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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了个人。”江树燝说道,眉间微微蹙起。
“你也发现了,是刚刚给我们送内存卡的人。”贺新衡附和。
虽然这些工作人员都戴着黑口罩和黑帽子,但只有刚刚急匆匆给他们送内存卡工作人员的头发尾巴长出来了一截。
贺新衡很熟悉这个发型。
“留着狼尾。”贺新衡轻声说道。
没来得及细想,周围似乎吵闹起来了。
“这不是我交给工作人员的内存卡。”森格负责人抬手撑着下巴,端详着着桌上那张有病毒的内存卡说道,将新的内存卡递给了江树燝。
“是那个狼尾!”贺新衡一把抓住一旁拍摄的工作人员问道:“刚刚那个给我们送内存卡的工作人员呢?”
扛着摄像机的工作人员似乎被吓了一大跳,紧张地回答。
“他和导演说他不舒服,提前走了。”
贺新衡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却又带着一丝抓住线索的惊喜。
终于露出马脚了。
第26章 只要你在就够了
按贺新衡之前的想法,节目组里的内鬼是他们认识或者见过的熟人。
他低头沉思了好一会,脑海里却只能找到唯一一位留着狼尾的熟人。
他的那位师弟。
“不可能啊……他能有什么动机。”似乎是被自己的猜测吓到,贺新衡无意识地出了声。
“你也想到了你的师弟?”江树燝的声音突然在他的耳边炸响,吓得贺新衡一激灵。
“啊,嗯。”贺新衡答道,伸手关上了别在领子上的麦。
“认识的人,留有狼尾,还有其他候选吗?”
贺新衡伸出手,数数般准备把食指往下掰,却迟迟没有用上力。
“可他有什么动机呢?”
“有点奇怪。”江树燝低声道。
“哪里?”
“这么快就漏出尾巴来。”
江树燝一番话瞬间点醒了贺新衡。
存在病毒的内存卡的确出自这位狼尾工作人员手中,但顶着狼尾惹眼容易被记住,他们想得到,对方怎么可能想不到。
就好像,在故意引着他们往这边想一般。
“又是个圈套吗。”贺新衡皱了皱眉。
“你师弟的嫌疑也没完全消,他有些行为确实奇怪。”
“哦?比如呢?”
“……”
江树燝张了张口,却没有发出声音,堪堪合上了嘴巴。
心声:「话说一半吊胃口很没道德的。」
江树燝反驳:「真要论没道德,还是你更胜一筹。」
心声无奈:「那天在工作室挂断贺新衡电话之后,他师弟突然就不闹腾了,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心声:「这有什么说不出口的。」
江树燝顿了顿:「他,他安静下来后问我:女装穿着不会难受吗,问我要不要换衣服,还把他的备用衣服给我。」
江树燝:「他师弟之前就没怎么和我说过话。」
心声肯定:「确实奇怪,讲出来也好。」
江树燝:「不行,说了他绝对会问我他师弟哪里奇怪,我……怎么编。」
心声:「实话实说,恰好能够伤他一把。」
江树燝沉默:「……」
不让我知道,但我还是全知道了。
贺新衡笑着眯起了眼睛,却只是皮笑肉不笑,隐隐约约泛起了一股生气的氛围。
“看你一脸说不出口的样子,我师弟撩你了?”
“……”
江树燝正准备张口辩解,一旁突然闪了个人进来。
徐舟呈在两人中间挥了挥手,又指了指桌上的贝雕和电脑,催促道:“两位选手,要八点了,别扯些家长里短有的没的了……”
突然他又像想起什么小声嘀咕:“啊,也有可能是在调情哦。”
“不是!”
