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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奉陪了。”
陆南川撂下一句话之后,转身离开房间。
贺瑾嘴角的笑容微微上扬,看向站在门口的男人,陆南川也望向了他。
他的眼睛很漂亮,清澈干净,眼窝却是深邃的,像是藏了星空,璀璨夺目。
可是当这么一双好看的眸子猛然恶狠狠地微弯,里头的光亮暗了一片,成了捉摸不透的暗沉。
让人呼吸都不由一怔。
“与其说恨,怎么觉着你在护他呢?明明他把你害得这么惨啊,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他问。
陆南川皱眉否认:“我才没有护他,我只是单纯讨厌你这副嘴脸。”
说完,便甩袖而去。
“好得很。”贺瑾仓促间笑了,他看着面前模糊的环境感到陌生,“那就不合作呗,搞得没了你我办不成事一样。”
孤家寡人,这没有孤哪成得了寡,把桌上东倒西歪的东西扶好后,慢吞吞地去抓边儿快要掉下去的眼镜。
他平日戴隐形眼镜或说干脆不戴做个小虾米,他推了推金色眼镜框,垂下的链条在手背上。
贺瑾也往外走,他的步伐很缓,很稳健,只是些许的摇晃像是随时都可以倒在地上。
他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成了一条线上的蚂蚱,不过现在看来,好像只有贺瑾这个人是完完全全捆死在这儿,动弹不了半分。
那人喳翻翻的声儿似乎还在耳边。
“我听说你最近和你爸闹翻了?”
他停顿了几秒:“嗯。”
这人多少有点自来熟,当陆南川在酒吧撞到喝得微醺的贺瑾,还以为是舒北,上来就一顿冷嘲热讽还是后面发现不对劲给认错了人。
两者间便是这样结下的梁子。
“你们父子俩啊,总喜欢斗智斗勇的,”陆南川的声音里满是嘲讽,“你爸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生了你,要我说啊,他早就应该掐死你。”
跟陆南川结识这么久,贺瑾知道这人心肠还是蛮好的,就是脾气太暴躁,嘴巴太脏。
可他骂归骂,原则上的事还是不会多说,像这般红过脸的还是头一回。
估计也是最后一回了。
这时候,他的手机振动了起来。
是他父亲的电话,他按了免提,听着父亲劈头盖脸的骂声,贺瑾轻描淡写地解释:“您不是一直催我找个对象吗吗?”
他们家虽然是世家,但贺瑾从未把自己定位在世家公子的范围内,他喜欢玩,他的爱好也多。
所谓对象,是贺家长辈希望通过他联姻来巩固贺氏集团的利益,只是正好那时候,有个蠢小子喜欢贺瑾。
偏这个小子还是顾家的,也就顺手推舟,只是这一推,贺瑾这个龟孙不配合,不光跑了,还跑到国外,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样儿。
“你跟顾钰那小子干什么了?”贺瑾的父亲一脸恨铁不成钢,“怎么有绯闻在传他有别的人了?”
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间屋,贺瑾的脾气怪他老子更怪,见着贺瑾没吭声,就知道这出了事,立马拉下脸来。
“当时问你喜欢谁,你也不说清楚,当时问你的意见就跑到国外去,现在看着人跑了,也不吱个声,你俩个小孩儿是要把我气死吗?”
