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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应如此。”

在进行了短暂的思考之后,巴尔·达克罗德说道:

“谢谢你的举报,这是典型的谋杀行为,我会酌情处理。”

“另外,陈先生,你能够认清黎守诚这种人,并对此采取措施,这是很正确的事,你纠正了自己的误入歧途,这对任何人都好。”

对方显然听出了他的声音,然后说出了这番莫名其妙的话。

在对陈宴进行了再次肯定之后,巴尔·达克罗德向他说了再见。

挂掉电话的几秒钟后,船楼外传出了敲门声。

陈宴叹了口气,拿出腰间的手枪,藏在黑风衣的袖子里,前去打开了船楼的门。

“陈先生。”

提着一只低调复古纹路皮质黑色手提公文包的黎守诚就站在门外,他改变了往日帮派大佬的天神州古典装束,而仅仅只穿着看起来十分普通的仿威廉·亚当斯员工装的制式棉服和一条如颜色天空一般灰暗的灰色牛仔裤。

黎守诚的眼神似乎并未扫过陈宴藏在黑风衣袖子里的手枪。

他从公文包中拿出一份文件,用一个和煦到完全看不出他是帮派大佬的笑容说道:

“按照之前的计划,这是公司的干股。”

陈宴看着他手里的文件,回想起冒牌货对黎守诚的暗示:只要黎守诚拿出干股,他就保证黎守诚能够安然无恙的离开第一岛链,甚至参与到Z集团向第二岛链的业务开拓过程中。

这句话一半真一半假,真的部分在于冒牌货真的想要黎守诚的干股,目的是把Z集团和黎守诚的帮派背景做切割,为自己未来的政治婚姻铺路。

假的部分在于他完全不准备让黎守诚安然无恙的离开第一岛链,让黎守诚参与第二岛链的业务更是100%虚假的承诺——冒牌货自从想要回收干股的时候,就已经动了杀掉黎守诚以绝后患的心思。

而让陈宴出乎意料的是,从他现在和先前的通感来看,黎守诚应该是始终都知道冒牌货心中所想。

他既然知道,为什么还敢来?

陈宴认为事情没有他想象中那么简单。

他认为黎守诚一定有什么没有拿出来的筹码。

他想要知道那能够交换这位帮派大佬性命的筹码是什么。

陈宴没有接过黎守诚手中的文件,只是看着他,说道:

“你凭什么认为自己一定能够离开岛链呢。”

他并未使用疑问句的语气,这导致这句话即便语气寻常,听起来也十分阴森。

黎守诚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

他将文件收回公文包,缓慢的动作让他的姿态显得有些窘迫。

这一刻,时间仿佛回到了一个月前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时黎守诚站在甲板上的位置恰好和现在一模一样,那时陈宴离开船楼来到甲板时的位置也和现在没有区别。

时过境迁,两人的势态已经调换。

“除了干股之外,我还有一份资料。”

黎守诚看着陈宴,目光虽然戾气横生,但已经回不到当初那副狠厉的样子了。

“那份资料里记载着从艋舺时代开始,到机械蜂巢时代的现在为止,所有一切帮派的重要犯罪资料——足以将他们以死刑定罪的资料。”

他压了压帽檐,像是在躲避入夜之后的寒风。

“录音,视频,一些交易清单和复印件,被我藏起来的一些重要物证,一些恶性事件的人证的联系方式,帮派安插在机械蜂巢内部的内鬼名单,帮派成员对官员的行贿证据,机械蜂巢大基建时代物流中心从外包业务中抽取油水的记录甚至发票……”

黎守诚注视着陈宴逐渐变化的眼神,知道自己赌对了。

他嘴角微微上扬,发出了最后一记杀招。

“以及……Z集团的内鬼。”

陈宴没说话。

他没想到黎守诚竟然会有这样的手段。

这些东西的价值已经远超过黎守诚本身的价值,如果放黎守诚离开能够换取到这些东西,陈宴认为这笔交易不是不能做。

“黎老板好算计。”陈宴轻飘飘的说。

黎守诚微笑道:“自保的手段罢了。”

对方拿出了诚意,但陈宴依然咄咄逼人,不仅因为他知道对方没得选,还因为他对对方本身存在的厌恶:

“为什么要准备这样的东西呢?”

