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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横店拍戏,这些天里李丽可谓是变着花样给舒北找事来忙活,好在罗奈儿德也乐在其中,顺手帮了忙。
说是近期有适合舒北的角色,需要他来客串什么的。
舒北倒是无所谓,反正有钱赚,这钱赚得不卑贱就行。
“叶舒北!”
在前头走着,还低着个头,李丽就在舒北的后边,他们要回化妆室补下妆,见着面前有长线在地上放着,眼看舒北像是没发现似的,步子没有任何变动。
当即脱口而出他的名字。
“不就一个男人么,搞得你魂不守舍,看看都憔悴成什么样子了。”
女孩子家都有习惯随身带镜子,李丽也不例外,掏出小镜子一打开伸到舒北的面前让他看。
镜子中的人儿状态不太好,是原本温柔的眼眸似若淌着说不尽的情谊,桃花眼,笑若桃花,眉目温良。
可惜眼睑下有浓厚的阴影。
不明显,但凑近了来瞧还是能看清的。
“……”
“你最近不要命地熬夜了?都跟你说几遍了,你是明星,明星最重要的是什么,脸蛋,你都不保养了,那我还怎么推荐你让你去拍更好的片子啊。”
李丽恨铁不成钢。
舒北没接话。
并且两人都像是肚子里有什么怨气似的,竟谁也不愿多说一句话。
就这么僵着。
倒也不觉着幼稚得令人发笑。
横店蛮大的,光一个拍摄地都是百来平方,可说大也不大,仔细一瞧,赶边儿全是拍摄器械,大型小型还有威亚,给来了一整套。
相对应空出来的面积就没那么多了。
“当心哟。”
横来一块尖锐的长铁桶子,叫不上名儿来,不过给捅着,保准一个窟窿的说法。
李丽吓得领着舒北的后领,两人踉跄着向边上挪开,是搬运器械的一群人,犹豫器械太大挡了视线,根本看不清前面有没有人。
“谢……谢谢。”舒北不由瞪大了双眼,显然吓得惊神未定,心脏跳得比任何一个时间还快,就好像在阎王面前蹦哒了一下又回来了,“我只是觉着有种被他给骗了的感觉。”
“不甘心呗。”
哪能觉着心里头能够好过。顾钰典型就是嘴上一套行动一套,说这边会给自己一个好的交代,回国也只是暂且庆祝贺瑾的生日。
结果这么着,这两人又在一起了!
“顾先生来我这边是不是在贺先生那儿受了委屈?在我这讨安慰?可我也是人,也会累会痛,哪里……”
哪里有一味地付出,会无论何时都在原地等他。
李丽叹了一口气,拉过他:“你总是不听劝,他来找你那会儿我就跟你说过,这人断了关系就不要再联系了,那个姓顾的,不都念着他的白月光?”
知道归知道。
嘴里嘟囔了一句,声儿太低以至于听不太清。
就见着那小兔子赌气一般扯了扯嘴角,走到化妆室前,调整了下心态朝着里面的朋友打招呼,李丽不咸不淡地朝他扔来这之后三天要工作的量。
份量十足,报酬也高。
就是太多,让人没有片刻可以休息的机会。
“我觉得这个番外片段可以不用接。”
坐在椅子上,扫了眼镜子中的自己和给他补妆的化妆师,舒北的视线最终还是定在了李丽身上。
没得到回复。
偏过头疑惑地叫了她的名字:“丽姐?”