前阵子就把这老头给气着了,这次网上热搜无疑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这事儿闹得沸沸扬扬的,贺老爷子本来就有些心梗了,这下更是被刺ji得差点昏厥。
贺瑾揉了揉太阳穴:“你先消消气。”
“不用消气,”贺老爷子喘了两口粗气,“等你回来咱们再商量商量这事儿。”
“那不行。”贺瑾应了一声。
说得多少有些囫囵吞枣,老爷子没听清楚还在那吩咐着事。
“还有……”
却是
贺老爷子刚想说什么,突然一阵咳嗽,整个人仿佛都抽搐了一般,捂着胸口,脸憋得紫涨,眼泪水都挤了出来。
贺瑾急忙放下手中的杯子冲了过去,给他抚后背,帮他顺气,安慰了好一会儿,才渐渐恢复。
“别过个年,这个脸色给我看,扫兴。”贺老爷子擦了擦眼睛,“有空要是回来跟我说下。”
“再看吧,应该这周末来得及。”
挂断电话,贺老爷子靠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一旁的管家赶紧拿了药给他服下。
“唉,”老爷子叹了口气,“我这身体越来越差喽。”
管家连忙宽慰道:“老爷身体硬朗着呢。”
“再硬朗也经不住折腾,”老爷子摆摆手,“你说阿瑾那孩子,他要是能听劝多好啊,我也不至于天天操这么多心,哎。”
管家默然。
这话要真说起来还真是冤枉了那小少爷,要说这少爷,还不如养的条狗子孝顺呢,只是这些事情他也插不上嘴,只得安静听着。
“阿瑾那孩子还好,你看看隔壁家的娃,强得多了。”
这句话说完,他自己都愣了愣,贺瑾那孩子的脾性,说好也不好,说坏也不坏,也就那个样把。”
“你说他要是能听话一些,我也不至于这么累了。”
第150章 兔兔遭到壁咚
大抵是心有灵犀一点通的缘故,被骂了的贺瑾已经走到一条偏僻的小巷里。
觉着这天有些冷,不由拢了拢衣裳。
抄近道去gay吧。
贺瑾玩的话,心也野的很,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真正将他束缚住的,即便是对其有些好感度的顾钰。
心里头有些乏闷,又加上前不久自己的主要资金让老爷子给扣住不能再花,甭提有多闹心。
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也是在他面前哭穷,老半天,被拒绝四五回不死心的闹腾,总算是每月的开销有了下落,不至于饿肚子。
这路上的摄像头也是让贺瑾买通关系,当他经过,会有人减掉这一块。
厅吧离这儿还算是有点远,贺瑾这些年在国外有个不好的习惯。
整天懒散无拘无束惯了的。
这天寒风刺骨,他冻得浑身僵硬。
他低头搓了搓手臂。
这时,一个人影挡在了他面前,贺瑾抬起头,瞧着来人的眉眼,愣了片刻。
“你要干什么?”
是微微皱着个眉头,贺瑾看着面前的少年,他穿的单薄,身上却裹得严实,脸上还戴着口罩,只露出那双眼睛,显然是不愿意让人看清他的面容。
可唯独这露出来的一双眼,莫名的眼熟,就好像每天都见着那般。
想要鼓弄玄虚,来个措不及防。
贺瑾挑了挑眉,准备伸手摘了少年的口罩。
怎料,对方轻易地微微偏头就给躲了过去。
“我说……你们有钱人是不是就喜欢玩之前扔过的东西?”少年突兀的问道,语调轻缓而柔软,听在贺瑾耳朵里竟然有几分酥麻之感,他不禁摸了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这一举动让少年瞧见,顽劣地笑出了声,他笑得时候很好看,饶是那桃花儿似的眼眸一弯,唇角翘起来,整个人透着股纯净和无害。
但这些都掩盖不住他那颗狡黠又坏心思的内心。
他从裤兜里掏出了张纸巾,递到了贺瑾面前,语气温柔,“擦擦吧。”
原来是刚才走路的时候没注意,面颊边沾着了些许的灰尘,让这承载了月色银辉的暖光,多了朦胧的错觉。
贺瑾本想拒绝,可是,鬼使神差的,他接过来擦了两把脸。
就听到那人清浅一笑在打趣自己:“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晚来的爱,你还要吗?
这后半句话,贺瑾已经失去意识,不过是昏迷之时看到那人摘了口罩,嘴唇蠕动着一张一翕。
似在笑,但说不出的薄情在里头。
当头一棒。
这揍他的人还不止一个,论因为剧烈疼痛而清醒过来时怎么一回事?是身后来了个人,听着步伐像个姑娘家的秀气,然后就给他套上麻袋。
拳打脚踢。
脑瓜子貌似更疼了,贺瑾四肢僵硬,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因为看不见,四周黑乎乎的,才会让其他的感官变得更加敏感。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