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弟弟一年比一年大,家里人都十分着急。许家有良田百亩,缺的不是钱财,而是一个照顾他家傻孩子的人。人早晚都有一死,等他们百年之后,这个傻孩子没人照顾可怎么办?
许柏知道父母的心病,也在暗中寻找可以托付弟弟的人。要是以前的林申,他根本不会考虑。村里人有明眼人,都说林申变化挺大的。
大概一个月前,许柏无意中看到林申暴打吴大伟。当时,他一脸错愕,觉得狗改不了吃屎。林申还是那个林申,比以前更恶劣了。这样的人,他应该退避三舍的。可鬼使神差的,他又去找了吴大伟的邻居,从罗凤嘴里知道了所有真相。。。
许柏带着礼物去拜见林申的父母。
他说得天花乱坠,把林岳和他老婆哄得满面红光,仿佛几十万的家财近在眼前。
许柏跟他们承诺:只要喜事成了,许家送上白银五百两给你们二老。
那可是五百两!
既能挣个儿媳妇,又有这么多钱拿,这是天上掉馅饼了。
阿么找了林申好几次,就是为了林申的亲事。
林申干完活回到家,林周氏还没有走。
看到林申,他马上站了起来。
老三,你去哪儿了?我想找你一次太难了,我都来三回了,就今天见到你了。阿么迫不及待地说。
我干活去了。林申拍拍衣服上的土,林周氏躲出去好几步远。
林申跑到水边洗手洗脸。
阿么就蹲在他旁边,笑成了一朵老菊花:天大的好事,让你给碰上了。我就说你运气好,你大哥和二哥都没有碰上这种好事。
林申一脸疑惑地问:什么好事?
许柏的弟弟看上你了,你交好运了。阿么喜气洋洋地说。
许柏是谁?林申问。
阿么一拍大腿说:许柏是咱们村里最有钱的人,他是许家的人。许家一百亩良田,每年收的粮良,那粮仓都装不下,哗啦啦地往下流。他说了,只要你愿意娶他弟弟,他弟弟的陪嫁光银子就好几千两,还有镇上的几间铺上。你这是栽进福窝里了。。。
任凭他说得天花乱坠,林申不为所动:我根本没有见过他弟弟,还是算了吧。
怎么能算了?你见都没见过,至少见一面也好啊。你就这么拒绝了,让我怎么跟人交代?我和你爹都打了包票了,哪怕把你打晕了也要把你给带去见人。阿么唾沫横飞地说。
林申非常不情愿,说白了就是相亲。他自觉条件不差,还没到非要相亲的地步。而且,他真不喜欢相亲,只见一面说几句话,有的甚至都没能说上话,家里人就急急地问你相中了没?这是一辈子的事,又不是动物配种,放到一个圈里配就成了。
前世,他就排斥相亲,到了这儿也没变,一样的排斥。他态度坚决地说:我不去,你们让别人去。
除了你没成亲,你大哥和二哥都成亲了,你想打一辈子的光棍不成?阿么生气地问。
找不到喜欢的,那我就打一辈子光棍。林申硬气地说。
你,你是要气死我跟你爹。说不动林申,阿么就把主意打到老木匠身上,低着头装作抹眼泪:你是他师傅,你帮我劝劝他。他再这样下去,什么时候能娶上媳妇,难不成真要打光棍?我绝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许柏说了,只要林申肯点头,许家先送上二十两银子的谢礼。这对夫妻钻到钱眼里了,一门心思想把林申拉去相亲。
老木匠呵呵笑了两声:你把心放到肚子里面,好媳妇在后面等着呢,申儿打不了光棍。
阿么呆住了,他是想让老木匠帮他说话的,没想到老木匠说了一番这样的话,听起来神神秘秘的。
他口水都说干了,林申也没有点头。
林申去做饭了,菜刀挥下来时,眼神特别凶,吓得他一句废话都不肯说,悄悄地走了。
老木匠烧着火说:你心里有人才不愿意去相亲。
不是,我不喜欢相亲。林申面无表情地说。
青瓜都让他拍烂了。
老木匠笑着说:还嘴硬呢,承认喜欢人家很难吗?
我跟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过了很长时间,林申才说。
他是谁呀,你做的那个小车是不是送给人家的?老木匠明知故问。
不是,我自己玩的。林申拧起了眉毛。
知道他心情不好,老木匠也不刺激他了,老老实实地烧火。
等林申出去了,他才小声说:天天摸那个小车,心里不知道多盼着人家来,自己就不会送过去呀。长得挺好,就是根木头,不知道主动的。
林周氏丧眉耷眼地回来了。
许柏看到了,远远地迎上去,笑眯眯地问:怎么样?
林周氏心里发虚,都不敢直视许柏的眼睛了。大话放出去了,他却没有把事办成。
这个,老三没同意,你给我这钱,我还是还给你吧。
林周氏非常不舍,从贴身的衣物里掏出十两银子。他走之前,许柏就给了他十两银子,得到肯定答复后,许柏再给十两银子。
许柏也很失望,他强撑着笑容说:不了,这钱既然给出去了,我就没有收回来的打算。你放心收着,就当我送礼了。这世上的事说不准,别看林申现在不愿意,兴许哪天就开窍愿意了。
那怎么好意思?林周氏眼睛亮了下,连忙把才拿出来的钱又放了回去,他看许柏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聚宝盆似的。
又说了一会儿客套话,两个人才分开。
许柏回了自己家,林周氏在心里咒骂着林申:杀千刀的逆子,生下他就是老天爷来讨债的。
嫂子一道声音幽幽地从后面传来。
林周氏脑门一凉,吓得差点跳起来:谁,谁呀,这么吓人?
是我啊。那人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阳光下几乎能晃花人眼。
第65章 帮工
这不是吕哥儿吗?林周氏嘴角抽了抽,一时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
吕暄在村里的名声并不好,因为他是村里第一个和离的人。据说是相公无能,还家暴吕暄。当时很多人都劝吕暄:忍一忍。吕暄没有忍,态度坚决地要和离。
和离之后,吕暄只能回到娘家。娘家人对他并不好,他性格泼辣倒也没吃什么亏。
眼下,他突然找上门,让林周氏的心情非常忐忑。
吕暄没有看到他脸上的尴尬表情,自然地说: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当然,你进来。林周氏硬着头皮说。
吕暄像进了自己家似的,这边看看那边瞧瞧。
林周氏偷瞄了他好几眼,搞不懂他来干什么的。
吕暄一扭头,他赶紧转过脸去,假装自己没有偷看。
许柏最近是不是在给你老三拉红线?
林周氏愣愣地说:是啊,你从谁那儿听来的?
你别管我从谁那儿听来的,我告诉你一件事,你别转手把我卖了就行。许柏给你家老三说的这门亲,是他的亲弟弟。不是聪明凌厉的老四,而是天生痴傻的老三。
林周氏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我们家的人也没有做过对不起他的事,他为什么要这样害我们?
这就要问他了。
说完,吕暄扬长而去。
吕暄刚刚出门,就被守在外面的何采波拉了过去。
何采波急急地问:怎么样?
我实话说了,林三郎的阿么当时就变了脸色,直说许柏要害他们家。这门亲事十有八九会吹,谁愿意自己儿子娶个傻子呀。吕暄得意地说。
何采波拍拍胸口,放松地笑了:我刚才守在外面,附近没什么人经过。许柏还在家里做美梦,还不知道我们坏了他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