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雨宁掷地有声,没有歇斯底里,没有崩溃怒吼,有的只有平静陈诉。
我早就不爱你了,我只是无法原谅自己她转向路席,美眸含泪,小鹿,妈妈不是没有办法,妈妈只是
她从来不是一个好母亲,当初为了男人答应路以南那样无理的要求,后来又护不住自己好不容易留下的另一个孩子。
这么多年来,她的病情不仅是因为被路以南打击,更有对路席的愧疚。
她的小鹿啊,那么乖的小鹿,却要因为自己的错误而造成严重的心理创伤。
路以南,你以为你故意带着柏元青在我们面前秀恩爱,我会被你气到?
难道没有吗?路以南说着抬手就把柏元青抱到怀里亲了一下,柏元青也羞涩地捶他胸口,然而在场其他人看他们的表情简直就跟看傻子一样。
没有。严雨宁淡然地摇摇头,以前我会觉得恶心,可是现在的我,只会觉得好笑。
怎怎么可能?路以南这样骄傲的人,最怕的就是被人戳破他虚幻的梦想。
他以为严雨宁还想以前那样爱他爱到眼里都是他,爱到可以抛弃尊严;他以为严雨宁还会因为他的一句话造成严重的情绪波动,他以为
时间过去这么久,谁都变了。
哪怕是严雨宁有重度抑郁症,也在治疗和家人的鼓励陪伴中逐渐走出。尤其是在找到另一个亲生儿子以后,严雨宁的病症可以说是「药到病除」。
没给路以南过多的思考机会,严雨宁持续输出:就不说你一大把年纪就知道情情爱爱,就说你柏元青,腿断了一辈子就跟着这么个窝囊男人,不觉得难受吗?
路以南喜欢戳人伤疤,严雨宁难道就不会吗?
柏元青脸色一阵青一阵紫,也不知道是因为严雨宁提及到他的腿,还是她说路以南窝囊?
护妻心切的路以南一听这个就急了,你,还不是你把青青弄成这样子的?青青那么善良,你
那是他活该!严雨宁冷笑一声,他善良个屁,他善良就不会明知道你是个gay还故意把我介绍给你,你们两个狼狈为奸祸害我的时候,晚上就不会做噩梦吗?
我我爱的是青青,不是你,是你自己要贴上来的。路以南从未见过这样带有攻击性的严雨宁,或许时间真的可以改变很多事情。
听到这个男人到这种时候都在给自己泼脏水,严雨宁以为自己会怒不可遏,但她没有,她反倒挑了挑眉,笑着说:那我要不要告诉你最爱的青青,当初你和我上床,我可没逼你。都是你自愿的你敢说,你对我一点都没有动心?你给我送花,说甜言蜜语,可以是假的,但是有些东西,是不会骗人的哦。
男人的确可以把性和爱分得很开,可年轻时候的严雨宁,也是一朵动人娇花。
何况那时候她对路以南爱得死心塌地,这样一个女人在路以南面前,他怎么可能一次都没有动容过?
果然严雨宁一说完,柏元青脸色又是一变,但他强撑着挤出一个笑容:以南,真的是这样吗?他们结婚那么多年,自己一直只能当地下情人,他总是一次又一次的告诉自己,等他们离婚了,就会公布他们的恋情。
可是他等了是十几年,才等到严雨宁和路以南离婚。
的确,路以南是很爱自己,可是严雨宁说的话。他以为自己可以很坚定地相信路以南爱自己,但是过去的种种浮现在脑海,让他一时间竟然没有办法对路以南全然相信。
青青,你相信我,我不爱她,都是她在挑拨离间!路以南安慰到一半又忍不住转身指着严雨宁的鼻子说:你是不是想挑拨我和青青的关系,好让我和你在一起
我早跟你说了,我不爱你,我现在看到你只会觉得可笑。严雨宁毫无形象地翻白眼,谁会喜欢一个整天捅别人菊花的脏黄瓜?我还怕你有病传染给我呢。说着往后退了好几步,像是怕被路以南当场传染一样。
路以南以前就爱用这种词汇和话语羞辱严雨宁,现在的严雨宁,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在他最擅长的方面打倒他,击败他,这难道不爽吗?