“没有。”
两人异口同声,江树燝脸上微微有些恼羞成怒,贺新衡则是一脸冷漠。
“哎呀总之,抓紧时间吧两位,完不成可不仅是你们口碑下降的问题了。”
“徐主持还怕自己口碑下降啊?”贺新衡话里带刺,却听话地坐了回去重新拿起刻刀。
“那我还是更怕你乱说话一些。”徐舟呈朝他们扯了扯嘴角,象征性地抬手拍了拍两人的背,就跑去和老付说些什么去了。
“你……”
江树燝话说到一半,突然又收住不说了。
贺新衡回过头,语气无奈。
“你今天怎么说话总说一半。”
“我以为打扰到你雕刻了。”
“画好设计稿后的雕刻和抄写没什么区别了,不会影响的,怎么了?”
“刻坏的地方怎么办?”
江树燝说着,指了指贝雕上开得比草稿上要大的镂空处问道。
“放心,我有办法。”
“那我建模用不用按照你的新想法来?”
“不用。”贺新衡说着,低头继续雕刻,在开大的镂空处对面也搞了个对称。
“手刻总会和打印有区别,这样更直观。”
江树燝似乎还有些担心,站在一旁默不作声。
江树燝担忧:「真的没关系吗?和草稿刻得不一样不会被质疑能力不行吗?」
心声:「贺新衡随机应变能力还挺强的,这点你得相信他。」
“怎么了?想多拿颗糖果吗?”贺新衡不由自主地扬起了嘴角。
似乎触发了什么关键词,江树燝嘴角轻轻抿了抿,喉结微动,犹豫着坐回椅子打开电脑。
这场活动参加得一波三折,好在这之后没有再出什么岔子。
江树燝有上回建模的经验,熟能生巧,只用了不到上回一半的时间便完成了,很快就将文件导入内存卡里,准备打印。
“终于到这一步了,不容易啊。”
“是啊,一晚上发生好多事情,又是被举报抄袭,又是内存卡中病毒的,看得我们心脏都不好了嘞。”
“你们心态不错嘛,很冷静就解决了问题。”
观众一路跟着他们一块浮浮沉沉的心似乎也终于落了下来,语气满是心跳落地的放松。
“还是因为大家在这陪着,没有大家帮忙我们可能已经卷铺盖走人了。”贺新衡笑道。
回应了大部分,除了夸他心态好的。
他心态一点也不好,要不然怎么会总是无意识地跟随着江树燝起起落落,一边被拉扯,一边又自主地粘合。
短短两天,他就体验过一瞬间从天堂到地狱的痛处,体验过漫无边际的黑暗里突然透光的曼妙。
体会过充斥着口腔和心脏的酸涩,牵动着他那颗逐渐沉寂的心脏,重新跳动了起来。
好在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就算策划一切的人仍旧躲在暗处,想方设法想让他们一步一步地步入他的圈套,就算他们现在还没找到突破口,毫无还手之力。
但他确认了江树燝的心。
他只要江树燝就够了。
至于那什么心声,什么要让他伤心死心的任务,他会慢慢地把江树燝从里面拽出来。
只要江树燝一直在他身边就够了。
时钟不停运转着,转眼便到了晚间十点。
贺新衡如期刻完了贝雕,江树燝也打印出了好几十份打印品,等评委看完后,一一送给一直陪在他们周围等到现在的观众们。
“时候不早了,早点回去休息。”江树燝将打印品递给一位围观群众,嘴里叮嘱道。
“哎呀我家就在这附近,回去很快的,谢谢啊。”
“那方便的话,给我们也投投票呗。”贺新衡探出头道。
“投啦,三张都投给你们了,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我还没那么没良心。”
“哇,这么拉票不怕被骂啊?”徐舟呈也跟着探头。
“给。”贺新衡拿起桌上一个打印品递给徐舟呈。
徐舟呈一脸吃惊。
“给,给我的?”
“对,快拿着吧,贿赂你,赶紧闭嘴。”贺新衡说着,将小贝雕塞进了徐舟呈手里。
徐舟呈顿时喜笑颜开,欣喜地捧着小贝雕来回转动着,语气满是藏不住的喜悦:“精致小巧,又有寓意。”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