陈宴问道:

“一些事情过去就是过去了,往后也很难会追查了,所以视频和录音之类的东西都必须现场录制——当年的你,怎么会准备这些东西呢?”

陈宴步步紧逼:

“当年的你还是个社会底层的小混混,怎么可能会想到这样的后手呢?同样的,当年的你即便有钱,从哪搞录制装置呢?手机可是今年才刚刚出现的新东西,而录像机这种昂贵的东西你根本就买不起……录像机也做不到录制这些隐秘的东西。”

黎守诚平静的回答道:

“那些设备并非我个人购置的,做这些事情也不是我的本意。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当初我还弱小时,我的所作所为并不被自己支配。

要说到我为什么要做这些事,又凭什么做这些事,就不得不说道巴尔·达克罗德大人了。”

黎守诚说出了这一不可思议但又契合事实的答案:

“当年的我和我的兄弟作为情报人员,被巴尔·达克罗德大人接引至此,阴差阳错之下成了艋舺中的帮派人员。

我和我的兄弟为巴尔·达克罗德大人服务——并不光彩的我们潜伏于帝国后方,并作为帮派人员进行日常生活。

我们为巴尔·达克罗德大人收集的大量情报成为了艋舺时代戴斯岛拓荒团临时法庭的重要执法证据,我们所收集的帮派分布数据成为了巴尔·达克罗德大人改造艋舺的重要依据。

我的兄弟因此牺牲。”

黎守诚的情绪里有伤感。

通感告诉陈宴,这伤感是自然出现的。

“在我的兄弟牺牲之后,我继续为巴尔·达克罗德大人进行着民间情报工作。

在机械蜂巢时代,我收集的证据成为了巴尔·达克罗德大人指认火药店犯罪行为的重要证据。

那场导致火药店覆灭的宴会上爆发的冲突,也是因为巴尔·达克罗德大人拿我收集到的证据证实了火药店众人的犯罪行为,引起了对方的反抗,导致宴会以血腥屠杀的结局收场。”

陈宴听着这些话,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单单就通感感觉到的信息而言,黎守诚并未出现任何“欺骗”的情绪。

即便黎守诚真的是在欺骗,那些文件骗不了人,只要拿着文件去进行证实和比对,必定能够得到真实的结果——因此他没必要进行欺骗。

以帝国如今的交通网络和互联网的发达程度,想要从人海中找到一个人的难度被大幅度降低,只要黎守诚还在地表,想要找他,就一定能够找到。

因此黎守诚没必要进行欺骗。

他要的是交换,是交易,是能够让他完全得到自由的等价交换,这样基于等价交换的契约才是他能够得到自由的依凭。

通感告诉陈宴,看似平静的黎守诚实则已经处于“随时准备鱼死网破”的状态。

‘他或许已经知道我是一名通感者这件事。’

‘也或许不知道。’

‘无论是否知道,他都已经准备好了应对我的任何反应。’

‘我不想从他的尸体上获取记忆……

我想要体面。’

陈宴明白这些事,于是沉默更深了,他知道这些文件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物流中心内部的大部分洗牌,机械蜂巢内部帮派的大范围清算,旧日的案件将会被重新搬到台前并影响更多的人,以及……巴尔·达克罗德大人本人处境的完全改变。

黎守诚当然知道这些事。

这些事的重要性,是他能够站在陈宴面前,提出交易的依仗。

“最后,这些文件里面,有巴尔·达克罗德大人为我提供的一切便利——其中大多数都是违背法律且违背社会道德的。”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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