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逢听了心酸,眼睛都有点疼。
不过他们出钱救回来的那个孩子是个好孩子,听说是怕再麻烦你爸妈,她回了老家找了个人嫁了,嫁的人还不错,去年过年她爸妈还带着她和她老公到你家来拜年了,光是东西都提了五六个袋子,说是赶了两天的路,在你家坐了两个小时就吃了顿饭就走了。舅妈又道。
沈逢喉咙有点疼,拿水杯润了润口,笑回道:挺好的,挺好的。
舅妈叹了口气,对别人他们是没要求,有点回报就很高兴了,你不一样,你是他们的亲孩子。
事实如此,沈逢必须承认,期望越大,痛苦越深,就是因为投放的感情太多太深厚了,以至于等事情背道而驰,那种失望不亚于一场灭顶之灾。
沈逢以前可能感受还没这么深刻,但当赵白让他失望的那天,他就明白了他带给他父母的痛苦。
这也是沈逢怪不了他父母的原因,因为他也舍不得去怪自己,为什么要那么爱赵白,要把自己的梦想和理想都放到这个人身上。
对了,话聊得有点僵,大舅在对面打破僵局,把话转开了,沈逢,你之前不是和人合作有公司?还持股吗?
持。
聊到自己身上,沈逢就此把话展开了,直到夜有点深,时间都快12点了,餐厅不得不打烊了,这场饭才散局。
回去的车上,赵白把头凑了过来,沈逢被他搭了一阵也累了,把头靠了过去,靠住了他的头。
赵白侧过脸,在他脖子上碰了碰。
温热的嘴唇让沈逢的胸口窒息了几秒,也不知道为什么,沈逢的眼泪突然抑制不住的从眼睛里流了出来。
他抬起头来,无声呜咽,想不明白为什么他这么用力的活着,活得却像一场笑话。
第30章 30
大概这就是现实吧。
人生无法一厢情愿。
沈逢也不是不接受事与愿违,只是背叛他的那个人,是他付出最大代价得来的,里面包容他一生当中最大的爱意与赤诚,接受起来当真是剜皮割骨一样的难受。
赵白被沈逢的眼泪吓住了,他发现沈逢的眼泪的时候一句话也没说,沈逢撇头去擦眼泪的时候手不小心擦过他的手,发现他的手冰凉又颤抖,沈逢什么也没说。
他没有安慰赵白的心情。
如果以前他是爱得多的那个人,抱歉他现在无法再爱得那么盲目愚昧又自以为是了。
回到住处,躺到床上的时候沈逢情绪就好多了,甚至拿起电脑办公。
他堆了一堆文件要签,现在过一下目,明早去办公室签字。
大部分文件是赵白已经过审了,但现在沈逢是实际操控人,很多文件需要他的签字才能执行。
沈逢之前确实也扔了几天没管,要是不回来,他也会找律师线上操作解决。
赵白给的这些,他要了,看的确实也很上心。
实在不行,和赵白过不了了,他也会跟赵白进行资产互换,把他的钱全部拿走,绝对不可能还给赵白。
他拿钱能干的事可多了。
沈逢这收拾好了心情在床上办公,没一会儿,打开的门前出现了个人,沈逢抬头一看,是赵白。
赵白穿的还是之前那身西装,没换。
沈逢进了家门就直接进了卧室浴室洗澡,出了浴室就躺到了床上,也搞不清楚赵白去干什么了,这下看到人,他还没说话,这人就又转过了身,走了。
过了两分钟,赵白拿了杯水进来了,送到了沈逢面前。
沈逢接过,看了看
赵白的道歉啊,一如以前那样的简单,认为每个人都应该珍惜他的低头。
应该没下毒沈逢拿过水杯喝了口,自言自语了一句,抬头去看赵白的时候,发现赵白死皱着眉头在看他。
行了,去洗澡吧,我这还有点事问你。沈逢敲了敲电脑。
赵白没走,也不说话,杵着。
杵了几秒,沈逢挑眉,问木桩子,能说话不?不能就滚。
沈逢是已经不能和他好好说话了,赵白皱着眉,无心去计较沈逢对他的态度,对不起三个字他也不想说出口,他知道沈逢也不想听了,可能他说了,沈逢还会暴跳如雷,以前他还不懂沈逢为什么对他的要求特别高,现在他懂了,所以道歉他也不想说让沈逢冷笑的对不起的字句去道,可是他心里还是难受,沈逢无声滚出来的眼泪此时还在他心里烧着,他憋了又憋,道:那不哭了?
