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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宴很不理解:“你……你在说什么?拜金沃斯……不是帝国的一所普通大学吗?”
克劳德·穆恩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啊,是的,陈先生,在凡人的眼中,拜金沃斯确实是一所普通大学。”
他也看着巨大建筑的方向。
“陈先生,我看到你为薇薇安庆生了。”
陈宴完全不理解他在说什么,睡梦的深度似乎增加了。
“陈先生,你是个好人。”
陈宴感觉到,克劳德·穆恩的语气开始加重。
“薇薇安的死,不是偶然。”
“我没有找到任何关于凶手的痕迹,那个肇事的司机,他似乎凭空蒸发了。
警局里没有一丝一毫的线索,房檐下的妖精们也对此一无所知,连下水道里的脏东西们……那些消息灵通的畜生,也对此事表示完全疑惑。”
“陈先生,你告诉我,凶手是新移民吗?”
陈宴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凶手……是亚裔吗?”
陈宴没有回答,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他什么都不知道。
“陈先生,我多想这件事与你无关。”
“可超凡者的世界总是相关联的,你见证了她的死亡,就必然会和她产生千丝万缕的联系。”
克劳德·穆恩犹豫了片刻,面向陈宴。
他明明没有张嘴,但他的声音,依然出现在陈宴脑袋里。
‘动物园的邀请绝非偶然,陈先生,即便你是动物园的员工,也要务必小心。’
似乎是要掩盖这句话,当这句话出现在陈宴脑袋里时,克劳德·穆恩嘴里说出了另外一句话。
“陈先生,晚安了。
我会再来拜访的。”
克劳德·穆恩走了,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不远处的茫茫大雾中。
陈宴扭头看向巨大如城堡一般的拜金沃斯,忽然不想去报名了。
他心中产生了些许畏惧。
他转过身,一脚跨出站台。
当那只脚落下时,面前已经是另一幅场景:
大海汹涌澎湃,天空中电闪雷鸣,剧烈摇晃的船舱让陈宴失去平衡,一脑袋装在舷窗上。
“呵呵。”
陈宴迷茫的向笑声来处看去,只见船舱的角落里,蜷缩着一个女孩。
女孩穿着一身单薄的睡衣,把脸埋进蜷缩起来的双膝里。
“哥哥。”
她低声叫着陈宴。
“我们还有多久能到帝国?”
陈宴下意识开口说话,当那句话脱口而出时,语气平静极了,声音里也带着坚定不移。
“很快了,过了盗贼之海,就是沃德法克州的港口了。”
女孩说:“我可以和你一起吗?”
陈宴坚定的点了点头:“我们会一起的。”
舷窗外忽然传来一声炸雷声。
女孩抬起头来。
陈宴看不清他的脸,似乎女孩的面孔不曾存在于他的记忆中。
“哥哥,我没办法和你一起到达帝国了,我……撑不住了。”
陈宴明明没什么情绪,但开口说话时,语气里却充满了恐慌:“再坚持一下!”
陈宴觉得脚下传来滑腻的感觉,他低头一看,只见地面上不知何时已经满是鲜血。
从女孩身下流出的鲜血。
“再坚持一下……”
他绝望的摇着她的肩膀,但依然无法阻止地面上越来越多的血。
他把她揽在怀里,无助的安慰道:
“我们会到达帝国,我会为你准备最丰盛的圣餐,你不会死的,相信我,你……我会想办法的……我,我会留住你。”
女孩再次笑了:“哥哥,你怎么才能留住我呢?”
陈宴手足无措,但嘴里的话音却无比坚定:
“我会永远记得你,我会把你留在我的记忆里……”
女孩很开心:“这就够了,哥哥,活下去吧,好好活下去……”
舱门外响起了喊杀声,紧接着,舱门被踹开了。
两个拿着刀的海盗闯了进来,其中一个对着陈宴一刀劈下。
“啊!”
