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羊:??
啊啊啊程锋帅爆了!
绝色脸色一凝,而程锋的反击已经到眼前了比箭,箭要快,拉弓的人更要快。程锋这次连发五箭,故意学着绝色刚刚的技法,五支箭追着绝色的脚后跟,直接把绝色从桅杆上逼下去。
方才绝色一箭未中,是每箭都差一点点的耻辱,程锋的这五箭,是每箭都追赶着他的狼狈。
绝色从数米高的桅杆顶滑到了风帆正中,又一次借由长弓勾着帆绳稳住了身形。忽而,借由高处的优势,他能看见在江岸边、在江上的小船上,有一群弓箭手瞄准了他,只等着将他射成筛子。
宽阔的江面,竟变成了插翅难逃的箭笼。
程锋可不会给敌人反应的时间,又架上一支新的箭,这一箭比前头的箭要粗,箭身上开着几个小孔,这是一支响箭。
响箭伴着凄厉尖锐的声音破空疾驰,准确地打了挂着红弓的帆绳上。
啪。帆绳断裂。
绝色又往下坠。
又以响箭的呼啸为信号,四周的弓箭手纷纷拉满弓箭羽齐发,还有几张挂着网的箭网,追着绝色下落的路径捕去。
如此天罗地网中,插翅也难飞,但绝色的身子在空中诡异地扭成一个不正常的角度,躲过了箭雨和箭网,扑通一声落入水中。
捉活的!程锋急步奔至船边,扬声命令。茫茫江面,夜色昏暗,绝色入鱼如水,竟没了踪影。
小船上的属下齐声领命,商船上各处的厮杀声也渐渐小了,程锋返回宋羊身边,低闷地沉声道:他身法诡异灵动,武功不俗,只怕要让他逃了。
没关系的,跑就跑了吧。宋羊抓着他的胳膊:得快点去找境和、晴和他们!
我登船的时候看到他们了,他们没事,夏随侯跟他们在一起。
那就好。还有一个人,在三楼!叫半月,就是我们那天在街上遇到的两个异邦人,你记得吗?
卓夏。程锋一个眼神指令,安抚地拍着宋羊的背,别担心,卓夏去安排,会找到的。我们先下船,让林大夫给你看看手。
现在就能下船?宋羊迷茫了一瞬,这才发现船上各处的厮杀不知不觉已经平息了,他这才有闲心问:荒嬉堂是什么?他们是人贩子吗?我在船舱里还看到了很多被绑着的孩子,像是灾民。
荒嬉堂是一个很久远的江湖门派,至于这艘船是什么营生,得调查才能知道,你先别费心了。程锋一手抚上宋羊瘪下去的肚皮,不悦地道:这段时间什么都没吃?
我们是被绑去卖的,又不是被请去做客的,怎么会有东西吃。知道其他人都不会有事,宋羊也有了开玩笑的心情,我不是很饿,你别老皱着眉了,像个老头子。
你分明是饿过劲儿了。
两人说着话,追出来的李邈就在远处默默看着。
他看着宋羊像归巢的鸟儿扑进程锋怀里,看着对别人冷若冰霜的宋羊瞬间化身甜味黏糕沾在程锋身边,心里全是嫉妒的苦味。
李邈不高兴地走过去,心里揣测程锋的身份,联想到程锋方才那一手箭术,以为他不过是夏随侯手下的一名武夫,态度故意很是轻慢:程公子好本事,这身箭术怕是整个大元国都无人能比的。
他眼神热切地望向宋羊,你说你夫君很厉害,本世子还以为你夸大了,没想到你说的竟没有事实的百分之一。
李邈一副跟宋羊很熟的样子,程锋听了会不会多想呢?李邈巴不得程锋多想,他觉得自己好歹也帮了宋羊,宋羊再说两句他的好话表达恩情,正好能膈应膈应程锋,但宋羊怎么会如他所愿?
宋羊一看到这个又来煞风景的家伙就火大,就李邈这脑子还去京城趟什么浑水呢,回家养老得了!
伸手一指李邈身边那个护卫:就是他折了我的手!卓夏!揍他!
是!卓夏一身的力气正无处使呢,闻言唰地冲出去,一拳把人揍飞不算,还坐在对方身上压着揍。李邈的其他护卫怎么能坐视不理,齐齐扑上去,但都被卓夏打趴了,卓夏摁着那护卫,问宋羊:公子,小的打断他的手够不够?
