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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应淮勾着他的指尖,肆无忌惮地盯着他,就这般明目张胆地将他体内的魔气吞噬殆尽。
完事之后,感受着体内流淌着独属于青年的魔气后,裴应淮舒适地眯了眯眼。
识海之中的他侵略性太强,牧听舟如梦初醒,倚着墙角,满脸通红,匆匆收回了手。
指尖上还留有旖旎的痕迹,像是为了掩饰内心的慌乱,他胡乱往身上擦了擦:“脏死了。”
谁知这只大狗又凑了上来,蹭着他的脸颊,委委屈屈哼唧:“舟舟又开始嫌弃我了。”
牧听舟又打了个寒颤——实在是没法适应他这副模样。
自打两人小时候起,他见到的裴应淮都是正襟危坐,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如今看来,确实更像是入了魔。
裴应淮将魔气吸收后,周遭肆意动荡的气息也逐渐得到平稳,看来这确实是一个压制魔气的好法子。
这整个世界都是他的识海镜像,能直接地反映出裴应淮眼下的状态。
虽然稳定了不少,但牧听舟还是有些不放心,再加上他不知道外界到底出了什么事,一阵无力感顿时涌上心头。
如果他……
牧听舟猛地将其推开,攥住他胸前的衣襟,咬牙切齿道:“给我安分一点,听到没有?要是遇到事情,就赶紧跑,能跑多远就跑多远,头也别回,听见了没有?”
“更何况你眼下身无半分修为,命只有一条……你,多加小心。”
语毕,他喘着气,低下头,将脑袋顶在裴应淮的胸前,轻声又重复了一遍。
“……多加小心。”
却倏然听见了一道笑声。
他瞪着眼睛抬起头,威胁似地龇了龇牙:“很好笑?”
裴应淮顿时抚平唇角,依旧隐藏不住眸中的笑意:“不好笑。”
“只是我,没想到这句话有朝一日竟然能从你口中说出来,有些惊讶罢了。”
“难不成舟舟终于能理解师兄的一片苦心了?”他打趣道。
牧听舟嫌他烦:“滚滚滚。”
而后便感觉到身子忽地悬空——他直接被人托着膝弯给抱了起来。
“你!”
牧听舟下一子变成了俯视的姿势望向裴应淮,他一时气急,直到两人的距离骤然拉近,他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他的视线落在男人微弯的唇角上,猛然之间想起了两人上一次的亲密接触,登时感觉脸颊烧了起来。
裴应淮温声喊他:“舟舟。”
牧听舟:“干、干嘛?”
裴应淮道:“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
牧听舟反驳道:“我没有担心你。”
他又强调了一遍:“如果你死在幽冥,到时候肯定一堆麻烦事,我讨厌麻烦。”
“嗯。”裴应淮应了一声,缓缓凑近,就在牧听舟错愕的神色中,眼看着他仿佛要再一次亲上来了,牧听舟慌忙之间闭起双眼。
最终,却只感觉到鼻尖被触碰了下,转瞬即逝。
他也说不清心中这本失落感从何而来,因为他实在是有些太困了。
耗费了大半的精神力没有得到很好的休息,他干脆直接趴在裴应淮的肩头,眼皮子都已经打架了。
只是,一直到他失去意识昏睡之前,都能感受到一只手在轻抚着他的后背,一下接着一下,尤为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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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听舟再度睁开眼时,只觉得一阵神清气爽,浑然没有在识海之中那身疲惫状。
他迷迷瞪瞪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察觉双脚无法着地,这才缓过神来。
也正是这时,郁清名从屋外走了进来,看见他睡得呆毛都立起来了,脸上露出了笑意:“小懒虫,睡醒了?”
“你师兄都已经练了一个时辰的剑了。”
牧听舟敷衍地应了一声,先前在识海之中的记忆不断涌现上来,他浑身一震,随后整个人都呆住了。
郁清名正收拾着东西:“醒了就快准备准备,舟舟不是说要去剑堂听课嘛?”
