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宋青的玉牌按理说会强制启动带他回来才是,但是过了强制启动的时间都还未回来。
只能说明他受了太重的伤,在这样的情况下传送阵为顾及他的身体而会在采取保护措施的同时延缓传送回来的速度。
之后,果不其然。
宋青传送回来后,伤势却是极重。
......这件事有我的责任在。宋青刚一开口就是这句话,他深吸一口气,开始讲述当时的事情,但一旦开始回想细节,便觉得头疼不已,特别是到了后面的血战。
众人都身负重伤,元杉和江未霖更是直接跌入了深渊。
宋青说几句便会停一下,似乎有些不堪重负,直到许久后才磕磕绊绊的说完。
当然他隐去了元杉偷吻和他揭穿的事,只说是两人起了矛盾,而江未霖要救妖狐的事也隐也去。
对不起,若不是我执意想拿那尧花,也不至于到如此地步,甚至要是不与元杉赌气也不会有这个结局。宋青低垂着脑袋,给自己所说的话做了个结尾。
他愧疚难当,心里更是煎熬,压根不敢抬头去看乾天门的人。
是他的错。
一时间,周围一片寂静,没有人开口说什么。
许久过后,六长老道:你确定最后见他们坠崖?
......是。
六长老闻言点了点头也没什么反应,只是淡淡的留下一句好好休息。
话落,就径直转身离开了。
留下房间里的人面面相觑。
好了,你们也知道了,我这就要带宋青回去。玄灵宗三长老道。
一旁的唐松雅客气的将人拦下,好声好气道:蓝长老,掌门还未开口,还得请宋青在这儿再留几日。
什么?莫不是因为在你们的地盘,你们便有恃无恐!蓝长老怒道。
但无论怎么闹腾,都不能让宋青离开。
直到后面,好了,三长老,我在此处住一段时间便是。
蓝长老一怔。
乾天门不至于让我有事,就算回了玄灵宗也一样卧病在床,在这里养伤也是一样的,何况.......我心中有愧。
宋青微微垂下眼帘,已是不敢再去回想,只觉得头痛不已。
心里也如同被堵塞一般,胸口烦闷。
他念了数次静心咒才勉强好了些。
哎。三长老见此,轻轻叹了一声,那我便留下来照顾你罢。
不必,三长老回去就好。
不可,你出了事儿,老夫可没法跟掌门交代。
房间内唐松雅双手抱胸就如此听着两人说话,而另一边六长老已是到了乾天门最高峰上。
只见最高峰周围仿佛萦绕着大量云雾,六长老御剑直接入内,跨过最外的大门后,便是高耸的白玉石大殿。
掌门。
六长老走入大殿,恭敬的躬了躬身。
前方高座上,身着金纹黑袍的中年男子端正的坐在白色状若石块的椅子上,他听闻动静微微抬了抬眼,示意道:送上来吧。
六长老连忙将一颗紫色的球体送了上去。
这是一枚留影珠。
随着灵气的输入,留影珠自然而然的开始运转出景象,只见是一片漆黑,但是交谈声却极为清晰。
刚才六长老与宋青的对话逐渐从其中传了出来。
一会儿时间过去,对话结束。
掌门随意的将留影珠搁在了手旁的扶手上。
元杉还没死。他淡淡道。
六长老听此没有太大的反应,他们这些人早已知道元杉没事。
对方的命牌还未破裂。
虽然中间暗淡到几乎没了光,但最后还是一点点恢复了过来。
只是啊,那孩子果然凡心太重了。掌门轻轻道,似乎只是随意的说上那么一句,六长老却是听得冒了冷汗。
他低着头,一言不发。
明知不可为,还要一意孤行,若是这人能救下来去救也便罢了,可在六阶灵兽面前竟还妄想救人,这已不是机敏,而是愚笨。掌门搭在扶手上的指尖轻轻点了点,发出几道清脆的声音。
