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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问雪的书房离游凌的住处隔得不远,游凌避过区区两波巡查的侍卫,就到达了目的地。

他从屋梁上灵活轻巧地跳了下来,落入书房前那片长得郁郁葱葱的杂草丛。半蹲在草丛中,游凌屏息凝神地瞧了瞧四周,亮晶晶的杏眼警惕地环视着。

等待片刻,见周围没有异动,游凌终于钻出了草堆,边环眺四顾边蹑手蹑脚地溜到了书房门口。

“嘎吱——”

门开合的声音在寂静无声的黑夜显得有些突兀,树上沉眠的鸟雀被开门声惊醒,顿时惊恐腾飞。

游凌进门前进行了严密的观察,此时没有任何巡逻的人经过,他非常安全地掩进了宸国摄政王办公的场地,无一人发觉。

门窗都紧紧闭着,屋内没有一丝光源,黑黢黢一团,仿若暗藏着未知生物的黑暗深渊,伸手不见五指,令人心生惧意。

游凌经常潜入书房查探消息,一般来说就算是深夜,屋内也会有从窗缝、门缝渗进来的月光,勉强能视物。南问雪的书房却黑得没有一丝光亮,这么黑的环境他还是第一次见,游凌诧异地咂咂舌,双手伸向前胡乱地摸索着,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书桌。

书桌离门口有不小的距离,不必再担心灯火引来多疑的侍卫。游凌从怀中掏出事先准备好的火折子,轻轻点燃,然后拿着火折子小心地靠近桌面。

火折子发出明明灭灭的橙红色火光,艰难地照亮了书桌。

南问雪的桌子上东西放得很齐整,左边堆叠着厚厚的公文,右边放置着上好的笔墨纸砚,中间是一张宣纸,用镇纸压着,但目前还是空白一片。

游凌正准备伸手翻看为什么会有一张空白的纸,突然察觉到了一阵明显的危机感。

似乎有什么从幽暗地狱中爬出来的诡异生物正站在身后,近在咫尺地凝视着他的背脊,伺机而动,随时准备发动一招毙命的攻击。

暗探的本能让游凌背脊处的汗毛全部竖起,然后蔓延至全身,叫他从头发丝到脚趾都泛起了针扎似的麻痒感,毛孔紧缩,肌肤随着急促的呼吸轻轻颤栗。

浓郁又黏腻的视线包裹了他,编造成一张坚不可摧的大网,将游凌整个人包裹进去,把他扯入了阴冷的黑暗中。

毛骨悚然的压迫感顺着尾椎骨慢慢往上攀爬,仿若一只纤细苍白的手饱含着杀意地轻抚着他纤瘦的后背。

游凌看到了随意地搭在了书桌边缘的黑色布条。

不对!

他猛然回头,看到了一张在火折子的照射下虚虚实实的脸。

是南问雪。

南问雪凑得极近,几乎要和游凌肌肤相贴,冰凉刺骨的气息吐在游凌白得晃眼的后颈上,激起一阵鸡皮疙瘩。

电光火石间,南问雪一把捏住他的手腕,将他向桌板上一推,趁游凌不备将他死死地按在了书桌上,卡在南问雪的身躯与桌面之间,动弹不得。

游凌伸出没被桎梏的手试图推开南问雪,被强硬按住的右手也激烈地反抗着,用一种锐利不屈的眼神紧盯着南问雪。

南问雪勾了勾唇,轻笑出声,声音磁性低沉,犹如香醇馥郁的美酒。

他动动手指,将游凌没被制住的手塞到了游凌的背脊后面,压在后背与桌板中间,令他进退无措。

游凌的耳垂因被压制而染上鲜艳的红,伸出脚试图恶狠狠地在南问雪身上踢几脚。

火折子被南问雪弄灭了,游凌于一片黑暗中辨不清方位,胡乱地动作着。

这副不服输的样子落在南问雪眼里,反倒激起他的兴趣,他兴致盎然地眯起双眼,轻松地抵住了那两条挣动的腿。

周遭黑魆魆的,却并没有影响宸国的摄政王视物。他伸出纤瘦苍白的手,精准地掐住了游凌尖尖的下巴,将线条分明的下颌微微抬起。

南问雪贴得很近,直勾勾地瞧着游凌绯红一片的耳垂,气息呼在游凌的喉结上,语气戏谑又暧昧,仿佛情人间缠绵的私语:“游公子此举真是令南某心中不解,夜探吾的书房,游公子是心悦我呢,还是……”

话锋一转,嗓音变得森冷起来,仿佛裹挟着塞北的寒风:“并非乾国的世家公子,而是要来探宸国机密的暗探?”

