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积聚的郁愤如潮水般往上涌,他不顾伤腿,用力往秦文远身上踹去,却被秦文远一把抓住,抬起另一只腿,还是被秦文远抓住。陶蘅更加难受了,他像个泼妇一样,乱七八糟地举起手拍打秦文远,哭喊道:你到底要干什么呀秦文远!我好难受啊我不想待在这儿了,你放我走吧秦文远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秦文远由着他打,一动不动,甚至头上脸上都被拍了好几巴掌,陶蘅哭得伤心,语无伦次道:你太渣了秦文远,你把我当什么,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啊
秦文远握住陶蘅的两条小腿,胸膛有规律地起伏着,在陶蘅力道逐渐减弱的时候,他倾身将人抱进怀里,抚摸他的背,一声声安慰道:好了好了。
陶蘅还在呜呜地小声哭,秦文远叹了口气,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说: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跟别人上床了好不好?只要你不离开我,我什么都答应你。
陶蘅不知道有没有听见,哭声没停,但或许是力气耗尽,竟靠着秦文远的肩膀沉沉睡了过去。
这天,陶蘅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回到了小时候第一次见到秦文远的时候。那时候他还不到十岁,母亲病了,病得很严重,时常精神恍惚,有时会叫父亲的名字,陶蘅觉得母亲可怜,想让父亲来看看她,于是去陶家找人,就在那里,在陶家的高墙外,他见到了那个让他心动也让他心碎的人。
那天秦文远送陶卓回家,两人在陶家大门外分开,两人面对面站着,秦文远对陶卓说了一句什么,陶卓没他高,仰着头回他一句,秦文远便笑了,一脸宠溺地揉了揉他的头发,陶卓这才转身走进陶家的大门。
而此时的陶蘅就站在陶家围栏的转角处,看着秦文远望着陶卓背影的身影,梦里的陶蘅心想,那时候那个不到十岁的自己在想什么呢?小小的他,懂什么叫喜欢吗?
醒来后陶蘅想,大概是不懂的,但吸引力和年龄没有关系。
陶蘅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秦文远不在家,一直到十点多,秦文远回来了,一个人。
秦文远上楼看他,陶蘅洗过澡,穿着睡袍坐在床上看书,秦文远俯身亲他,陶蘅很温顺地仰着头迎合,一点儿也看不出他们白天才闹过一场,而离婚的事情又一次不了了之了。
这天晚上,秦文远依旧顾及着陶蘅的腿什么也没做,但他抱紧了陶蘅,仿佛很怕他离开似的,紧紧的把他箍在怀里。他把脸埋在陶蘅的颈窝里,陶蘅仰着头,鼻尖都是让他熟悉的气息。
陶蘅的脚恢复得很快,三四天就消了肿,好得差不多了,又休息了两天,基本没什么感觉了。这几天秦文远很安分,没有带人回来,也没有在外过夜,至于他白天有没有做什么,陶蘅想,大抵是有的。
一周后的一天,秦家大宅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沈祁然。
沈祁然是一个人来的,开着一辆白色的超跑,被负责看守大门的保镖拦在大铁门外面。
管家陈伯给秦文远打电话的时候,陶蘅正坐在楼下餐厅里喝下午茶,秦文远不知道说了什么,陈伯往陶蘅这边看了一眼,拿着手机出去了。
过了十多分钟,沈祁然的超跑开进了大院,停在喷水池旁边。沈祁然从车里下来,他戴着墨镜,下车后把墨镜从鼻梁上勾下来,四处打量这个大到不可思议的宅子,眼里露出欣赏和欣喜。
陶蘅透过室内的落地窗,把这一切都收入眼底,然后他低下头继续喝厨娘特地为他熬的银耳莲子羹,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门开了,陈伯把沈祁然迎进来,解释说秦爷现在还在公司忙,他们接到秦爷的命令,会好好招待沈先生,沈祁然笑眯眯地对管家说:谢谢。
餐厅离客厅要拐过一个弯,沈祁然没看到陶蘅,陶蘅也没有说话,他听见沈祁然问陈伯:我今天住在这里,文远哥哥住哪个房间,麻烦你带我去。
陈伯有些为难,但还是镇定地回道:这我做不了主,沈先生还是等秦爷回来了让秦爷亲自带您去吧。
沈祁然倒是没有为难一个老人,他在沙发里坐下来,说:那我等他,对了。
陈伯恭敬地站在一边,听见沈祁然问他:陶蘅人呢?