陈宴惨叫一声,猛然从梦中醒来。
他下意识看了一眼窗外。
外面的天色已经不那么黑暗了。
扭头看向挂钟。
时间已经来到早上6点55分。
好诡异的梦!
陈宴脑袋逐渐清晰起来,可怎么也记不起来自己都梦到什么了。
他只隐隐约约记得,自己梦到了克劳德·穆恩。
“艹!”
陈宴忽然想到了格林说过的话。
【月之眷族会主动和人的意识同步,别让它知道任何关于你的事情,因为它会通过梦境掌握你的意识。】
他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
那个该死的狗东西,不会是在梦里阴我吧!?
这个问题的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了。
可除了“克劳德·穆恩曾经到访过梦境”这件事,陈宴并不能记起梦境中的其他事情了。
就像是平常时做梦一样,一旦醒来,就会忘记梦中发生的大多数事情。
陈宴脸色难看,不知道克劳德·穆恩在梦里对自己做了什么手脚,一时之间脸色阴晴不定。
也是此时,公寓楼底下传来了敲门声。
“砰砰砰!”
敲门声大而有力,陈宴似乎在哪听过这种敲门声。
他下了床,披上风衣,急急忙忙下了楼去。
陈宴打开了门。
“扑街仔!今天怎么没上班啊!”
陈宴僵住了,像是在寒风中成了一具冰雕。
门外是三叔。
是活生生的三叔,梁岸生。
第45章 “活过来”的三叔
“正要上班去呢……”
他下意识的回答道。
三叔怎么还活着?!
陈宴亲眼看到三叔变成了蛇一般的怪物,然后被动物园猎人威尔逊割下了脑袋!
“你小子,刚睡醒啊?年轻人就是不行,一天到晚迷迷瞪瞪的!”
这个语气,这个神态……
没错了,的确是三叔!
陈宴看着面前“活生生”的三叔,内心掀起了极大的恐惧,以至于脑袋里浮现出一个荒诞的念头:
是威尔逊把三叔复活之后,从动物园里放出来了?
怎么可能呢!
这不是扯淡吗!
陈宴这一刻打定了注意,今天去上班之后,一定要问问第一代理人劳伦斯·阿金特,问清楚三叔这样的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个……三叔……你……”陈宴磕磕绊绊:“吃了没?”
三叔打了个哈哈,从皮坎肩里掏出一根亚当斯牌香烟,眯缝着眼睛抽了一口,吞云吐雾之间,低声说:
“做早餐的全让警务处抓进去了,我吃个屁……不请我进去坐坐?”
陈宴赶忙闪身让道,脑袋里一片空白。
即便已经被冬日清晨的寒冷冻清醒了,陈宴依然想不到应对面前这个“活生生”三叔的办法。
三叔进门前,在门口白漆木梯的边缘蹭了蹭脚上的泥土。
陈宴看到那泥土很新鲜的样子,像是刚刚粘上的。
旧城区虽然已经很破烂了,但几乎没有泥土地。
亚楠市政府里的那些官僚们为了赚外快,早就把旧城区的路修了几百遍。
以至于到了今天,旧城区的街道已经基本上铺全了沥青,没有泥土路了。
这说明三叔去了别处。
大清早的,他去了哪?
三叔进了门,陈宴把门关上后,刻意和他保持着距离。
煤油提灯昏暗的灯光下,三叔那张平静的脸无端端阴鸷起来。
他进了门来,左看右看,像是在寻找什么。
他是在找欧嘎米和糯米果吗?
陈宴很谨慎,也不开口询问,一个字都不敢多说。
三叔没有发现什么,便扭过头来,低声说:
“扑街仔,这两天,可能会有人来找你。”
陈宴略带疑惑的问:“是什么人?”
三叔低声道:“两个樱国人,是偷渡客。”
陈宴沉默不语。
这句话代表着,三叔不知道欧嘎米和糯米果住在这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