李邈被他这般嚣张的姿态惊怒了,你们欺人太甚!
什么欺人太甚?夏随侯元荆舒走过来,众人纷纷行礼,他不在意地挥挥手,担忧地走近宋羊,想关切又不知如何做才好,于是语调变得很轻柔:羊哥儿,没事吧?
宋羊立刻告状,手受伤了!他们打的,我让卓夏打回去,他还说我欺人太甚!
夏随侯见他这么有活力,心里松了口气,但听完他的话生气地板起脸:这算什么欺人太甚!卓夏!打!
是!卓夏阴恻恻一笑,他瞧这家伙还有点眼熟呢,不就是上次被踹飞的那个嘛!上次的教训没吃够,这次的教训可得记好咯。话落,咯吱一声,护卫的手骨就被他捏碎了。
护卫脸色惨白,像只落水狗,可怜地看着主子,李邈却无暇理会他。李邈在疑惑,为何夏随侯对宋羊的态度那么亲和?而程锋对夏随侯的态度也不似属下对上司的敬重,所以这个程锋究竟是什么身份?
卓夏美滋滋地完成任务,宋羊面无表情地暼了那护卫一眼,就挪开了视线。他讨厌李邈,讨厌李邈那些目中无人的护卫,不要说他睚眦必报,他不过是以牙还牙,他的手腕还疼着呢!要是以后影响他画图,他非要让程锋把这些人的手都拆了不可。
宋羊心里陡然升腾起怒火,这股无名火来得莫名,还伴着一股委屈,宋羊轻轻唔一声,扭头埋进程锋怀里,抬手摁住强烈心悸的胸口。
怎么了?宋羊?!程锋惊慌失措地看着宋羊脸色突然发白,然后软软地倒在他怀里。
晕......一整天担惊受怕,又滴水未尽,情绪剧烈起伏也耗光了宋羊的体力,宋羊终于撑不住了。
程锋接着宋羊往下滑的身子,脑中有一瞬间的空白,直到夏随侯惊呼大夫,程锋才猛然回过神,打横抱起宋羊,大步跑下船。
就在江岸边提心吊胆等着的安湘、元恺和、林大夫等人看见程锋抱着昏迷的宋羊,大惊失色地围上去,安湘哇地一声就哭了,紧随着夏随侯下船的龙凤胎落后一步赶来,也惊慌地扑过去,元恺和拦住他们:都别哭了!让林大夫看看!
林大夫又急又怒地喝退他们:都别围着!散开散开!然后在程锋焦躁地眼神中执起宋羊的胳膊诊脉,诊完右手深深皱起眉,又执起宋羊的左手,避着宋羊手上的伤,小心翼翼地听了一番,然后又一次抬起宋羊的右手。
程锋脸都没了血色,他怎么了?
林大夫捋了捋胡子,这好像是滑脉啊。
第113章 宋羊误会了
四周闹哄哄的,宋羊却一点儿没有要醒来的迹象,程锋心焦,周围的人也眼巴巴地看着林大夫。
林大夫从沉思中回过神,清了清嗓子,公子没事,劳心伤神太过,休息休息就好了。
众人纷纷松了一口气,只有程锋,他接到了林大夫隐晦递来的眼色。
程锋带着宋羊回了桂花巷子,替宋羊换了衣裳又上了伤药,喂了小半碗粥水和药,这才脚步沉重地走向林大夫的屋子。
少爷来了?快请坐。林大夫放下手中的医书,刚要提宋羊的事,见程锋脸色实在太差,不由得担忧:少爷可有哪儿不适?怎的脸色这般差?
程锋深吸一口气,我无事,你说吧,宋羊怎么了?
林大夫这才恍然,少爷误会了。他连忙道:公子无事!少爷不要多虑。
程锋看他神色轻松,甚至有几分喜意,确实不像宋羊重病的样子。不由得暗怪林大夫吓唬他,不解地问道:那您为何那样给我使眼色?
那样是哪样?林大夫茫然,哎!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公子!
那宋羊到底怎么了!
老夫觉得公子的脉象似乎是滑脉。林大夫压低声音道:只是月份还太浅了,来扬城前那一次老夫就没诊出来,现在才明确一点,不过早知道是不是真的滑脉啊,还得再等些时日。
滑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