沈逢瞪了他一眼,老子没哭。
他下意识的反驳让赵白更难受了,他不喜欢沈逢哭,尤其是那种哭法,他宁肯沈逢打他一顿,让他滚。
沈逢不应该那样子哭。
我以后不了。赵白承诺。
沈逢看着他,目光冰冷,过了片刻,他疲倦的叹了口气,和赵白道:去洗澡过来吧。
赵白这次走了,等他回来,沈逢掀开了被子,赵白钻了进去,在他爱人的脸上亲了亲,听沈逢和他道:爱有很多种,我把我所有的软弱都给了你,不是我不坚强,不是我不心狠,只是无法对你心狠而已。
赵白嗯了一声。
可我也就只有这点软弱了,用完了就没了。沈逢知道自己那些执着和耿耿于怀也不剩多少了,等哪天他全部都看开了,赵白也无法伤害他了,等到那天,就是他和赵白彻底缘尽的那天吧。
说实话,这一路经历过来,痛苦刺伤了沈逢,也造就了现在的沈逢,他掌握着重新开始一段新的生命的力量。
穿过暴风雨的人,再见暴风雨,无惊也无惧。
沈逢说得很平静,他太平静了,以至于见过他最赤诚的热情和最疯狂的暴发的赵白被他说得心都是纠的,他直直盯着沈逢,见沈逢回看过来的眼睛里满是冷漠和评估,赵白突然觉得自己好想笑。
他对我的爱意少了好多了。
少了好多好多了
他低头,双手握着沈逢空着的那只手放到嘴边亲了亲,然后问了一句话:要是有人伤害我,你还会挡在我前面吗?
沈逢就冷冷的看着他,没说话。
赵白还是问:会吗?
沈逢抽出他的手,在赵白眼边摸了摸,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赵白这次真笑了出来,他没想哭,只是感觉心里密密麻麻的充斥着酸和甜,这让他的眼睛难受到湿润了起来,那就行,我想再试试。
够了,只要沈逢还愿意保护他,那他的一切就还都是沈逢的。
没那么爱就没那么爱吧。
这夜赵白睡梦中惊叫了两回,沈逢被吵醒了两次,后面那次无法再入睡,第二天早上早该起床了的时间,他坐在床头,面无表情听魏意在那边鬼吼鬼叫:不可能改时间的,集团的老总们各有各的安排,你这边的会不开,他们也不可能把时间改到下午就等你一个人来。
赵白跟你就不一样!语末,魏意还愤愤不平的怼了沈逢一句。
赵白还在他身边睡着呢,跟个受了惊吓就要躲被子里瑟瑟发抖几天的三岁小男孩一样
沈逢懒得吐槽,听魏意吼完了,也没余音了,道:那就改晚上,八点开,叫他们一起过来,和我要定的事,和赵白定的事一起带过来,跟你爸说一声,改一下赵白的行程,他上午不过来,把上午的事推了,等赵白过来再和赵白安排。
魏意在那边定住了,过了两秒,他哀嚎出声:公司迟早要被你们玩垮!
这才在一起多久,就开始一起消极怠工了。
垮不了。沈逢把工作安排好,把手机扔到一边,刚缩下身体躺下,就见赵白的手从他腰下钻过来,上面的那只手也过来了,一下就抱沈逢搂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