牧听舟讷讷道:“噢……”
他纠结了半晌,终于还是下定决心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师父……”
“我有一个朋友,他最近有了一个烦恼,就是睡着之后时不时地会出现在……额,他一个朋友的识海之中,这是怎么回事呀?”牧听舟小心翼翼地问。
郁清名缓缓放下了手中的事:“你再说一遍?”
牧听舟:“……”他缩了缩脖子,“没事了没事了,我也就是随口问问,我……我那个朋友说他自己之后会想办法的!”
郁清名却没那么好糊弄,他走上前来,脸上却依旧挂着如沐春风般淡雅的笑容,站定在牧听舟的床榻前,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他什么都没有说,审视的目光将牧听舟从上到下整个人扫视了一遍,察觉到了什么,神色都淡了几分。
牧听舟一阵头皮发麻,他连忙站起身,扯了扯郁清名的衣角:“师父,您、怎么了?”
“没怎么。”郁清名笑起了眯眯眼,状似不经意间提及,“说起来,还没问过舟舟,就这么睡了一觉的功夫,竟然就已经筑基了?”
本命灵器
第四十七章
牧听舟:“……”如果我说我也不知道, 你会信吗?
但看郁清名这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就不好糊弄,他正绞尽脑汁地想着对策,也就是这个时候内屋的门被推开了。
少年裴应淮拎着剑走了进来。
在艳阳高照下练了一个时辰的剑, 里衣也被汗水打湿, 长袖挽起露出了线条流畅的小臂, 一滴滴汗珠顺着额角的发丝滴落,落在衣襟上化为几抹暗色。
哐当一下,牧听舟不小心打翻了桌案上的茶盏,慌忙回神准备擦干净。
郁清名瞥了他一眼, 牧听舟瞬间头皮发麻,不敢再乱看了。
裴应淮一见这副模样便知师父是有些不高兴了,他走上前去正准备给牧听舟打圆场,谁知郁清名忽地目光转向他, 冷冷道:“你,今日去剑堂把牧延丢在那,随后自己去滝行一日。”
连舟舟都不喊了,牧听舟蔫了吧唧地收拾好东西, 启程上路了。
一旁被无辜波及到的裴应淮虽然疑惑, 但还是老老实实应下了。
回程的一路上牧听舟都没再和裴应淮说上一句话, 低着脑袋思索着, 这难道不也是郁清名变相承认了自己有先前的记忆吗?
但百年前郁清名确确实实羽化飞升了, 那如今幻梦阵中的这个人,又是什么时候的他呢?
裴应淮见他沉默不语的这副模样,走上前去悄然将他拉离了郁清名几尺:“今日做了什么,让师父这般生气?”
牧听舟下意识地想要反驳, 殊不知两人之间的距离过于接近,被郁清名回头冷眼一瞧, 登时吓得上前跨了一大步,像个小尾巴似的追着郁清名跑掉了。
他跟在他的身后,心乱如麻,想要问清楚,却又不知从何问起。
这般纠结着,临到剑堂了牧听舟都没憋出来一句话。
站在剑堂门口,他松开了攥住郁清名的手,小声道:“师父,那我先进去了。”
郁清名随意地扫了眼剑堂内一双双惊奇的目光,怕牧听舟对这情势不太适应。
恰巧此时裴应淮上前一步,沉稳道:“师父,请准许徒儿与师弟一同前往。”
“剑堂的第一日,师弟怕是有些不太适应,有认识的人在也会安心一些。”
郁清名眼不见心不烦:“去去去,我是管不了你们了。”
临别之际,他有意所指:“不是不让你走捷径,你们还……算了,既然已经筑基,那便让你师兄今日起开始教你破阵剑法吧。”
牧听舟怔愣片刻,随即反应过来,脆生生道:“是!师父!”
随后绷着一张小脸,直接走进剑堂,直直地走到了最后一个位置,看也不看便直接坐下。
他扫了眼桌案上一笔一划刻着的“裴聿珩”的字样,指尖一弹,便将那道字样给抹去,替换成了“牧听舟”这三个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