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舒北愣了一下,似乎有些不明白顾钰为什么突然提起这茬,但还是顺着往下答:“嗯,可是,你食言了。”
“不算吧。”顾钰垂眸,“我赶过来的路上刚好遇到车祸。”
他的语调漫不经心,仿佛那是什么再平常不过的事,可舒北的目光却猛地沉寂了下来,定定地凝视着顾钰。
“我以为……”
以为他是故意爽约,故意不出现,故意不陪自己过年的。
舒北嘴角轻扯,笑容苦涩,“先生,你这人,真讨厌!”
顾钰一怔,他本来就是为了舒北而回国的,这话,他其实不愿意听。
舒北低声嘟囔:“你总让我觉得,我有机会似的,跟贺先生相比,我这显得像个小丑。”
这话说的顾钰莫名其妙,不知道舒北哪根筋搭错了。
舒北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轻声笑出了声,顾钰看他这副模样,心底涌上一股异样的情绪,伸手将他揽入怀里。
舒北挣扎了两下,没挣脱开,索性由着他了,只是淡淡说道:“我饿了,你给我弄点东西吃。”
“行。”顾钰松开他,“你先躺着,我马上回来。”
舒北点了点头,乖巧的躺在了床上,顾钰替他掖好被角,这才转身去厨房忙活。
这先做的怎么说也要点时间,等人端着热饭热菜回来的时候,小兔子早就睡了过去,但看得出是等他等睡着的。
手上还拿着手机,应该是设置了永不熄屏。
顾钰叹了口气,走过去把手机准备熄屏,只是看到上面的文字内容后,忽而就舍不得般,小心翼翼抽拿了出来。
碗筷放在床头。
入目第一行,是今儿的日期。
下面写得是他今天所发生的事,属日记那种,可小兔子的笔墨主要落在顾钰这。
[今天除夕名儿过年,跟沫沫喝酒撞着回国的先生,我以为他不会来找我,直到他说陪我过年。顾家于我而言,门不当户不对,像是我在高攀,甚至到现在,我都不敢奢想,先生对我到底是新鲜感没过还是真的动情。]
瞳孔不受控制般瑟缩了下,近乎是情难自抑,将文档往上翻。
从满心欢喜到如今的唯恐避之不及。
正正方方的字排列整齐,到底是:先生的爱太沉重也太飘渺,好比镜中花水中月的可遇不可求。
还敢去触碰?
还敢去尝试?
不是厌倦,而是怕了。
简单的几个字词,着实刺痛了顾钰的眼眸。
也的确感觉到,曾经的舒北有段时间满心满眼都是自己。
正想着,顾钰静静地坐在床沿,看着舒北的睡颜出神。
舒北的五官生的很精致,虽不如贺瑾年英俊,但胜在耐看,加之皮肤白皙细腻,透着健康红润的fen嫩感,鼻梁挺拔,睫毛纤密,微微颤抖着,就像是蝴蝶的羽翼。
凑近了些许,指尖划过他的眉梢。
顾钰拿着手机,就这样安静地保持这坐姿好一阵子,不是有意想要去查舒北的手机,只是下意识就去点了图库相册。
在最近删除里面找着一大堆自己的照片。
舒北和顾钰之间,确切的说,只有合约的关系。
可时至今日,这两个人都假情真做了。
在确定不会惊醒他,顾钰微微附身落下一个吻在他额头,却是刚刚碰到,放在边儿的手机响了。
回过头一看,他看着屏幕上闪烁着‘沫沫’的号码。
因为刚才熄屏过的原因,这会儿打不开,见着电话没人接而挂断,顾钰眼神暗了暗。
不过看样子,对方有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一次电话打不通,那就第二遍第三遍。
睡在边儿的舒北梦呓了一句:“真吵。”
就抱着尝试的心态,这锁屏密码输入错误就关机。
哪料把自己生日输进去竟然解锁了。
一词口是心非,形容小兔子再适合不过了。
这几天阴郁的心情总算是有所好转。
皱眉按下通话键,“喂?”