南问雪用的力气很大,游凌本就仰面躺着,很难向上发力,只能敛着浑身的力量,随时准备突击。

“王爷误会了,”笼罩在来自南问雪的阴冷恶意下,游凌面色不改,语气平静,漂亮的杏眼里没有一丝恐惧,“心悦王爷,忍不住深夜来访。”

游凌与南问雪对视着,毫无诚意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南问雪没忍住笑了出声,捏着游凌下巴的手随着笑意在游凌的脸颊上轻轻摩挲。

突然,游凌支起手肘,用两个肘关节抵着桌面猛然发力,脚也用力一点地,竟挣脱了南问雪的控制。

他狠狠地对着南问雪的胸膛中央踢了一脚,借着惯性整个人像猫一样轻盈地弹到书桌上,然后一个翻身跳了下去,让自己与南问雪之间的距离从亲密无间变为隔了一整张桌子。

他一点也没收力道,南问雪被踢了个正中,捂着心口满脸兴味。

“抱歉打扰了,我们明天见!”

游凌嘴里念念有词,呲溜一下钻没了。

第37章 温热的吐息打在游凌的面颊上

游凌用最快的速度冲回了自己的房间,心脏扑通扑通跳得飞快,绞得胸口发疼。额边因极度的紧张沁出薄汗,他用布帕按了按额角,擦了擦冷汗。

被南问雪抬起的下巴和被强硬按在桌板上的手腕泛着轻微的疼和不适的麻痒感,让游凌感到陌生。

游凌用自己的手摸了摸下巴,没感觉到什么特别的感觉。他挠挠头,不太明白为什么觉得怪怪的。

游凌还是回到了房间,没有直接离去。

他在赌,赌南问雪不会杀他。

从叶喜乐、常鸿义等人的口中可以发现,南问雪性情古怪、行事乖张,平素做事全凭喜好。若是让他不喜,朝堂上最德高望重的重臣也会当场被斩下头颅,但只要让他高兴,再穷凶极恶的死刑犯也能免去死罪。

游凌觉得南问雪对待自己的态度绝对不是不喜,他总感觉南问雪将自己压在桌板上时看似平静的外表下掩藏着如岩浆般汹涌澎湃的兴致盎然。

因为南问雪按着他手腕的指节微不可查的轻微颤抖着,常人可能很难察觉,但游凌受过暗探营的训练,精准地捕捉到了这一丝轻微的波动。

宸国的摄政王很兴奋。

游凌不明白南问雪兴奋的原因,但他愿意为此赌一次。

目前收集到的情报并不充分,已知目前宸国是摄政王权势滔天,但宋珣的合作意向究竟是送到了宸国的皇帝还是王爷手中仍不明晰。

游凌不甘心就这样双手空空地离开。作为谢臻手下的暗探营中查案能力第二强的探子,他一向以胆大著称。这种仿佛走在钢丝线上几乎摇摇欲坠的感受每次都让他胸口的软肉激烈地跳动着,期待着未知的结果。

可能直接赴死,也可能收获颇丰。

游凌弯了弯嘴角,脸上浮出浅淡的笑意。既然当了暗探,就意味着他游凌并不是一个循规蹈矩、追求平静的人。以前每一次的豪赌都证明了他的判断是正确的,就算此次决定赌局结果的是威名远播的南问雪,他也有信心从南问雪身上撬出机密。

平复了过快的心跳,游凌冷静下来,困意如滔滔江水般涌来,潮水把他冲至浪心,随水波浮浮沉沉。

今晚夜探计划已经败露,游凌素来心大,也不为后面忧心。他跳到床上,用被褥紧紧地裹着自己,把自己变成一条猫猫虫,美美地睡了过去。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他酣睡中的面容上,将他本就雪白如朵朵浪花的脸照得叫人晃眼。

-

游凌一夜无梦。

窗缝间漏进来的璨璨日光正好照在了他薄薄的眼皮上,把他亮醒了。他迷迷糊糊地爬起来,掀开身上的被褥,揉揉眼睛,跳下床蹬上了鞋履。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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