哦对了,明明你过来。严雨宁说着招手示意简一明过来,简一明看好戏看得正爽,突然被严雨宁点名,还愣了一下,然后才屁颠屁颠跑到严雨宁身边,妈妈,怎么了?
严雨宁把自己骄傲的另一个儿子带给路以南看,你看,这就是我当初给你戴的绿帽子的证据哦,绿帽子只是你的说辞,我看当初就是你故意设计我好和我离婚的吧?
你胡说!我没有!明明反驳的很快,可路以南竟然像是被戳中心事一样,甚至有点心虚。
静静观察许久的路席眯起眼睛,犀利的眼神落在路以北身上,小叔叔的反应,似乎也不太一样。
可路以南犯贱这么多年,肯定不是严雨宁三言两语就可以击败的。
不过片刻,他像是死灰复燃一般,又重拾自信,不可能!严雨宁,你像条狗一样求我和你做?爱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表情。我知道你只是在欲擒故纵,想要让我关注你。但是我已经有了青青,他是我想要陪伴一生的人。你可以给我戴绿帽子,我不在乎。反正我爱的不是你。
你爱不爱我关我什么事情?严雨宁指了指简一明,我只是想让你看看我的另一个儿子,你那时候不是说他死了吗?你看,他活得多好,白白胖胖多可爱。
噗,路席差点没笑出来。妈妈的形容词真有趣,白白胖胖。
妈妈,白白胖胖什么的简一明还想提出抗议,女王一个眼神过来,立刻闭嘴。
不可能,孩子明明就死了,怎么可能路以南不肯相信,到底是哪个环节出现纰漏?
我管你相不相信。哦,对了,我和那个男人体验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感至少,在那个男人面前,我不用装。
这句话说得可真高明,一句没有提及路以南不行,但字字都在说他不行。
你!严雨宁,你个贱?人,你放屁,你明明路以南说着想冲过来像是要打严雨宁,但是他忘记了,这里是严雨宁的地盘,何况还有边序一个大杀器。
边序两三下把他制服,又「客客气气」把他按到沙发上,请坐。
简短的两个字,像是在羞辱,路以南脸色黑如锅底,想起来却完全没有力气,无法挣脱。和老公相亲相爱的柏元青还想起身帮忙,但他就是个瘸子,又常年卧床,边序一根手指头就可以制服他。
同时边序也送他三个字,老实点。
阿序,干得好。这话是严雨宁说的,来自岳母的认可让边序脊背愈发挺直,以至于路席也憋不住笑。
嘿嘿,我老公真可爱。
严雨宁笑着走到他面前,像是在调戏小宠物一样拍拍他的脸,路以南,你永远打不倒我!
这一刻,她不仅是一个母亲,更是在为自己而战。
妈妈,谢谢你路席热泪盈眶,除了这些话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边序轻轻把他拥入怀中,他亲爱的小鹿啊,他本不应该承受这些的。
路席靠在边序怀里蹭了蹭,然后露出一个清线的笑容。
他没有那么脆弱,何况失去部分记忆的好处就是,至少他可以放手去做。
阿德匆匆赶来,他提交了一叠文件给路席。
这些都是路席近日从各方面收集来的证据。
原本他是想温水煮青蛙,可是母亲说得对,他不想再给路以南机会让他伤害自己和母亲了。所以今天,就趁热打铁吧。
路以南还在骂骂咧咧,柏元青忙着安慰他,两人刚才想趁边序抱路席的时候偷袭,结果又被人按回去,这会儿老实坐在原地,只是嘴巴没有听过。
各种污言秽语不要钱一样说出口,路席冷漠地瞥他一眼,再骂我就用抹布堵上你的嘴。
然后路以南就安静了,柏元青坐在一旁垂泪,对自己的老公心疼不已。
两人都对路席拿出的文件好奇不已,可是谁都没敢去看,因为边序就跟个石头一样杵在他们跟前,哪怕有一丝挪动的意想,都会被他牢牢捕捉。
妈妈,您看看这些。路席把那叠文件给严雨宁,简一明也好奇地凑过去看,两人看完脸色都是微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