行的来意。
又过了两天,秦文远来医院看陶蘅,顺便帮他办了出院手续,将他接出了医院。
陶蘅对秦文远亲自来接他没有任何感觉,自从那顿发作后,他发现他对任何有关于秦文远的消息都可以做到心无波澜,这是一个好现象,他告诉自己要保持,最好永远保持下去,即使要跟秦文远待在一起一辈子,只要心无旁骛,他便能获得解脱。
第50章 藏哪去了
回去的路上,秦文远一直在打电话,都是工作上的事,陶蘅的听觉却像是关闭了,完全没进耳朵。
他靠在车窗上闭目养神,脑袋里混沌一片,什么都无法思考。
快到秦宅时,秦文远接了个电话,第一句便是:把他带去西京会所,我要见他。
安静的车内,陶蘅听见电话那头说:是,我现在就把人带过去。
车子停在喷泉池前,陶蘅要开门下车,被秦文远一把拉住,你先下去。
司机:是。
司机下车站在不远处等待,秦文远对陶蘅道:我今晚可能不回来,上去后自己洗澡睡觉,明天给你带xx路那家的蛋糕。
陶蘅转头看着窗外,对他的话充耳不闻。
秦文远没有生气,一把将他拽进怀里,捏住他的下颌,吻住了他。
这一吻看上去和从前没什么区别,霸道、热切,带着原始的欲望,唯一不同的是,陶蘅没有回应,他轻轻闭着眼睛,像一具没有情感没有知觉的人体道具,任由秦文远对他为所欲为,却不给任何反应。
秦文远短暂停顿了一下,更加用力地把他箍紧在怀里,一边吻他,一边手从他的衣摆里伸进去,滑过腰线,来到胸前。
唔
一阵剧痛如蛛网般从陶蘅的后脑勺发散至大脑各个皮层,陶蘅呻吟出声,无数个几天前在车内被秦文远强上的画面像三倍速的幻灯片一样,在发疼的大脑中快速闪过,异常清晰,秦文远的脸,秦文远的每一个动作和触碰都让他觉得眩晕、烦躁、厌恶、恶心,无数个声音在叫嚣着滚!离开我的身体!
陶蘅开始疯狂挣扎,他一把抓住秦文远后脑勺的头发将他拉开,秦文远吃痛,抬手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捏,陶蘅瞬间卸了力。
秦文远扬起手。
陶蘅闭上眼睛。
这是秦文远第一次要动手打他,或许是积攒了过多的怒气,秦文远的表情有些凶狠,手臂抬起的力度也很大,甚至于手指并起的弧度都带着十足的力道。
陶蘅做好了承受疼痛的准备,他甚至期待这份疼痛,说不清为什么,他想看到秦文远发怒。
然而事与愿违,秦文远的手掌最终没有落到他脸上,而是一拳砸在了陶蘅身后的车窗玻璃上。
车窗没有碎,秦文远的拳头却肿了。
陶蘅别过脸,打开车门,头也不回地进了别墅大门。
*
秦文远前脚踏进西京会所,手下后脚将人带到了他面前。
富丽堂皇的包厢内,灯火通明,秦文远眯着眼睛坐在主位,手里夹着一支烟,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包间中央站着的男人。
大哥,好久不见。秦文瀚率先开口,还是那副笑意盈盈的模样,我这刚回国没两天,你就把我请过来,是要叙旧吗?
秦文远没开口,慢悠悠地抽完了整根烟,才轻描淡写道:两年没见,回国了不知道先来见我,倒是先去见了你嫂子,没有规矩。
嫂子?秦文瀚哈哈笑道,才两年,我嫂子都换人了,大哥可真是深情。
秦文远没接话,他双手交叉在身前,一手手指无意识地抚摸着另一只手红肿的指关节。
秦文瀚也不在意,他低头掸了掸衣角不存在的灰,你这么急着把我带过来,是想见我还是想见他?
秦文远掀起眼皮,既然你提到了他,那我就问一句,你把他藏哪去了?
第51章 醉酒
秦文瀚闻言,依旧一脸的笑意道:大哥,我就是开个玩笑,你想见我,我就在这儿,你想见他,那我还真不知道,他是你的人,怎么来问我要呢?当年我可是一个人出的国。
你是不是一个人出的国我们稍后再谈,秦文远盯着他,既然你知道他是我的人,为什么要把手伸到我身边来,谁给你的胆子?
秦文瀚的笑停顿,随之慢慢收起,哥,你不相信我啊?
我该相信你吗?秦文远表情冷冽,文瀚,你碰触到了我的底线,这两年时间是我施舍给你的,既然你敢回国,那就做好承受代价的准备。
秦文瀚一改先前嬉笑的语气,道:秦文远,你就是这么对你唯一的弟弟的?
弟弟?秦文远冷笑一声,似乎是不想再谈,转移话题道,你不想说也没事,既然你回国了,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耗,咱们来日方长。
秦文瀚表情固定在脸上,你想限制我的自由?这是犯法的。
不知被哪个词刺激到了,一股暴戾的情绪在秦文远周身疯狂滋长,却被他死死压住,你可以去告我,就和两年前一样,让警察把我抓起来,告诉他们我犯法了,让我坐牢。
秦文瀚瞳孔骤缩,又很快恢复平静,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听得懂,秦文远的声音极度压抑,文瀚,两年了,当年你们对我做的事情,你忘了,我没忘,我给了你们两年的自由时间,如今事情该解决了。
秦文瀚深吸了口气,你想怎么解决?
秦文远说:你不该一个人回来。
秦文瀚轻轻笑了一声,他既然决定离开你,就没打算再回来,如今就连我都不知道他在哪里。
你不能不知道。秦文远又点了根烟,放在唇间用力吸了一口,才止住微微发颤的双手,这段时间你就留在国内好好想想,想好了通知他来见我,还有,前段时间老太太寿宴你没赶上,明天我让人送你回去陪她几天,她很想你。
说到老太太,秦文瀚眼神一暗,似乎有些抗拒,秦文远疲惫地按了按眉心,挥挥手让人将他带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