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把林河带过来。
林河瘦了很多,活脱脱就是一具行走的骷髅架子,衣服穿在他身上像披了个麻袋,显得空空荡荡的。越走越近,他一脸激动地看着青明,泪水在眼眶里面打转,呜呜地说:青明,我就知道你会过来找我的。
相公。青明表情错愕。
林河的变化太大了,头上都有零星的白头发了,完全像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第一眼看过去,青明都不敢认了。
二哥,你怎么瘦成这样?林申也是一脸错愕。
林河瞪了他一眼,冷笑着说:你真是我的好弟弟,要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受了这么多的罪。
青明惊了下,轻轻扯了他一下,小声说:你怎么能这样说?老三为了你,特地跑到这儿来要人。
你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才会替他说话,我不怪你。等回了家,我再告诉你原因。林河一脸痛恨地说。
他恨不得逃得远远的,以后再也看不见周凤年和周祥。
可他再想走,也要耐着性子等林申他们,否则他可能连大门都出不去。
蒋若年不耐烦绕圈子,直接问:你费了这么多心思,把我们叫过来想干什么?
是你们求上门的,怎么成了我费尽心思?周凤年不肯承认,还在嘴硬地说。
废话就不用说了,我们都很忙的。真真一个人在家里,林申在外面呆得越久,他的心里就越是不安。蒋若年说。
你们做的这门生意,我也想掺一脚。周凤年说。
来之前,蒋若年和林申都有过同样的猜测。
周凤年的回答跟他们的猜测一样。
蒋若年和林申都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
我们不需要另一个合作伙伴。蒋若年说。
你们太保守了,生意当然要越做越大。只守着一个小超市,是没有前途的。大魏这么大,你们难道不想把超市遍地开花吗?周凤年说。
蒋若年目光闪动:世界上有这么多人,我们没必要跟你合作。
但我是一个很好的合作对象,除了月月分钱,我什么都不管,超市还是由你们作主。也就是说,我只负责投钱,你们帮我挣钱。周凤年说。
我们要是不答应,你是不是还要故技重施?林申问。
怎么会,我可不是这么小气的人。我只会请真真过来坐客,或者再想别的办法给你们找点事做。既然做不成朋友,那就只能做敌人了。周凤年眯着眼睛,眼睛弯成了月牙,像一只狡猾的狐狸。
看似平和的话里充满了威胁,林申当场变了脸色。
看来,不跟你合作是不行了。蒋若年说。
你们考虑一下,不过我没什么耐心,你们不要让我多等。周凤年说。
沉默着走出太守府,蒋若年回首看去,面色阴沉地说:欺人太甚!他真以为他是这儿土皇帝,没有人敢不从他?
他就仗着他嫁得好。蒋芽说。
青明不敢说话。
林河想说话,被青明用眼神制止了。
林河一脸不爽,等林申和蒋若年走远了,他不满地质问青明:你干嘛不让我说话?
你刚刚被放出来,就不要插手这件事了。看老三的表情,他们肯定不愿意跟周家合作。周家利用权势逼迫他们,他们会高兴才怪。青明低声说。
林河扬了扬眉:这是好事啊,有了太守府做后台,他们的生意只会越做越大,挣的钱也会像滚雪球一样。我也能乘着这股东风,在超市里面找个活干,像我大哥似的。你看我大哥,他们一家人过得有多好。
青明不悦地看了他一眼,不可思议地说:周家把你关了这么多天,你受了那么多罪,你都不恨他们吗?
恨,当然恨了。林河顿了下,抓抓头发说:可是恨没有用,周家有太守当靠山,想讨回公道太难了。再说,他们除了关着我,不给我吃的喝的,也没怎么折磨我。
你忘得可真快,如果被关的人是我,我可忘不了,也说不出原谅的话。青明淡淡地说。
说完,青明就抬腿走了,留下林河一个人站在原地。
林河的脸色变幻几下,最终定格在难看上面。
他回过神来,连忙追上前面的青明,气急败坏地说:你是我老婆,为什么不站在我这边?我又没说错,太守府势力太大,我们只能低头。你等着吧,用不着几天,他们就会同意这个提议了。
哦。青明反应冷淡。
见状,林河抓住他的手腕说:你还不相信我吗?
咱们回家说。青明只想把他安抚下来。
对,回家,我能回家了。林河激动地说。
我安排爬犁,先送你们回家。坐在马车上,林申对他们说。
明天就能回家吗?林河理直气壮地问。
今天下午就能回,我来安排。蒋若年横了林河一眼,看着他的眼神充满了厌恶。
如果明天走,林河就要在蒋家住一晚上。林河这样的人,多在他眼前晃一秒钟,他就浑身不舒服。还是早点安排,把人送走了,大家都能安生了。
谢谢。林河不说话,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青明却不能当白眼狼。
为什么是你说谢谢?蒋若年话里有话,明显是对林河说的
青明扯了下林河的衣服,示意他表达一下感谢。
林河硬声说:想让我谢,那不可能。我被关起来,是因为什么,不用我说,你们心里清楚。人家就是想找你们合作,见不到你们人,才用了这个办法。说难听点,要不是你们,我也不能受这么多的罪。一天只给我一个馒头吃,渴了只能抓外面的雪来吃,我招谁惹谁了?
青明的脸当时就绿了,恨不得找东西把林河
听听,你救了个白眼狼。为了他,咱们跑上跑下的,操心得晚上都睡不着觉。到头来,人家还要怪咱们。早知道他是这样的人,你就不该跑这一趟。蒋若年冷笑一声,直直地看着林申说。
蒋芽怒瞪着林河,嘴里吐出三个字:白眼狼!
林河如坐针毡,直到话说出口了,他才知道害怕。万一蒋若年不高兴,把他从马车上赶下去。幸好蒋若年没有这么做,林申没有表态,只是看了林河一眼,就转开了视线,像是眼里没有他这这个活人。
在这种尴尬的气氛中,马车到达了蒋家。
蒋若年看都不看林河一眼,直接下了马车。
第二个是林申,林河是最后一个下车的。
没有一个人管他,他厚着脸皮蹭进去。蒋若年不搭理他,连青明也不搭理他,他被大家孤立了。
不知道蒋若年跟管家说了什么,连管家看他的眼神都很冷淡。下人就更不用说了,全是看管家的脸色,对他不冷不热的。他觉得非常愤怒,小声嘀咕:有什么了不起的。
他只敢小声说话,不敢大声哔哔。
蒋芽问:姑爷,你什么时候回去?
你们先走,我明天再回去。林申说。
在蒋家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饭,青明和林河先是被人送到入口,又坐爬犁回到村里。由于林周氏的宣扬,村里很多人都知道林河失踪的事。林河刚一露面,很多人就过来慰问了,挤得里三层外三层,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衣锦还乡回来的。
这么长时间不回来,你去哪儿了?
听人说,你是出去挣大钱了,真的假的?
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你被人家关起来了?
八卦之心,每个人都有。
林河微微仰起头,洋洋得意地说:我被人请去了,末天好吃好喝地供着。。。
骗人,好吃好喝还能瘦成这样?他刚刚开口就被人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