凡心过重啊,他那哥哥必然是要死的,还因感情之故搭上自己。掌门轻叹一声,缓缓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的动作看似轻慢,却又眨眼间就走到了六长老身边,开口道:
如今秘境已关,至少也需半年才可重新开启,这些时间里,你派人好好看着元杉的命牌,一旦出事速速来报。
是!六长老迅速应下,半点不敢耽搁。
掌门理了理自己的袖子,至于其他的,便等半年后再说罢,只是这孩子还需要好好教育一番,他可是乾天门百年之约唯一的希望.......他的命可比那哥哥重多了。
说完,掌门甩袖离去。
独留下六长老一人静静地站在大殿之中,他维持着躬身的姿势,等了好半响才慢慢起身。
nb 记忆里陡然浮现十几年前的那一幕。
半大的孩子抱着尚且幼小的弟弟爬上山,当时已是傍晚,风也冷得利害。
便是那一次,明明只是十岁的孩子,很是清晰冷静的跟他谈着条件,想让天赋不凡的弟弟入仙门。
结果并未谈妥。
随后那两孩子就出了事,尚且三岁的稚童爬了十几里的地到仙门求救。
最后,他还是入了仙门。
六长老闭了闭眼,沉沉地叹息一声。
深觉有这些感情所在,如何是掌门所想的凡心可以割舍能替代的。
若是江未霖真出了事,元杉又能好到哪里去。
何况,若非江未霖选择了乾天门,元杉也不会入了他们的门派。
可说这缘也是江未霖带来的,这般残忍地斩断实在是有违掌门之德。
这些念头浮现的瞬间,六长老便明白是对掌门的大不敬,是万万不敢说出来的。
又是几日过去。
伤势尚未恢复,丹药已经见底了。
元杉携带的丹药足够多,但是这十日左右的时间,每日都需消耗十几瓶,一瓶通常为五粒,一天便是七八十粒下去。
现在,只剩下几瓶了。
元杉全部给江未霖塞了进去,唯留下两瓶以备不时之需。
丹药喂入口中后,元杉运气帮其化解。
这些天,他用储物戒中存着的水为江未霖擦去身上的血污,以及给对方补充水分,而他自己则是用得黑湖水。
不出意外,他与哥哥应当会在这里呆上很长一段时间,辟谷丹的数量肯定不够。
虽说他已不太需要,但哥哥还是得吃的,食物暂且不提,他储存的水肯定无法坚持太久,所以必须找别的水源。
现成的,也就是这黑湖水了。
元杉打算亲自试几天,等哥哥醒了就能用了。
哥哥,已经没有危险了,你什么时侯能醒。元杉沾了点罐子里的水,给江未霖擦了擦脸庞的一丝灰土。
江未霖的皮。肉已经恢复了,但是内伤依然很重,哪怕那么多丹药下去也不管用。
元杉自然心急,而且他每日给哥哥疗伤,效果也微乎其微。
这个伤,对哥哥来说实在太重,现在这条命只能说是勉强拉回来的。
他紧紧将江未霖抱在怀中,微微低下头,脸在对方头顶轻轻蹭了蹭,哥哥,我还留了些你喜爱的糕点,待你醒了便都是你的。
你睡了好些天了,我想你了。
你起来看看我罢,哪怕看一眼再继续睡也好。
他的手指轻轻从江未霖脸庞抚过,看着昏迷不醒的人,再次想到了那一日的情景,不禁眼眶通红。
哥,是我没保护好你。
他低下头紧紧埋在江未霖的发间,不消片刻,发丝便有了些许湿润。
不知多久后,元杉慢慢抬头坐直了身,继续给江未霖重复之前的治疗。
然而......
半个月过去了。
江未霖依然没有丝毫苏醒的迹象。
元杉不免有些慌了。
他没日没夜不眠不休的治疗,一但灵气恢复就为哥哥输入,也并没能将伤治好多少。
甚至江未霖自身的灵气也丧失了自主运转的能力。
这已是伤了根本,伤得太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