陶先生他
陈伯话还没说完,陶蘅端着碗盅从餐厅走出来,打断他:我在这儿,沈公子找我有事?
沈祁然坐在沙发里,仰头看着他,一脸的骄傲,一如陶蘅第一次见到他一样,带着富家公子的骄矜与倔强,这些都是陶蘅没有的。
但陶卓有。
如果说长相是陶蘅和陶卓长得最像,那么性情一定是沈祁然和陶卓最接近。
沈祁然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说:看来上次我跟你说的话都白说了。
上次,也就是秦老太太寿宴那次,沈祁然让陶蘅和秦文远离婚,到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沈祁然是急了。
陶蘅端着碗在他对面的单人沙发里坐下来,说:你为什么不去和秦文远说?
沈祁然太单纯了,闻言道:他不愿意,所以我才找你。
他为什么不愿意?
他没说,沈祁然高傲地扬着头,但是文远哥说了,他不愿意和我结婚是因为我家里不会同意我跟他在一起,我这次来就是想告诉他,我已经搞定我家里了,这已经不是我们之间的问题了。
第17章 那不是我
陶蘅有些惊讶,心说沈家人的脑袋都秀逗了?这也能同意?且不说现年32岁的秦文远是个男的,又比沈祁然大出十多岁,就是秦文远这结过两次婚的经历,正常家长都不会同意吧。
陶蘅怀疑沈祁然在说谎,猜想他是不是跟家里闹翻了逃出来的。不过这些都与他无关,他也没兴趣知道。
陶蘅慢悠悠地用勺子舀着骨瓷碗里的羹汤,吃了几口,说:哦,恭喜。
陈伯站在一旁,有些不赞同地看着陶蘅。陶蘅光顾着喝羹汤,头也不抬道:你慢慢坐,我上楼了。
说着,他把碗放在桌上,站起来往楼梯口走去。
陶蘅!
沈祁然怒道。
在陶蘅面前有十足的优越感,哪怕陶蘅现在还是秦文远的合法丈夫,他也觉得在自己面前,陶蘅就应该卑躬屈膝,所以对于陶蘅不以为意的态度,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让他没有一点成就感。
陶蘅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
文远哥哥平时就是这么教你的?你怎么这么没有礼貌?
陶蘅笑了,我是没有礼貌,不配跟沈小公子坐在一起说话,那我就不奉陪了。
说完没再理会沈祁然的气急败坏,直接上楼去了。
陶蘅回到主卧,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楼下。
一个小时后,秦文远的车开进院子。
秦文远从车里下来,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站了一会儿,脸上的表情并不好看。陶蘅从窗户里看他,突然,秦文远抬头,直直地朝陶蘅看过来,陶蘅一惊,却没有避开,和秦文远隔空对视了三秒,秦文远率先撤开目光,向门里走去。
楼下发生了什么陶蘅不知道,昨晚秦文远弄了他一夜,天快亮了才睡着,现在有些困了,他把自己抛进大床,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他是被一阵争吵声惊醒的,声音很大,陶蘅没睡饱,醒来后头痛欲裂,抓起手边的抱枕往门口扔去,准头不行,打掉了门边上的一只花瓶。
花瓶滚落在地毯上,没碎,发出很大的闷响,陶蘅把自己缩进被子里,捂着耳朵拒绝一切声音。
说是争吵,其实只是沈祁然单方面在闹,他质问秦文远为什么不能再继续跟他在一起,秦文远不知说了句什么,沈祁然哭着控诉秦文远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秦文远的声音很沉,不知说了什么,没一会儿,外面响起跑车巨大的轰鸣声和扬长而去的声音,接着,楼梯上响起脚步声,主卧的门被敲响,秦文远在门外叫道:陶蘅。
陶蘅反手抄起床头柜上的电子钟扔过去,砸到门上,发出嘭的巨响,门从外面被打开,有人走进来。
陶蘅缩在被子里不想见人,秦文远拉开被子,道:怎么脾气这么大?不舒服?
陶蘅烦他烦得要死,扯着被子和他较劲,我要睡觉!
秦文远把他从被子里刨出来抱到腿上,固定住他的上半身,说道:该吃晚饭了,吃完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