“罗导给的单子你不接?报酬高且不说,跟他老人家拉进距离,日后不会吃亏的。”
怎么自从抱上顾钰一个大腿之后,舒北就开始有些抗拒这种行为,知道罗奈儿德对舒北有意,不妨维持这种朦胧的关系。
先火再说。
结果就见着这家伙索性把眼给一闭,眼不见为净心不烦的样儿。
李丽逗乐了,没好气地半弯着腰,朝舒北吹了口气。
化妆师还在给他上眼影,淡红色,接近于肌肤的颜色,给让这么一吹吓得汗毛竖起,忙把舒北护崽子似的护在臂膀之间。
修长纤细的手挡在他的眼上。
“这东西进了眼睛,难清理出来,而且痛得很。”她小心地查看舒北,确认没伤着才松开他。
化妆师是个姑娘家,样貌还不错,皱起眉头的时候,有种美人动怒,好生怜爱的样子。
舒北通过罗奈儿德的介绍接了另一部电影,在这剧组呆了也有好些,跟本地人拍戏本以为会处处碰壁,没想着异样的友好。
有几个笨蛋瓜子会点中文,说得很是蹩脚,还净出洋相。
就比如说这个。
“你怎么一副死鱼模样?”
“我猜你是不是想说dull。”
这化妆室里面还有其他人,这小哥还没反应过来舒北前面说了一些听不懂的语言,反正一次dull,再加上舒北作怪一样做了个翻白眼的动作。
才觉着自己好像说错话了。
舒北默了一秒,“我觉得虽然你用词有误,但你说得还是非常流畅的,这也是个不错的开始不是?”
“噗嗤~”
刚收拾完的化妆师忍俊不禁,就连李丽听到死鱼二字,没忍住捂住唇,眼底却满是笑意。
“行行行依你,不过罗奈儿德那边的小忙,出于人情你帮一下总归是好的。”李丽拍了拍舒北的肩膀。
见着实在拗不过李丽,舒北索性闭上了嘴,往往这样子,通常都是允许的。
李丽笑容渐深,转身继续给他挑衣服搭配,不管他同不同意,都是要拍摄的。
“别闹脾气了。”
“我哪敢呢?”
舒北撇了撇嘴。
化妆师应该是知道这两位的关系,看了眼打扮成女强人,把头发高高束起成马尾,额前垂下的刘海平添了几分柔意。
兴许是周边人都知道自个儿失恋的样,或多或少,喜欢拉着他聊天,说的话题也是奇奇怪怪。
图一个乐字。
舒北也不知道这乐究竟是怎么乐,但是看着旁边的人笑,他的嘴角也止不住地翘了起来。
他对情感这方面一直都是迟钝的,少年时的一个人,还要尽可能地把自己仅存的爱意留给舒沫,让他变得越来越内向。
小兔子的阳光,一直仅仅流于表面。
至于沐白川。
自从上次在医院被顾钰踹上一脚,还给踹到了地上,自己还被迫下跪。
这一幕都快成他阴影了。
以此,都不知道怎么面对沐白川了,尤其是当时他还向自己表白,说得动情的话,趁着他在休息室午睡的时候。
再之后,沐白川进过一次医院,不知是和谁打过一架,伤得还挺严重,但不至于重度昏迷。
那时候沐白川躺在床上养伤。
脸色惨白,额头青紫一片,眼眶微肿,看到他的时候还愣了一下,随即眼底闪过一抹慌乱。
他当时想到的便是,沐白川这哥们太重情重义,又谁能想到命运的齿轮,转到现在,一切都变得大相径庭。
沐白川是在顾钰走之后没过几天也跟着走了。
面对熟人一个个地离开还都是一声不吭的,难免生闷气。
在走前的一天。
舒北也没说什么,站在门口静静地观望了片刻便准备转身离开。
沐白川却突然抓住了他的胳膊。
“我们谈谈吧。”
舒北抬眸:“没什么好谈的。”
沐白川抿紧唇,盯着他的眼睛,眼神坚毅,仿佛在告诉他,今天必须谈一次。
两人再在一起,聊得都是家常还有工作上的事,沐白川总说这儿太冷,不适合久居。
舒北觉着也还好。
没有任何纷争,像是正常岁月里的某一天。
也没料到第二天大清早,收到手机信息来了句我回国去了。
心里的怅然若失必不可免。
春秋秋来,日月如梭,总觉着人有了念头就是度日如年的说法。
这世界上的所有东西都在迅速地变幻着。
舒北已经记不清楚自己在娱乐圈混到了什么样的程度,只记得自己的名气不断增大,每年新剧的选角,他都是被众星捧月般的存在。 ', ' ')