顾钰给舒北重新掩了掩被褥,轻手轻脚,出去时还不忘把门给顺拐上。
结果一接电话,对方就劈头盖脸,直接兴师问罪了起来:“叫你别喝酒你非要喝,在家在横店呆着不香吗,非要去喝酒,这一喝还撞着那姓顾的。”
“也不知道刚才你喝醉酒的胡话他听进去多少。”
“怎么不说话阿?”
电话那头一个劲地输出,根本没注意到拿着电话的顾钰的脸色黑沉得似若能够掐出水来了。
最后
一直没得到回应的舒沫还以为自己打错了电话,看了眼电话号码,确认没打错时,又问了句:“喝多了?怎么一句话都没回。”
顾钰瞥了眼卧室里面睡得真香的某人,压住怒火:“睡了。”
这声音说得又轻。
知道舒北喝得不少,声音有所出入也是能够理解,况且顾钰也就说了两个字,舒沫还真没听出什么问题。
“他喝多了酒,胃里不舒服。”
“要不要我过来给你熬点醒酒汤?”
顾钰挑眉,“那倒是不用,只是我想说,你在人背后论是非的行为,很不好,唐小姐。”
这声音听着莫名的耳熟。
又想着好像是顾钰把人给抗回去的,顿时形似遭雷劈。
舒沫怔了怔,随即尴尬笑出了声。
“还有什么事吗?”
倒是舒沫说的那个醒酒汤,顾钰还没去熬,给忙忘了。
大佬这般问话了,舒沫还敢说什么当即摇头,“喜欢一个人不是用强的,就算得到了我哥的身体,心得不到,甘愿就这样过一辈子?”
毕竟顾钰对舒北那么执迷不悟,这股子疯劲儿跟舒北有几分相似,果然不是一类人睡不到一块去。
能够感觉到明显占有欲。
舒沫说:“你要是胆敢欺负我哥一下,唐家可能不会管这件事,我宁愿豁出性命也要保护我哥。”
第145章 兔兔要有适应的时间
这一通电话打得双方心情都差。
顾钰想要发火,可想了想,又莫名其妙没了脾气。
白月光总是出现在最懵懂的时候,并且在自己的心里拿了满分。
以至于让后续出现的人,和他比时,都差点意思,所以,他是不会烂的。
顾钰不止一次扪心自问,应该是要把贺瑾放在心尖儿上去疼,当听到贺瑾也是欢喜自己的时候,应该觉着全天下,他才是那个最幸福的男人。
而不是……
似有若无的怅然弥漫在胸口,徐徐然间,好似天地间只剩下他一个人的孤寂,怀中抱着的人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
依旧那么美得不可求。
可到底什么都变了。
[知道白月光最大的杀伤力在哪里吗?]
[是白月光他本人来了也不行。]
顾钰嘴边挂起一丝苦笑。
恍惚着神又去给舒北熬醒酒汤,这一来二去,天边隐约都泛起鱼肚白,蒙蒙亮的。
舒北睡舒坦了,中途没醒过一次。
还想着要等到小兔子醒来帮他加热,奈何眼皮子实在太酸太沉,竟勉强在客厅的沙发就给睡了过去,靠在那儿,腿上搭着毯子。
是不放心那蠢兔子,在睡前顾钰还写了张纸条,说是:记着加热来吃。
我的……蠢兔兔。
白月光的存在就仿佛黑夜中最亮的星星,即使你再怎么努力去忽视,但是它却始终耀眼夺目的闪动。
如同一颗du药,吞噬着你的理智,让人越陷越深。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执迷不悟呢?]
显然刚睡下没多久,梦里好像给踩滑了般,一哆嗦,又醒了过来。
可能是害怕那兔子给跑了,脑子还处于发懵期间,近乎是踉跄着期间膝盖还给撞着茶器差点给绊倒摔在地上的低级错误。
厅里一阵叮铃咣啷的。
还是“啪——”的一下把门给推开,顾不得冷风强劲有力地钻进去,是见着床榻上耸了一团,最前头有个毛茸茸的脑袋瓜子。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